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敬:“您可以将女儿刘元嫁给栾弟默读,并送去丰厚的嫁妆。栾弟默读贪恋财物,必定封刘元为皇后,生下的男孩必定是太子。您再派舌辩之人出使勋育,给栾弟默读上上礼仪启蒙课,让他明白礼义廉耻。栾弟默读活着,是您的女婿;他死了,他的儿子就是您的外孙。哪有听说外孙敢跟外公叫板的?这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刘季连连点头,就要送刘元去勋育和亲。吕娥须听说后,成日里对着刘季哭哭啼啼,骂道:“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你怎么忍心抛弃她,把她嫁到那么远的地方?”
刘季被吕娥须搅腾的没有办法,只得贴出告示,让大汉女子自愿报名远嫁勋育。这时,有个叫王昭君的宫女主动请缨,刘季很高兴,认王昭君做了干女儿,定为和亲的人选。在送行仪式上,刘季第一次看见王昭君。这一见不得了,王昭君长得沉鱼落雁,刘季立马惊为天人。
刘季都快把肠子悔青了,很想将王昭君留下,却又不敢对栾弟默读失信,只得无奈的望着王昭君跟随娄敬出塞,与栾弟默读和亲。后来,王昭君为栾弟默读生下一子,取名伊屠知牙师。
刘元被成功留了下来,吕娥须很高兴,对刘季交代:“你前番出兵,我为你办了件大事,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刘季:“什么大事?”
吕娥须:“我把淮阴侯韩信处死了。”
刘季大惊,忙问:“怎么回事?”
吕娥须只得和盘托出:
之前,刘季亲率大军离开长安,讨伐栾弟默读。淮阴侯韩信留在京城,派人给韩王韩信送去书信:“你只管起兵,我在京城照应。”淮阴侯韩信安排下属在夜里假传圣旨,赦免了在京城中服刑的罪犯和奴隶,将他们暗中纠集起来,准备起兵谋反,弑杀吕娥须与太子刘盈。
千钧一发之际,淮阴侯韩信的一位属下得罪了韩信,被韩信关押起来,行将处死。这位属下的弟弟连夜上书,向吕娥须告发了韩信谋逆的情况。吕娥须急忙密召萧何,商议对策。萧何立即派一名心腹,假扮军人,偷偷出城,又从北边绕回城内,假称“刘季大获全胜,韩王韩信全军覆没,我军即将班师凯旋”。群臣接报,纷纷入宫贺喜,唯有淮阴侯韩信心中有鬼,装病不出,并取消了谋逆行动。
次日,萧何派人去淮阴侯韩信府中,邀请韩信来自己的相府开庆功宴,被韩信婉言谢绝。于是,萧何亲自登门,以探病为名,进入韩信的卧室。萧何对韩信说道:“陛下发来捷报,韩王韩信已经败逃,投靠勋育。群臣都上朝称贺去了,就你不去,别人会说闲话。”
韩信素来信任萧何,就没有多想,与萧何一齐进宫,向吕娥须贺喜。岂料,韩信刚进长乐宫,吕娥须就一声令下,唤出事先埋伏好的刀斧手,当场将韩信擒绑在地。韩信顿时惊慌失措,大声呼救:“萧丞相快救我。”然而,萧何早已尿遁无踪了。
吕娥须当庭数落韩信谋逆的罪状,随即命刀斧手将韩信斩杀。
吕娥须说完,刘季不禁唏嘘:“韩信是大功臣、大英雄,居然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不过他这一死,倒叫我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韩信死前,可曾留下什么话?”
吕娥须:“韩信还说了,他很后悔没有采纳蒯通的建议,被我和萧何这样的妇人、小人所骗,都是天意。”刘季当即下旨搜捕蒯通。过了不久,蒯通被擒获,带到刘季跟前。刘季问道:“你当初是否怂恿韩信反叛?”
蒯通直言不讳:“是。韩信那小子不肯听我的,以致有今日的杀身之祸。”
刘季暴怒,吼道:“来人啊,把他拖下去,烹杀。”
蒯通高声疾呼:“且慢,我冤枉!”
刘季厉声问道:“你唆使韩信谋反,哪里冤枉了?”
