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刘恒终于意识到淳于意的重要性,于是大度的赦免了淳于意的罪。刘恒见淳于缇萦哭的那么楚楚可怜,就赞扬了她的孝顺。感动之余,刘恒还废除了肉刑。随后,刘恒招揽淳于意,让她做了一名宫廷女医。
不久,栾弟稽粥派来一名特使,请求与大汉再次和亲。刘恒心中对和亲之事是不乐意的,就对那个勋育特使问道:“我们大汉已经将王昭君嫁给了栾弟默读,后来又改嫁给了栾弟稽粥。我们两国和亲已久,为何又谈?”
那个勋育特使只得如实交代。原来,前些日子,栾弟稽粥为了立储之事,将王昭君与栾弟默读的儿子伊图知牙师杀了。王昭君非常伤心,没过多久就郁郁寡欢而死。
众人不禁为王昭君的境遇感慨万千。刘恒让勋育特使先行退下,然后与群臣商议和亲之事。这时,叔孙通突然从人群中闪身出来,启奏道:“我们应该答应勋育的请求,和亲对我们大汉有利。”
叔孙通已近古稀之年,众人已经许久没见到他上朝。众人都感到新奇,莫负也低声对王旭感慨道:“没想到叔孙通这么大把年纪,居然还活着啊。”
王旭低声回道:“你没听说吗?叔孙通赋闲在家已久,牙齿都掉光了。他就养了一大群女人,当作奶娘,每天靠吃这些女人的奶水度日。甭看叔孙通年纪大,身子骨却硬朗,娶了一百多个年轻女子。叔孙通还有个怪癖,他的妻妾一旦怀孕,就不会再得到他的亲近。当然,也有人在猜测,叔孙通毕竟年纪大了,再怎么神勇,也不可能搞大女人肚子的。他的妻妾怀孕,应该是给他戴了绿帽吧。”
王旭、莫负正在闲扯,刘恒已经在对叔孙通问话:“和亲对大汉有啥好处?”
叔孙通侃侃而谈:“兵器是凶器,不宜多用。先帝刘季讨伐勋育,却在白登山遇险,才不得已与栾弟默读和亲。等到刘盈、吕娥须掌权之时,继续与勋育和亲,大汉才得到了短暂喘息之机。这些年,我军主要对勋育采取防御态势,极少贸然出击,大汉才渐渐富庶起来。倘若争端再起,让边境重燃战火,必然陷百姓们于苦难之中。所以,还是和亲好。”
刘恒心中不快,就对众人问道:“谁有异议?”
这时,陈子公禀奏道:“叔孙通就是个迂腐的儒生,见识短浅,有何资格在此谈论军机大事?!”
刘恒一听,心中暗爽,表面上却嗔怪陈子公:“朝堂议事,注意礼节。对事不对人,不可以人身攻击。”
随后,刘恒转头又问叔孙通:“如果我让你去边境当郡守,你能阻止勋育入境劫掠吗?”
叔孙通有些意外,乖乖答道:“不能。”
刘恒:“一个郡是大了点,对你来说太难了。那如果让你担任县令,只是让你镇守一个县呢?”
叔孙通更心虚了,回道:“不能。”
刘恒又阴森森的问道:“如果只是让你驻守一个烽火台呢?”
叔孙通终于明白了什么,知道已无退路,只得硬着头皮说道:“能。”
于是,刘恒当即下令,派叔孙通去边境驻守一个烽火台。还不到一个月,勋育铁骑入侵,攻占了那个烽火台,砍下叔孙通的人头,劫掠一番而去。从此,群臣震怖,再也没人敢提和亲的事儿了。
叔孙通身前,府上有宾客、门徒数千。叔孙通这一死,这些宾客、门徒一哄而散,只有一个叫汲黯的人为他收尸。
叔孙通这一死,倒是让柴奇看穿了刘恒对勋育的意图。于是,柴奇灵机一动,想起一个叫聂壹的商人。柴奇在弘农担任太守期间,跟聂壹交情颇深。那个聂壹是雁门马邑人,有一次他宴请柴奇,曾借着醉意说自己有办法击溃勋育。
柴奇心里就开始盘算:“这段时间,我陷害淳于意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我的名声都烂大街了。倘若聂壹真有妙计大破勋育,我就可以借此机会,在刘恒面前立下大功,兴许就能将陷害淳于意的事情一笔勾销,在同僚、百姓面前也能博个好名声。”
柴奇越想越得意,越想越开心,就派人把聂壹请到了府上。柴奇跟聂壹寒暄了几句,就迫不及待的问道:“老聂,你以前跟我说,你有战胜勋育的良策,此话当真?”
