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祈光
好奇心害死猫。但没好奇心也没有爱。
当初我买回捕蝇草，结果它真为蚊虫过敏的段明阻挡了不少叮咬。
捕蝇草没有眼睛，却能捕食昆虫。
我很好奇，研究后发现它还喜欢吃鱼眼。
那天中午我们一起吃鱼。
段明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认真地说：“明天开始，我去感恩寺祈福。”
“果然。”我停筷在手，心里轻叹。
“我想重见光明！”他的语气中满是对光明的憧憬。
“好奇？”我问。
他饱含深情地说：“恩。整个世界，还有你的脸！”
听到他这话，我的心被什么猛地揪了一下。
“其实我求的从来不是你的复明……”我柔声说。
只是他已经听不到我说什么了，于是我噤了舌头。
我下午，我侍弄捕蝇草的时候，张二哥的话语从诊室断断续续传来。
“我看小华也常去拜，也没见你复明！哎哟。轻点。我吃公家饭的，不讲究这个……都是平头老百姓，有啥可看的……”
第二天一早，他还是开启了祈福之旅。
感恩寺的确灵验，可祈福方法我爸只告诉了我。
我看着他的背影，蠕动了几下嘴唇，终究没有叫住他。
第一百天的时候，我偷偷跟着他去了感恩寺。
路上，他碰到了苏绣。
当然，我觉得苏绣是在等他。
“等眼睛看到了，你会明白很多东西。”苏绣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他温和地笑着应着，更坚定地踏上了台阶。
神像面前，他恭谨地将钱币投进功德箱，俯身跪拜。
“求神仙让我重见光明！”
他起起落落，直到额角侵满汗水。
最终，他白白祈祷了一百次。
男人就爱穿新鞋踩狗屎，回头还得叫女人帮忙刷鞋。
在他不吃不喝的第四天早上，我无奈地踏上了感恩寺的路。
“找人算账？”张二哥从隔壁探出头来看玩笑。
“不是。我去看看。”我摇了摇头。
他眼里闪过一道精光，“你爸留下秘方不好直接给他？”
我报之以微笑，因为除了祈福的秘闻，我爸确实对他倾囊相授。
“二哥，恐怖片里女主能活到最后，是因为她们更坚强。”
“还记得小时候那只猫？”他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便缩回了院里。
我陡地想起二哥吃猫肉的那天午夜。
醉酒的父亲抓着我的手按在中药匣的暗格上：“记住这个位置，里面有你妈的断指。”
“她说自己是神女，求我留下指头给你。但我用得只剩一个了。”在我瞪大的眼睛中，他继续说道。
“记住：想杀人的时候才能打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