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负:“你别小瞧卫仲卿,他现在虽然只是一名骑奴,以后却能成为一代名将,不输韩信。”
王旭惊讶道:“不输韩信?吹捧的太高了吧。还有那个霍去病,都还没断奶,能看出以后会有大作为?”
莫负笑道:“你别小瞧那个没断奶的。摆平勋育,光靠魏尚、李广这些老将不行,以后还得靠卫仲卿和霍去病。”
王旭:“说的这么玄乎,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莫负:“没别的,就凭他们叫卫仲卿、霍去病。”
王旭有些恼火,说道:“好气啊,不带这样玩的。早知如此,当初就该让钱教授给我换个名字,叫个项羽、韩信啥的,生下来就注定会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彪炳千古。”
莫负笑道:“还好你没叫这两个倒霉名字,轰轰烈烈倒不假,就是死得早,一早就领了盒饭。”
王旭嘀咕道:“那钱教授也不至于给我取这么个烂大街的名字吧,一不小心就埋没在人海当中。”
莫负想了想,说道:“依我推测,可能是因为钱教授对诸子百家,尤其是鬼谷子推崇备至,就按照鬼谷子的本名“王诩”,给你取了这么个名字吧。”
不一会儿,王旭、莫负回到宴会厅,看到满堂君臣还在畅饮。王旭百无聊赖的东张西望,发现郭翁伯不知何时也离开大堂,没了人影。原来,王旭、莫负走后没多久,郭翁伯也觉得无趣,就悄悄溜出了宴会厅,漫无目的的在甘泉宫游园。走了一会儿,郭翁伯隐隐约约望见花园中有个女子正在赏花。及至到了跟前,郭翁伯看清那位女子的面容,不禁惊为天人。郭翁伯果断上前搭讪:“你好,我叫郭翁伯,你叫什么名字?”
那位女子:“我叫尹珊,是刘元府中的歌姬。”
郭翁伯不禁心中暗叹:“刘元府中真是藏龙卧虎,好像天下美女都被她包养在府中似的。前有慎丹、王琳莉、卫少儿,现在又有个尹珊。干脆哪天我也投靠到刘元府中算了,艳福无边。”想到这里,郭翁伯死皮赖脸的跟尹珊攀谈起来。两人有说有笑,竟忘了时间,完全将酒宴抛诸脑后。
这场酒宴,从早喝到晚,刘恒与群臣喝得烂醉,才尽兴而归。王旭、莫负等到宴会结束,也不见郭翁伯,就先行离去。刘元也准备起身回府,尹珊听到动静,连忙向郭翁伯告辞,追上刘元的队列。郭翁伯心中纵有百般不舍,也只能眼睁睁的望着尹继离去。郭翁伯那道追随尹珊的眼神,恨不得把高墙看穿。
王旭、莫负乘车回家,到了府前,刚一下马车,就跑来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乞丐,扑通一声跪在王旭跟前,哭道:“王将军,求您救救我爹。”
王旭、莫负大吃一惊,连忙扶起那个女乞丐,问道:“你是谁?你爹怎么了?”
那个女乞丐哭哭啼啼的说道:“我叫淳于缇萦,我爹就是神医淳于意,他受人诬陷,就要被施以肉刑了。”
王旭、莫负一听,连忙领着淳于缇萦进府。莫负问道:“淳于大夫一向行医治病,救人无数,为何会被判处肉刑?”
淳于缇萦强忍哭泣,断断续续的叙述道:
原来,淳于意周游各地,凭着精湛的医术,治好了许多患者的疾病,早已扬名天下。然而,淳于意居无定所,又不肯攀附权贵,许多有权有势的人找他看病,经常找不到他,以致错过了诊治的好时机。就这样,淳于意莫名其妙的得罪了一些权贵。
有一次,柴奇得了急症,派人去寻找淳于意。不料,淳于意恰好先一步离开,去了外地。柴奇的人扑了个空,只得另寻其他医生来为柴奇诊治。这些医生的医术哪有淳于意高明,折腾了好久,才将柴奇的病治好。柴奇因为这场病,受罪受大发了,他不怪别人,却怪淳于意到处瞎跑。
于是,柴奇暗中联合了一些对淳于意心怀不满的权贵,给淳于意编织罪名,诬陷他“行医是假,骗钱是真,医德败坏,谋财害命”。就这样,淳于意稀里糊涂的被判处肉刑。
淳于意被关进囚车,押送到长安。一路上,淳于缇萦都紧紧跟随,还一边走一边哭。淳于意听到淳于缇萦的哭声,又是愤怒,又是绝望,又是无助,只得冲着淳于缇萦撒气,骂道:“可恨我没生个男孩,到了紧要关头,你个女孩子一点忙都帮不上。”
就这样,经过长途跋涉,淳于意被押送到长安,打入大牢,就等着行刑之日到来。
等淳于缇萦说完,王旭忿忿不平的说道:“淳于大夫太无辜了,平白无故遭此横祸。柴奇那混蛋,好事没他份,坏事都有他。。。。。。”
王旭还在骂骂咧咧,莫负打断他的说话,对淳于缇萦问道:“淳于大夫蒙受不白之冤,你为什么不去找其他人,单单来找我们?”
