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负胸有成竹的说道:“张子房先生最是足智多谋,您何不向他请教,他必定能帮您想一个万无一失的高招。”
莫负走后,吕娥须立即秘密召见了兄长吕泽,嚎哭道:“刘季那个没良心的,见色忘义,被戚懿那个贱人蛊惑,想要废了刘盈的太子之位,改立刘如意。我们吕氏真是命苦,太后肯定没我的份儿了,你也甭想当国舅爷了。日后,刘如意登基,势必会诛灭我们吕氏一族,你那荣华富贵的春秋大梦也白做了。”
吕泽当即气的咬牙切齿,恨恨道:“当年刘季起兵的时候,若不是我们吕家资助,他能挣下现在这份功业?楚汉相争,我在荥阳流过血,我在成皋负过伤,他怎能这样对我?!戚懿那个贱人,除了撒娇献媚,还会干啥?如今天下太平,戚懿母子何德何能,想谋夺这太子之位?!一不做二不休,我这就带几个刀斧手,将他们母子剁成肉酱。”
吕娥须连忙给吕泽灭火:“兄长莫急,宫斗又不是街头械斗,哪有这么简单,这么粗暴?你真要把戚懿剁了,刘季还不活剐了你?我想好了,这事儿还得劳烦张子房。。。。。。”
。。。。。。
次日,张子房正在府中静养,突然奴仆来报:“项伯府中送来请柬,请您过府一叙。”故人相邀,张子房不好推辞,只得前往项伯府中。张子房刚进项府,侍卫们就紧闭大门。张子房察觉事有蹊跷,又无法脱身,只得硬着头皮进了大堂,只见吕泽端坐主位,项伯耷拉着头,坐在一侧。
吕泽望见张子房,连忙起身,笑脸相迎,说道:“今日项伯设宴,我特来作陪。”张子房只得入席,酒宴开始,一派欢歌燕舞。酒过三巡,吕泽暗中跟项伯使了个眼色,项伯偷偷溜出大堂。吕泽屏退众人,对张子房说道:“刘季意欲更立太子,您怎么还能在府中高枕安卧?”
张子房答道:“这是陛下的家事,我一个外人,不好过问。天色已晚,你们接着奏乐接着舞,我先撤了。”说完,张子房就要离席退出大堂。正在此时,一队披甲侍卫从院外跑将过来,将大堂正门堵了个严严实实。
张子房走脱不得,回身质问吕泽:“你要作甚?”
吕泽缓缓起身,冷笑了两声:“我今天只想好好聊天,谁要是不给我这个面子,休想走出这扇大门!”
张子房又惊又怒,喝问:“你还想杀了我不成?”
吕泽阴阳怪气的说道:“您是刘季眼前的红人,我岂敢造次?只是,听说您酒量不好,要是一时贪杯,喝死在这酒宴上,倒也能传为一段佳话。”
张子房扭头瞥了那些侍卫一眼,开始害怕起来。吕泽接着逼问:“太子之事,你必须替我想个辙。”
张子房无计可施,只得说道:“这事儿很难与陛下做口舌之辩,只能用时局逼迫他。他素来重视民意,我们可以从这方面着手。有位老先生,名叫唐宣明,博学多才,是士林领袖。刘季多次想招揽他,都被他拒绝。倘若太子能屈尊降贵,拜其为上宾,必然会在天下士子中造成轰动,兴许也能触动刘季。”
吕泽大喜,连呼妙计,当即释放了张子房。随后,太子刘盈在吕泽的陪同下,带着厚礼,亲自登门拜访唐宣明。刘盈极其诚恳、谦恭的邀请唐宣明出山相助,唐宣明耐不住刘盈的软磨硬泡,只得同意。
宫斗还未休止,外患接踵而来。一日,刘季正在朝见百官,突然殿外传来急报:“韩王韩信与勋育勾结,侵扰参合县。”
刘季骂道:“栾弟默读和韩信那哥俩还有完没完,能不能让我消停会儿?!我军与勋育在白登山大战,元气未复,众位爱卿可有退敌良策?”
