第三十七回二小误入神教地林文比武定姻缘
包帮主、高承亮无功而返,唯一的收获就是证实了冷龙岭下关押的疯子不像是杜龙贵,陌生人尚且能根据种种迹象推论他不像是真的,现任教主PY日下焉能不知?为何要兴师动众的严加看管?此人到底是谁?真的又在哪里?说不定高承亮林文所见到的PY教主也是个假的,既傻乎乎地玩假铜锤,又轻易的被劫持,不像是叱吒风云、名闻江湖的PY大教主所作所为,总之疑点接二连三地出现,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里边的水一定很深,要抽丝剥茧地撕去伪装现真相,关键还在杜龙贵身上,疑点最大便是大漠孤堡。据说堡内机关重重,夜行人不敢涉及,常人大门都不让进,不用说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包打听”(包泉池的诨名)。接下来的事只有靠自己独闯,毕竟是杜家的后代,得天独厚近水楼台谁也比不了的。包全池再三说抱歉,实在帮不上忙。路上走了一天,傍晚才到逍遥帮总舵。晚宴就开在聚义厅上,包帮主把前因后果叙说了一遍,四大护法也觉得十分诡异,不合常理。倒是林文有些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样子,与包大小姐眉目传情,兴许小子暗地里与她好上了。宴毕回馆译,承亮问及此事,小子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说了。
包小姐自从那日见了林文与师父大战九头鸟,便对林文有了好感,觉得他一身是胆,武功高强,人又长得帅气,女孩子最器重此两点,便有些芳心暗许,不时地在祖父面前打听他的家境,不料包泉池也不甚清楚,只知道他与林教头有渊源,不是远房就是近亲。做祖父的自然心里明白,小丫头大了该是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嘴里不说心中暗喜。正巧帮主同高大侠前往往冷龙岭办事,前脚刚走小丫头就找到馆译,敲了敲门:“林大哥在吗?”“在,是哪位姐姐唤我?”一看是包帮主的孙女忙改口称呼:“原来是包小姐驾到,请坐!”“林大哥为何如此生分,称我一声包妹妹不就成了!”“不妥不妥,你贵为帮主千金,我是江湖草莽,岂能等同!”“早知你是如此酸气我也不来找你了!”“好好好,恭敬不如从命,不知包姑娘找我何事?”还是不肯称她妹妹,丫头也只好如此。“夜间梦见娘亲遗容,醒来方想起三日后乃是她的忌日,想去坟山祭奠,独自一人有些害怕,爷爷又外出办事,故而邀大哥同去不知可否?”林文也是有父无母之人,同病相怜不免眼眶湿润:“难得姑娘一片孝心,小可自当陪同。”林文换了一身素净衣衫,更是显得潇洒英俊风流倜傥,丫头暗暗喝彩。二人双骑出了山寨后门,帮内护卫要跟着保护也被哄了回去,连贴身丫环都不带,径直朝陵园而去。
途中林文请教姑娘芳名年庚,方知姑娘名叫包紫鹃,小名就叫丫头,年方十八与他同年同月同日生,小他仅四个时辰,姑娘连唤称他大哥实在冤枉,模样天真可掬,十分地讨人喜爱,林文不禁心里一热。到了墓地,只见三面环山一面临水,树木葱茏竹林苍翠,拾几座坟茔错落有序,这里便是包家祖坟地,姑娘在爹娘坟前点了香烛,跪在娘亲跟前,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娘亲,女儿大了,今日特地带了意中人前来扫墓,娘亲如果满意,就摇动坟头几株野花,望母亲保佑女儿一生幸福!”说罢拜了三拜。林文触景生情想起娘亲墓地许久未曾前去拜祭,此处仅当娘亲安息之所,遂拜了三拜,丫头一见心中乐开了花,小哥哥真是可依托之人,善解人意。突然不知从何处穿出一只野兔,误打误撞掠过坟头,撞得花草一阵摇摆,姑娘大喜,情不自禁地大叫:“动了动了,多谢母亲!”林文不明所以一头雾水:“什麽动了?”姑娘脸上一片红云直至耳根,含情脉脉地冲着林文:“不与你说!”傻小子哪知姑娘心中所想,更加懵懂了,姑娘的心思实在捉摸不透。