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有得有失

第37章 有得有失

众人齐聚，鸦雀无声，屋子里的气氛诡异的可怕，殷竹竹却仿若全未察觉，淡定的走过去。

“给祖母请安。”

殷竹竹盈盈跪拜，芯儿紧随其后。

“快起来。”

是太夫人的声音，不同于以往的严肃，反而有几分亲切的意思。

殷竹竹心里明镜似的，太夫人这时候把她叫来，定是和前几日的寿宴有关。

事情虽然过去，外面的风言风语却没干净，反而愈演愈烈，太夫人虽不出门但对外面的事也不是一无所知，这都好几日了，自然呆不住了。

殷竹竹在芯儿的搀扶下坐下来，早有婢女奉了茶水过来，她轻抿了一口，微微一顿。

这茶，怎么和平日喝的不太一样了。

但殷竹竹没说出来，她默默咽下，放回原处。

“不知祖母叫竹儿过来所为何事？”

太夫人面上浮现出一抹笑意，她转动着手里的佛珠，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掠过，意味复杂。

她还没说话，身边的侍女便道：“大小姐在寿宴上为太夫人做的枕头极好，只是被如香那丫头所害撕毁，若是大小姐有空，可否再为太夫人重做一份？”

虽是问话，语气中却没有任何询问的意思，听上去反倒是像一道命令。

杨婉清面色一喜，激动的抓紧手帕，呼吸略略急促。

太夫人如此说，等于抬高了殷竹竹的地位，更是对她的一种肯定，太夫人这样开口，日后府里的人更不会为难殷竹竹了。

只可惜，殷竹竹不是这么想的。

让她做就得做，想撕毁就撕毁，天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她起身，屈膝行礼，语气不卑不亢：“祖母想要，竹儿自然不能推脱，只可惜身子不允许，还请祖母恕罪。”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

太夫人如此说，就等于原谅了殷竹竹，身为孙女给祖母做一件枕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她怎么会推辞呢？

杨婉清对女儿此举很是震惊，而殷梅和秦素素脸上却挂着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当众落了太夫人的面子，她老人家怎么可能高兴，这可是要吃瓜落的。

太夫人先是惊讶，但很快就反应过来，面上闪过一抹愠色，手掌忍不住收紧。

她之所以把众人都叫来，怕的就是殷竹竹下她面子，如果是在以前，太夫人自然不会担心这个问题，可就从前几日起，殷竹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让人捉摸不透，她还真没把握认为殷竹竹会同意这件事，所以才把大家叫来。

只是没想到，她堂堂殷府的太夫人，殷竹竹居然也不给留任何情面。

但她还是按耐住心里的不快，假意关心道：“怎么，竹儿是哪里不舒服吗？”

殷竹竹拿起手帕轻轻咳了一声，未曾言语，身边的芯儿很有眼力见的上前一步，道：“回太夫人的话，大小姐近日身体不爽，总是咳嗽，郎中说是前些日子熬夜所致，我们小姐身体一直都不好，做针线活最废精力，太夫人若是想要，也得考虑考虑小姐的身子。”

前些日子殷竹竹辛辛苦苦的给太夫人准备寿礼，一连好几日都没睡好觉，太夫人说撕就撕，现在心情好了，想要了，也不过就是动动嘴皮子的功夫罢了。

殷竹竹怎会让她如愿。

太夫人还没说话，殷梅就先叫了起来，“姐姐说的这是什么话，祖母想要，那就得做，你的身子怎么能跟祖母比呢？”

她这话纯粹是为了讨太夫人欢心，一边说一边看向太夫人，却在她眼里看到了一抹寒光。

她一愣，还不等再多看两眼，寒光已经消失了。

“妹妹这话说的好轻巧。”殷竹竹抿唇一笑，故作思索，“我记得妹妹的针线功夫也是不错的，姐姐身子不好，可否请妹妹先为代劳？”

殷梅立刻没了声音。

她那女工，还是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好了，都别吵了。”太夫人出声震慑，心情不爽，声音也低沉许多，无形的气场笼罩每一个人，都跟着低下了头，唯独殷竹竹神态自若。

精明的目光在殷竹竹身上掠过，她道：“既然竹儿身子不舒服，那便好好休息，说来都是如香那丫头的错，害的我也跟着糊涂。”

这话好不容易给自己挽回了一点面子，太夫人的脸色也跟着好看了些。

殷竹竹却笑了。

嘴里说是如香的错，当时撕那枕头时，却不见太夫人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她那样子，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全然不顾那是她亲孙女做的枕头，在灯下熬了很多个夜晚才做出的枕头。

秦素素突然慌张的站起来，道：“老夫人放心，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管教，绝不会再出这种事。”

秦素素是怕太夫人以为如香是她放出去的人，她怕引火烧身，所以说了这么一句，以求撇清关系，可这话落在太夫人耳中，就成了另外一种意思。

管教下人这种事，应该是当家主母做的，也就是杨婉清，可现在杨婉清还没说什么，秦素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站起来，颇有些喧宾夺主的意味。

太夫人虽然喜欢秦素素，可喜欢的也不过是她治理下人有方，伺候周到，此话让她心里很不悦。

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太夫人什么都没说，只挥挥手，让众人退了。

殷竹竹走了出去，才刚出了正门，杨婉清就跟了上来，拉着殷竹竹去了落清院。

“母亲，您这是怎么了？”

杨婉清没说话，直到进了房间，才松了手。

“竹儿，你怎么可以那样对太夫人说话？”

原来是这事。

殷竹竹不但不紧张，反而笑了，杨婉清更迷糊了。

以前这个女儿很是老实，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从前几日昏迷醒来就变了性子，连她这个做母亲的都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殷竹竹扶着杨婉清坐下，让碧春上了一杯茶过来，才开了口，说的却不是这件事。

“母亲方才为何让着秦素素？”

“什么？”杨婉清不明白殷竹竹的意思。

殷竹竹也不废话，她朝杨婉清跟前坐了坐，便把刚才的事又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