娄敬进谏:“我军兵困马乏,不宜出动。您不如给燕王韩广发一道命令,命他率军平叛,讨伐韩信。”刘季深以为然,当即发出诏令,命燕王韩广征讨韩信。韩广接到圣旨,当即领兵进攻韩王韩信。韩信不敌,连连败退,派人向栾弟默读求援。韩广知道后,也派人出使勋育,散布韩信大败的消息,并劝阻栾弟默读发兵。
危急关头,韩王韩信派密使暗中联络韩广,说道:“你受到刘季的器重,是因为内有诸侯反叛,外有勋育入侵;而你又通晓勋育之事。你真要把我灭了,又稳住了勋育,你对刘季还有何用处?我死了,下一个就轮到你。与其做刘季的板上鱼肉,不如你我联手,外结勋育,你才能安安稳稳的做你的燕王。即使刘季想向你下手,也有我与栾弟默读从旁策应。”
韩广觉得韩王韩信说的在理,就接受了韩信的盟约,停止了对韩信的进攻。韩信这才缓过劲来,继续在参合县一带大肆劫掠。消息传回京城,刘季十分诧异,派审益基出使燕国,调查此事。审益基到了燕国,召见韩广,韩广心中有鬼,称病不敢前去。
韩广私下对左右亲信说道:“可能姓韩的和姓刘的天生八字不合。诸侯王当中,三个姓韩的,楚王韩信被吕娥须那个娘们暗算,就这么窝囊的死了。韩王韩信被勋育所困,不得已做了叛徒。如今,就剩我一人了,不知刘季是否还容得下我?”
其中一个亲信听了,暗中求见审益基,将韩广暗通韩信的事情和盘托出。审益基当即赶回京城,向刘季如实禀报。刘季大怒,以樊哙、周勃、柴武、夏侯婴、曹敬伯、灌婴、王旭为大将,讨伐韩王韩信、燕王韩广。汉军兵分两路,一路由柴武、王旭统帅,进攻韩信;另一路由刘季、樊哙、周勃、夏侯婴、曹敬伯、灌婴率领,攻打韩广。
临行前,周勃拽住刘季胯下坐骑的缰绳,流着泪劝阻道:“当初,秦朝一统天下以后,皇帝再也没有亲征。如今,您总是亲自领兵出征,难道是我们大汉无人可用吗?”
刘季连连感叹,并嘉奖了周勃,依然御驾亲征。刘季路过邯郸时,向梁王彭仲征兵。彭仲假称有病,只是派出少许兵马随刘季前往邯郸,应付了事。刘季十分恼怒,派出使者责骂彭仲。彭仲很害怕,打算亲自前往邯郸向刘季赔罪。彭仲的亲信劝道:“您前番不去,刘季责骂您才去。您真要去了,必定被捕,不如起兵谋反算了。”
彭仲不听,仍然前往邯郸,向刘季谢罪。然而,活该彭仲倒霉。就在不久之前,彭仲的一个属下犯了事,被彭仲判了死罪。那个属下逃了出来,投奔刘季,诬告彭仲曾与亲信谋反。刘季收到举报,也不声张,在行宫中暗埋刀斧手,就等着彭仲前来谢罪,并当场将其擒获。
刘季命审益基审讯彭仲,面对属下的攀咬,彭仲有口难辩。于是,审益基判定彭仲有罪。刘季赦免了彭仲的死罪,将其贬为平民,流放到蜀地青衣县。
刘季在邯郸料理完彭仲,继续行军,与燕军相遇。汉军在刘季的率领下连战连捷,一举击溃燕军。最后,樊哙乘胜追击,阵斩了韩广,平定了燕地。
刘季这一路高奏凯歌,柴武、王旭那一路也不甘落后,马不停蹄的抵达了参合县。王旭对柴武说道:“韩王韩信贪生怕死,投降反叛就在翻掌之间。不如我们糊弄糊弄他,看看他是否会自动投降。。。。。。”
于是,柴武依照王旭的计策,给韩王韩信写信:“陛下宽仁,即便有些诸侯王叛乱,但是当他们再次归顺时,都不会被诛杀。您因为战败,才不得已投靠勋育,不是什么大罪过,赶紧投降吧。”
韩王韩信回信道:“我本是一介平民,刘季抬举我,封我为韩王,这是我的莫大荣幸。回顾我的前半生,我有三条罪。彭城之战中,我贪生怕死,投降了项羽,这是我的第一条罪状。勋育侵犯马邑,我不能坚守,还献城投降,这是我的第二条罪状。我与勋育勾结,与汉朝为敌,吃里扒外,这是我的第三条罪状。
如今,我每天东躲西藏,苟且偷生,还要讨好栾弟默读。我的思归之情,就像瘫痪的人想要行走,瞎子想复明一样。只是,形势逼人,我有这三条罪状,我回不了大汉啊!”
柴武看完信,连连感叹:“韩信是个明白人啊,别费口舌了,还是真刀真枪干吧。”于是,柴武、王旭挥师强攻参合县,大破韩军,阵斩了韩王韩信。
随后,柴武、王旭与刘季会合,凯旋而归。刘季一行回到洛阳,吕娥须率领群臣相迎。庆功宴后,吕娥须对刘季说道:“我从长安来的路上,偶遇彭仲,我就带着他一齐来了洛阳。”
刘季责怪道:“你真是添乱!我已经饶了他一命,他现在是平民百姓,不是梁王了,带他来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