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tm的,暗街怎么还是这样子!(求追读)

重复进入同一个幻境,并不是一件舒适的事情。

那会伴随着越来越强大的阻力,以及愈来愈沉重的压迫感,而要是之前下线的地方不太好的话,那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当宁泉顶着强大的斥力,闯入这个幻境,并且在身体适应时半梦半醒的状态下,咬牙硬扛着那份压得他快喘不上来气的重担,好不容易醒过来后,紧跟着就嗅到了一口暗街独有的恶臭,差点没让他噶过去。

得益于独一无二的区位优势。

暗街绝大部分地方,都见不得光...物理意义上的那种,因为在其头顶上,便是京城,以及可能的地下暗河,也导致暗街里终年潮湿不堪,无时无刻都飘洒着细雨。

也许是头顶京城的下水道里渗出来,也可能是从岩壁间渗出来的地下水。

总之,在这么一个近乎封闭的地下,拥挤着那么多人,味道绝对不会好闻,除了像是商铺帮派堂口等的地方,能有阵法或者是法宝之类的东西防护,其他地方都好不到哪去。

是的,他在暗街。

只不过是五年前的暗街。

与五年后不同,这里没有多少他熟悉的人,那些帮派往往是割了一茬,改天就会迅速长出另一茬,但和五年后也没啥区别。

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混乱又稳定。

坐在这间被他当成临时藏身处的破屋里,宁泉不得不回忆了一下,自个上次来这里干了什么...

之前,出于验证一下窥天机是否可行,他尝试着进入了这个幻境,并且确认了两个基本情况。

第一,进入幻境后,他等于是个黑户,完全不存在的人。

第二,进入幻境后,除了能有一件衣服以外,什么东西都带不进来,也带不出去

带不出去倒还能理解,毕竟是幻境,基本就是由他潜意识构成的,可带不进来就离谱,哪怕他怎么加强自个的潜意识,让自己带把武器,也都不行。

好在,实力倒是没受多大影响。

这也是让他欣慰的一点,好歹不用再刷级了。

等搞明白了情况后,他也干脆寻找起了能刷好感的目标,之后的重复进来,也是为了刷好感度。

为此,他不惜帮助五年前的大理寺少卿,治理暗街,清扫了全部的大帮派。

原本只想着抽词条,没想到还能派上其他用途。

现在,该是让这个好感度,发挥一下余热了。

如此想着,恢复过来的宁泉,伸了个懒腰。

起身在屋里环视了一下,从屋内杂乱的情况来看,距离他上次离开有一段时间了,灰尘累积了不少,最重要的是,本来就可以说是一贫如洗的屋里,被翻了个底朝天,甚至有被光顾过好几次的可能。

好在他原本就没放什么重要的东西,每次进出幻境都是孑然一身。

所以,倒也谈不上什么损失。

不过,上次离开前做的那些事情,他可是历历在目,这也就好在是在幻境里,若是真的在现实,那他朝九晚五的平静生活可就别想再有了。

为了达成真正的治理效果,他可是一路杀了过去。

从暗街里的帮派头目,再到那些为其提供便利的高官贵族,一个不留,全都宰了,这也让他在这个幻境里,成了朝廷的通缉犯。

好消息是,干事情的时候,他都带着一个鬼脸面具。

这也是之前来的时候,防止露底。

毕竟,在这五年前的时候,另一个他,可在边关从军呢。

若是就这么坦荡地让人查,肯定会被刨出来有问题,以免麻烦,他干脆就当了一次蒙面超人。

在屋里看了看,见没啥东西能捡,宁泉也干脆打算出门看看。

上次好歹也是屠了那么多人,怎么着也该能让暗街变得好一点吧?

帮派没了,朝廷上折腾暗街的手也暂时断了,哪怕之后还会再长出来,也需要一些时间,暗街的权力真空,也需要时间来填补,再有大理寺的插手,怎么说,暗街都应该不至于继续演变成现实的那般情况。

然而,等开门后,他发现自己还是想多了。

外边是一条巷子,地面泥泞不堪,满是水坑,两旁则是粗糙烂制的破屋,被暗街的人称为泥巴巷。

这只是一个统称,暗街里多的是这种小巷,都是那些在外边混不下去,在暗街也吃不开的穷人,所居住的地方。

在这里,人们最大的期望,就是有一天能够加入帮派,那就算是出人头地了,次一些,则是进入店里给人打工,那样至少能够糊口。

但真正能够从这里出去的人,少之又少。

大多数是出去了,却又带着一身伤病被人丢回来,在痛苦和饥饿中煎熬上几天,甚至十几天才死。

也有的家伙,勉强混了下去,但在上了年纪后,还是不得不滚回这里,他们衰败的气血和虚弱的体力,已经不能支撑他们继续为帮派做事,又或者是替店家打杂,可自身留下来的微薄积蓄,又不足以离开这里,最终不得不拖着年迈的身体,继续蜷缩在这个潮湿逼仄的泥巴巷。

运气好一点的,能够在积蓄花完之前,就因为身体的暗伤和疾病而死。

运气差一点的,则是在回到这里的第一天,就被人或偷或抢地夺走所有积蓄,最终死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

宁泉原本觉得,这种情况,在这个幻境当中,应该不能再次出现。

可结果,等他一开门,就见到一具断了胳膊,身上还缠满绷带的尸体,就倒在对面的墙脚下,空洞的双眼望着地面,好像是在质问自己的命运为何如此。

他站在门口看了片刻,关上门,转身继续向外走去。

巷子外,是一条暗街里常见的街景,各种在街边摆摊的简陋摊铺,衣衫褴褛的人们,三三两两地走过,眼神麻木且空洞。

在巷口对面,则是一条水渠,沿着街道通往远方,其上是绵绵不绝的小舟,载着各种各样的东西在暗街的各个区域间穿行,不时有人在街道边的简易港口停靠,卸下货物换取微薄的报酬。

而就算是这样麻木的生活,也有人在作威作福。

“老子跟说了,想在这条水渠找饭吃,就得听老子的!说是三七开就得三七开,老子拿七成!你他娘的,居然只敢给老子三个子,不想活了是吧?!”

水渠边,一个壮汉揪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干瘦船夫怒吼道。

而这个可怜的船夫,只能一个劲地哀求着。

“求求您高抬贵手,小人真不是故意,可家中孩子病重,真的没钱给您了。”说着,都哭了起来。

而壮汉则是嫌弃地松开手,然后直接给了船夫一巴掌,将这船夫打翻在地,连连吐血,还厌恶地说道:“我管你什么病不病的,就算是你老母要死,也得给老子交这个钱!”

被明显是练家子的壮汉打了一巴掌,这个可怜的船夫显然是暂时缓不过来了。

而那壮汉的小弟,却还围上去一顿踹,嘴里叫骂着说要给个教训。

一旁同样是船夫的人看不下去,咬着牙,小声说:“若是那个人还在,你们敢那么放肆?”

可惜,这话被那练家子的壮汉听了去,虎眼一瞪,就一脚踹了过去。

“切,他在又如何,爷一样能骑你们头上!还敢tm不服?!给我打!不给他们立威一下,还真不把我混江龙当回事是吧?!”

说着,就招呼着小弟,将这俩个船夫一顿暴揍。

周围的人敢怒不敢言,只能咬牙看着,又或者是行色匆匆地离开,生怕波及到了自己。

宁泉看着这一幕,什么也没有说,转头看向一旁卖面具的小摊铺,上边挂着的一个鬼脸面具,在周围的嘈杂声中纹丝不动,空洞的眼部,正好注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