聂壹陪着笑脸,跟条哈巴狗一样凑近柴奇,神秘兮兮的答道:“我确实有个想法,已经在心中盘算许久了,肯定能行。”
柴奇连忙问道:“你快说说,到底是什么方法?”
聂壹连忙说道:“勋育经常犯我边境,造成很大危害。每次汉军主动出击,塞外广袤无边,而勋育又善于骑马,汉军连勋育的人影都摸不着,总是扑空,无功而返。我们不如把勋育引进来,设一个埋伏,准能打胜仗。”
柴奇:“怎么把勋育引进来?”
聂壹:“我常年在马邑的边市做买卖,很多勋育人都认识我。我可以假借做买卖为由,接近栾弟稽粥,诈称要把马邑城献给他。栾弟稽粥贪图马邑的财物,必然会轻信于我,派兵前来接受城池。我们事先把大军埋伏在马邑附近,只要勋育一来,我们就截断勋育的后路,将他们团团包围,必能大获全胜。”
柴奇一听,非常高兴,立马去觐见刘恒,献上了这个诱敌深入之计。刘恒当即召集群臣商议,百官之中,分为两派,有人主战,有人主和,双方唇枪舌战,吵得不可开交。莫负也极力反对:“先帝刘季英明神武,尚且被勋育围困在白登山七天七夜。如今,大汉将才凋零,恐怕更不是勋育的对手。妄动干戈,只会让百姓受苦。柴奇的计策,听上去有几分道理,但是栾弟稽粥也不是吃素的。胜负难料,切不可轻率用兵。”
柴奇反驳道:“战国初期,一个小小的代国,北有勋育侵扰,南有七国环侍。然而,代国君臣上下团结一心,同仇敌忾,北驱勋育,南阻七国,多励志啊。
如今,陛下英明,威名远播;大汉强盛,兵强马壮。本该是奋起反击,彻底消灭勋育之时。就是被你们这些贪生怕死之徒蛊惑,大汉才对勋育诸多忍让,还要低声下气的向他们和亲。勋育尝到甜头,和亲没多久,就撕毁了盟约,又来犯我边境。这都要怪像你这样的软骨头,大汉才没能坚持反抗,抵御外侮。”
柴奇一席话,如此冠冕堂皇,怼的莫负不敢再吱声。刘恒被柴奇的豪言壮语打动,最终采纳了他的马邑之谋,准备伏击勋育。刘恒尽遣精兵三十万,命季布、李广、魏尚率主力军埋伏在马邑附近的山谷中,又命王旭、柴奇、郭翁伯率军三万出代郡,从侧翼偷袭勋育的辎重部队并断其归路,旨在全歼勋育大军。同时,刘恒任命聂壹为特使,前往勋育向栾弟稽粥施诱敌之计。众人领命而去,唯有郭翁伯推脱身体有恙,拒绝了刘恒的调遣。
散朝后,王旭、莫负追上郭翁伯,调侃道:“你最近很神秘啊,神出鬼没,找都找不着,我们差点都要为你挂寻人启事了。”
郭翁伯遮遮掩掩的回道:“哪有,我就是觉得不舒服,躺在家里休养了几天。”
王旭挤兑道:“真的在家里吗?我昨天上门拜访,怎么没看见你人啊?”
郭翁伯连忙掩饰道:“哦,昨天啊,昨天我正好去医馆找医生开药,刚好跟你错过了吧。”
王旭嘿嘿一笑:“这样,哎哟,是我记错了,我是前天去找的你,你前天也去开药了?”
郭翁伯被王旭揭了老底,穿了帮,脸上只剩一个大写的尴尬。王旭接着打趣:“你吃的什么药啊?才一天就吃完了,又要去开药。看你这么精壮的一条汉子,莫非也像我,外强中干,未老先衰了?哈哈哈哈。。。。。。”
郭翁伯无力反击,索性一句话也不说,任由王旭开涮,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王旭还想厮闹,莫负干脆打断他的说话,对郭翁伯说道:“你最近确实不对劲,刘恒派你出征,都被你拒绝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