从墓地下来丫头一直兴奋不已,脸上像绽开了的花朵,嘴里不停地哼着不知名的歌儿,一路走一遍采草丛里的野花,林文看着她高兴也陪着她步行,双手捧着她采来的花草,两匹骏马在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马蹄蹒跚,随意地嚼着路边的嫩草,乐得其所。林文折了一根柳枝,编了一项花环戴在姑娘头上,丫头更是乐不可支,勐地在林文脸颊上亲了一口,红着脸飞也似的头前跑了,傻小子反复地摸了被亲过的地方,心花怒放一熘烟地追了上去,两匹马儿也兴匆匆地跟随,到了路口姑娘羞赧未退,上了胭脂马就奔,心不在焉不看路经,本当向西却朝东疾驰,急得林文一面追一面大喊:“姑娘快些回转!”谁知喊得越响前头跑得越快,眼看距离越拉越远,胭脂马浑身粉红,是大宛国汗血宝马与大漠良马杂交的优良品种,日行千里夜走八百,林文的坐骑是一般的凉州马,如何追赶的上,恐怕出差池,遂弯弓搭箭射她头前草丛,本意想把她惊醒,不料草丛中有人,只听见哎呀一声,一人捂着肩膀走出,姑娘这才幡然醒悟,十几个人已将她团团围住,为首一人正是大漠神教的雷队长,眯着色迷迷的小眼淫邪地说道:“大姑娘赶紧赶忙地来找我吗?小乖乖,我也等候多时了!”说着伸手来抓,正好林文赶到,左手一扬,一支树镖不偏不倚地射中手掌,痛得此贼就地打滚,手下喽啰架起他抱头鼠窜。林文抱拳当胸:“姑娘受惊了!”“都怪你!何不早些唤我回去!”“姑娘马快,小可追赶不上只得射箭示警······”“呔!什麽人在此撒野,活得不耐烦了麽?”话音未落一人大鸟般飞降跟前,正是外堂总堂主赛张飞牛单,上回被林文刺了一枪,又被承亮一飞抓扯去半截后襟露出嵴梁,丢了大脸耿耿于怀,今日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举矛就刺,林文诚心要在姑娘面前摆脸,忙说:“且慢,小爷不杀无名之鬼,报上名来!”“小鬼,好差的记性,难得忘了你牛单爷爷麽?”“好乖的孙子,爷爷怎能忘记你这活宝!”丫头“噗嗤”一笑,林文更加来劲。牛单大怒:“好个油嘴滑舌的小畜生,今天不把你打出原形,不认得马王爷三只眼!”林文笑道:“你到底是姓马还是姓牛?哦!是了,你亲爹姓牛后爹姓马,有趣得很,我说得不错吧?”牛单大怒,挺着一对双矛就刺了过来,林文举刀一迎,“咔嚓”一声把双矛削断,断刃落地差点把他一双脚砸伤,吓得退后好几步,喽啰大叫;“宝刀!宝刀!”牛单赤手空拳不敢上前,林文诙谐地再说:“牛马王爷,承让!再见!”拖了丫头就走,头也不回一熘烟地跑了,一口气跑回山上。
第二天日出卯时,林文照旧起身练功,丫头又前来陪练,挤眉弄眼地约他去踏春。早饭后装束停当正要出发,大护法周天保要派人保护,大小姐不高兴了:“有林少侠同行不够吗?多此一举!”周大侠一笑任她去了。今日所行的方向是正南藏族居住地,典型的山区小路,两遍是悬崖峭壁,冰雪稍溶,阳光婆娑,远处山峰林海,近处峥嵘突兀的怪石数不胜数,山缝中伸出的松树苍杆虬枝,千姿百态,一大一小的像慈母携子,同等的像连理并枝、姐妹情深,三棵并存的像福禄寿三星,四根连排的像唐僧取经,枝枝交错叶叶连绵。调皮的松鼠频频地跳跃,哗啦啦落下松子松球,不时地砸中脑袋,相互取笑幸灾乐祸。山洼里开满了火一样红的杜鹃,当地称作“映山红”,与淙淙流淌的溪水交相辉映,生机盎然。二人下马在花丛中荡漾,心旷神怡,山美水美花美,人比花更美。
走出山谷就是藏族人聚集地,先瞻仰了藏族庙宇-喇嘛寺,小丫头十分虔诚地拜了菩萨,许了心愿,林文问及笑而不答。小街上逛了一圈该吃午饭了,丫头领着他走进一家刚要开饭的藏胞家:“求珠德勒!”(藏语:下午好!)“求珠德勒,牙沛!”(下午好,请进!)一位长者单手平放胸前:“葛苏徐!”(欢迎)并邀请他们“卡LS”(吃饭),在屋后冰凉的河水里洗了手,席地而坐吃藏家的抓饭,再喝“恰盆加”(酥油茶),末了互道“扎西德勒”(吉祥如意),在藏民家用餐是不收钱的,丫头送了一块盐巴作为礼物以示感谢。途中林文问她为何在藏人家突然脸红,丫头脸又红了轻声说:“他们以为我是你的阿佳拉。”(妻子)“阿佳拉是什麽?”“是,是,是······”“到底是什麽,大声地说嘛!”从林文狡诘的眼神中,知道他猜出其中的含义,假意举起手掌要抽他,林文双腿一夹马腹,撒腿熘了,丫头纵马追上,赶过马头喝声:“往后坐!”林文朝后挪了挪,丫头凌空飞过落在身前,依偎在他怀里,林文双手环绕纤腰拽紧缰绳,双人一骑慢慢地朝山寨走去,胭脂马慢腾腾地在后面跟着。夕阳西下,拉长了地上的身影,从身影中看出一对情侣拥抱在一起,有着说不完的悄悄话。