蒯通:“秦朝大乱,群雄并起,有本事的人都抢着上位。家养的狗总是对着陌生人狂吠,那时候,我是韩信的下属,眼里只认得韩信,哪里还顾得上您?况且,当时天下想称帝的人多了去了,您杀得完吗?”
刘季一听,觉得有道理,就赦免了蒯通。
随后,刘季表彰萧何,赞赏其诛杀韩信有功。萧何受到嘉奖,非常高兴,就在府中大摆庆功宴。邵平突然不请自来,萧何喜出望外,正要起身相迎;却见邵平披麻戴孝,嚷嚷着说是来吊丧的。萧何气不打一处来,怒骂:“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何咒我?”
邵平不慌不忙的说道:“萧丞相诛杀韩信有功,却不要高兴的太早,只怕从此灾祸不断。”
萧何见邵平话里有话,连忙将其领进后堂,悄声问道:“你刚才那番话,到底啥意思?我现在是丞相,陛下对我恩宠有加。我做事一贯小心谨慎,未有疏漏。不管从哪个方面看,我以后只会鸿运当头,哪儿来的灾祸?”
邵平:“刘季南征北战,而您却在京城中安然高坐,还不断的得到封赏,莫不是刘季对您起了疑心?你没看见韩信的下场吗?”
萧何一听,当场被吓出一身冷汗。第二天一大早,萧何就匆匆进宫求见刘季,极力推辞了刘季的赏赐,还自愿捐献家财,以供军需。刘季很高兴,对其大加赞许。
时光荏苒,渐渐的,吕娥须人老色衰。而戚懿却年轻貌美,备受刘季宠爱,并且生下皇子刘如意。刘季十分喜爱刘如意,有一次与戚懿母子嬉戏时,随口说了句:“刘盈性格柔弱,一点都不像我;还是如意有我的风范,甚合我的心意。”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戚懿将刘季的话记在心里,自此常对刘季吹枕边风,让刘季起了易储之心。刘季为了废掉太子刘盈,另立刘如意,就去征询大臣们的意见。群臣纷纷反对,灌婴更是激动的浑身发抖,竟一反常态的结巴起来:“我口才不好,但是我知。。。。。。知。。。。。。知道废长立幼,万万不可。您想废太子,恕我不。。。。。。不。。。。。。不能奉诏。”
刘季见灌婴这般窘态,被逗乐了,大笑不止。叔孙通也一反常态,犯颜直谏:“晋献公宠爱骊姬,废了太子申生,改立骊姬的儿子奚齐,结果晋国陷入动乱数十年。如今,太子刘盈仁厚孝顺,世人皆知;皇后吕娥须又与您一路同甘共苦,您岂可狠心背弃她?倘若您一意孤行,非要废长立幼,我这把老骨头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刘季不禁冷笑:“哟,连叔孙先生都成了忠臣孝子。。。。。。算了,我开个玩笑而已,大家不要紧张。”于是,众人不欢而散。
吕娥须在后殿偷听到刘季与群臣的对话,吓得直冒冷汗。吕娥须回到寝宫,思前想后,命人召来莫负,说道:“鸣雌亭侯,听说你能预知未来,我想请教,我儿刘盈能否坐稳东宫之位?”
莫负踌躇不语,吕娥须不禁有些心慌:“你但说无妨,我绝不怪罪于你。”
莫负坦然说道:“太子必然要经历一番坎坷,方能如愿。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只看您如何应付眼下的时局。”
吕娥须直言不讳:“刘季动了易储的念头,戚懿专宠,我在刘季面前说不上话。今天若不是群臣仗义直言,刘如意已经入驻东宫了。”
莫负:“刘季是有大格局的人,不会因为枕边人多说了几句,就贸然易立太子。刘季今日这一出,大抵只是探探大臣们的口风。现在,他已经知道朝堂的意见了,更不敢鲁莽行事。”
吕娥须长舒一口气:“这么说来,我可以高枕无忧了?”
莫负:“未必。光有朝堂上的意见还不够,您还需要借助民意。”
吕娥须一怔,问道:“民意?咋整,拉一帮人过来游行示威?”
莫负笑了:“这太冒失了。说不定适得其反,惹毛了刘季,大势去矣。”
吕娥须:“你有何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