淳于缇萦坦白道:“我找了。我听说邓通丞相是权势最大的高官,我就去他府上拜访。没曾想,府门都没踏进一步,我就被他府前的门卫轰了出来。我还听说江次倩是皇帝眼前的红人,我又去他府上好几次。他府上的门卫看我衣衫褴褛,每次都推脱江次倩不在家,叫我吃了好几次闭门羹。我正走投无路,突然想起我爹曾跟我提起,他跟王将军打过几次交道,还夸王将军是个仗义的人。我就想来碰碰运气,还请王将军您务必出手救救我爹。”
于是,王旭、莫负收留了淳于缇萦,并苦思搭救淳于意的计策。想了许久,王旭、莫负都没琢磨出个好对策。到了晚饭时间,王旭、莫负叫仆人唤淳于缇萦一齐来用膳,淳于缇萦进了餐厅,只见她洗漱干净,换了一身新衣,瞬间从一个人人嫌弃的“小乞丐”,摇身一变,成了一个人见人爱的小丫头。莫负眼神一亮,顿时来了主意,对淳于缇萦说道:“我有办法了,保证能救你爹出来。。。。。。”
次日,百官上朝。王旭故意猛咳了几声,刘恒貌似很关切的问道:“王将军,是否身体有恙?”
王旭:“我这个顽疾是在战场上落下的,一到阴雨天,就咳嗽不止。我找过许多名医,就是治不好,我已经打算放弃治疗了。”
刘恒:“王将军这是为国受难,算工伤。我记得,以前我得重病,一班御医都束手无策,后来多亏了一个叫淳于什么的医生,才把我治好。你可以去找他啊。”
王旭等刘恒这句话,等很久了,连忙稍显浮夸的叹了口气,说道:“您说得好,就是那个神医,他叫淳于意。前段时间,我派人去请他,可惜晚到一步,淳于意大夫来不了了。”
刘恒好奇的问道:“咋回事,淳于意已经死了?”
王旭装作沮丧的说道:“淳于意死倒是没死,只是马上就要遭受肉刑,变成一个废人,再也没法治病救人了。”
刘恒不禁有些吃惊,问道:“淳于意是犯了什么事,竟要受如此大刑?”
王旭:“具体的细节,微臣也不甚了解。但是我在寻找淳于意的过程中,恰好偶遇了他的女儿淳于缇萦。她对此事知道的非常清楚,恳请您准许淳于缇萦上殿,陈述事情的来龙去脉。”刘恒准了。
于是,淳于缇萦上殿,将淳于意被诬陷判刑的事情,又向刘恒复述了一遍。说完,淳于缇萦见刘恒无动于衷,就下跪恳求道:“我父亲是名满天下的神医,他能治好别人治不了的病。上到达官贵人,下到平民百姓,都对他交口称赞。这么好的医生,却因为莫名其妙的缘由,被一些宵小之徒陷害,行将遭受肉刑。让我痛心的是,人死不能复生,受刑致残也不能复原。
一旦受了刑,啥也干不了。即使我爹想改过自新,也没有机会了。以后再有人想找我爹看病,我爹也爱莫能助。我爹很重要,而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女子。我请愿代父受过,贬入官府做一名奴婢,替我爹赎罪。让我爹能够重新做人,继续治病救人。”说完,淳于缇萦当堂抽泣不止。
刘恒一听,立马想起自己身患毒疮的不堪往事,顿时感觉背肌一阵拧巴,心中突然浮起一个念头:“兴许以后我还要找淳于意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