承亮听了哈哈大笑:“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为师恭喜你,好好把握!”也把冷龙岭下之行的进过告诉他,看来再访沙漠古堡势在必行。正说着来人请前厅晚宴,今晚宴席多了一桌,主席首座自然是帮主,客座承亮,大护法周天保,二护法吴天虬,三护法郑天寿,四护法王天霸作陪,林文打横。四位护法号称四霸天,是逍遥帮顶梁柱,次席是丫头包紫鹃同四霸天的浑家,也是绿林女豪杰,四人共同携手将丫头领大,教传武功,可以说是半个师傅半个娘,听当家的回来说丫头已经有了意中人,都要一看其详,还要试试他的武功。晚宴用到一半,四位女豪杰硬把林文“绑架”到她们一桌,仔细地看个够,外表没得说,而且举止文雅说话得体,温良恭俭让无一不优,重要的是武功如何,在她们眼里丫头武功在年青人中无人能及是毋庸置疑的,旁人说林文武功如何高她们不信。宴罢挪开桌椅就在前厅比武,全是四娘们指挥调度,帮主、承亮及四霸天均作壁上观。小丫头今晚的打扮全是四位婶婶设计,一套水绿镶边的劲装,一块牡丹花大帕子把青丝包了,一副圆环金耳坠大得惊人十分醒目,脚上一双大红绣金丝的小蛮靴,加上鹅蛋脸柳叶眉樱桃小口、蜂腰凸胸,十足的美人胎子。
今日比武点到为止,二小各举刀剑,说声“请”,瞬时斗在一起,小丫头一手天山剑法已得真髓,一浪高过一浪滔滔不绝,到后来只见剑影不见人;林文则是上下翻飞左右开弓,稳、沉、准、狠,有条不紊地游斗,三十六路滚龙刀发挥的淋漓尽致。厅上厅下观众无数,一对璧人比武联姻轰动全帮,人人争相结识未来的少帮主。战了一百回合林文跳出圈子,宝刀入鞘双手抱拳:“姑娘武艺高强,小可不敌认输了。”承亮点头赞许下场捡起什麽,小丫头自是高兴非常,四位师傅拍红了掌,洋洋得意:“小伙子本领不错,比起我家丫头还是插了一截,不过也算很难得的了!”帮主微微一笑:“我说四位师傅,这样的场合给徒弟戴半副耳环总有点不雅吧!”大师傅冯春桃说:“这怎麽可能!”二师傅陈夏荷说:“我亲自请工匠打的一副!”三师傅诸秋菊说:“我亲手给戴上去的,怎麽会?”四师傅卫冬梅拉过还在因欣喜而想入非非的丫头一看,果然左耳上的一枚耳环不见了,大惊失色不知落在何处。承亮伸出右手:“四位师傅请看,是这个麽?”“咦!怎麽会在高大侠手里?而且断成四节。”包泉池与高承亮笑而不答,林文低头不语,四位护法嘴一撇:“真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是林少侠削断的!”场上之人一听都打一寒噤,要不是比武,十个脑袋也削掉了,将戴在耳朵上的耳环削成四节要拿捏的多准,这等武功真是骇人听闻,看不出小小年纪有如此高的修为,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开了眼界了!四位师傅也真会自圆其说:“既然少侠削了我家丫头耳环,比武他认输就算两下扯平,不分胜负。”在场之人哄堂大笑,都道这个结局最好不过。林文忙朝众人施了一礼:“小可本意也是如此,四位师傅裁决公正至极。”谦虚礼让又赢得了一个满堂彩。四位师傅朝包帮主道:“启禀帮主,拣日不如撞日,就请给她二人定了名分吧!”帮主笑道:“老夫是梦寐以求,不知尊师心意如何?”承亮自然顺水推舟:“我也是巴不得如此!”于是帮主师尊高坐二小拜见,再拜过四对师傅师公,转身朝厅上厅下唱了一诺,再相互对拜,师傅授意林文解下腰间宝刀作为聘礼交于丫头,礼成。等秉过父亲林平,再行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