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回狐仙怪再度相助众弟子义救帮主
掌门继续说道:“暗中之人在我归途设了埋伏,道我必死无疑,故而请了西域第一高手铁陀上人血洗乱云庄,不料被我逃脱险地及时回庄,免了一场浩劫,计划不可不谓严密,心肠不可不谓毒辣也!”弟子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难道己方出了奸细?掌门笑道:“不是弟子中有奸细,而是走漏了消息!”五个弟子大惑不解,就我们几个人,先生又不在家,怎麽可能?先生说了:“内鬼在地下,就在当年山庄的客厅下面!先生一说弟子似乎有了眉目,若有所悟。掌门说了:“此事也无心再议下去了,不妨同去看看便知端的!”
开了北边门,华道华德带了两把铁耙,十几个人鱼贯而下,路上的杂草长得一人多高,存孝等人不得不在前头用刀剑开路,草丛里野兽无数,蛇、兔、黄鼠狼居多,不时地窜来窜去,热闹得很。好不容易才走到废庄,只见到处是残垣颓壁,瓦砾遍地,洞穴多多,每走一步就惊动几头野狐,这里成了狐窝。摸到客厅,里面一群狐狸,见来了这许多人吓得逃之夭夭。众人四处寻找,果然在里墙屏风处找到洞口,刨开一看发现有几根听筒已经腐烂,底下凉气逼人,一头已被堵死只留下能走畜的的小洞,通身後乱云山的一边倒是一个大洞,大得能走人通车,众人大呼奇怪,有一点可以证明了,当年暗中之人就是在这间屋子底下通过听筒窃听了机密,才有番僧放火杀人一幕,丐帮中有人同金人沆瀣一气是不言而喻的!而且韩冰疑点最大。乱云庄烧成白地,地道就失去了意义,通道堵死也在情理之中,但是地道通向哪里是个关键,这麽大的地下通道,如果说丐帮为了偷听泰山派的一些秘密而挖,就显得不合理了。如此大的工程又是早期挖成,到底是怎麽回事,一团迷雾笼罩在每个人的头上。忽然承亮叫了起来:“差点忘了大事,我来试试看!”林文道:“师傅要请狐仙相助麽?”“是啊!不知在这里行与不行?”听说这里狐群聚集,承亮早有准备,怀中拿出一只锦盒,里边有三支线香,在洞口点了,烟雾袅袅上升,过了一会,一阵腥风刮过,间杂着一股骚味,三只大母狐如飞而来,身子一抖,竟然成了人形,穿了一套花花绿绿的女装,头上青丝插花,三寸金莲套了一双大红绣花鞋,只是身後大尾巴还不曾变去,中间一狐,口吐人言:“阁下就是高大侠麽?”“正是!”“不知招小妖前来有何见教?”承亮彬彬有礼:“无事不敢劳动狐仙,请问这座洞何时封闭?”“本狐群来时已然封闭,不过不厚,小妖不费吹灰之力就打通了,若要走人再挖大些不是难事!往南直通乱云山!”“再请问通道大不大长不长?尽头又在何方”“里边既大又长,北边尽头在泰安城中原丐帮分舵正屋底下,那一头也已封死,被我们挖开,时常出没,吓得前面一家酒楼人心惶惶,欲要招商变卖;南面尽头在乱云山下一处天然洞穴中!”众人大吃一惊,一切昭然若揭,本派早被丐帮算计了!承亮又问:“这麽大的地下世界是何年挖成?又有何用处呢?”母狐惊讶道:“大侠不知这地下通道不是藏人匿物的,乃早期开采黄金的矿井吗?岂不闻齐鲁多豪杰,山东多黄金!黄金采尽,矿井犹存,有人就利用上了!”弟子们一阵喜悦,就连掌门同先生都是喜不自禁,承亮又说:“最後有个不情之请,我等要打通山里到城里的通道,请诸位不要再留在底下,此处留给你们,我们不再来了,一切照旧如何?”“没有问题,只是小妖也有一事相求,要请掌门指点迷津!”武松不期狐妖竟然知道他的底细,欣然允道:“请讲!”“每逢月亏之时,小妖总觉得浑身酸疼,四肢乏力,脑子发胀,可有法子治疗?”“此乃阴盛阳亏之状,是你成年累月在地下或洞穴之中,饱受阴寒之故,日後恐怕风湿侵入心脏,成了不治之症!”狐妖听了大惊,跪下救助。“也罢,看在你今日有功於我派,传你一套玄功起手式,每日早晚练习一次,寒冬暑夏不可间断,三年下来不但去荫壮阳,对你早日修成正果也是有帮助的!”三狐磕头如捣蒜:“多谢掌门慈悲!”当下武掌门传了心法,母狐演了一遍,掌门纠正不妥之处,终於练成。三妖再三叩谢,又是一阵腥风,忽地不见。
回山的一路上兴高采烈议论纷纷,多是狐妖之事,承亮把死亡谷之事说了一遍,众弟子连声称奇。回转山上,掌门说道:“常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同样得饶妖处且饶妖,也是承亮一片善念,才能有为难之时得狐妖相助,化干戈为玉帛,少有杀戮总是好的,尔等要记下了!”“紧记掌门教诲!”众弟子齐声应了。继续议事决定:承明同十师弟邱建荣,与邱大善人接恰,将丐帮撤走而留下的房屋买下,老宅原是邱家产业,此事十分要紧,乃是一步活棋,走通了,乱云山将同泰安城通过地底下连成一片,意义重大,故而通过内线交涉。有掌门金面,顺利谈妥。接下来几路分头进行,九弟子瓦西里负责炸洞,打通与建造乱云山地下洞的通道,五弟子施存孝率临几名三代弟子打通山庄地下瓶颈,王护法率领弟子去挖通原丐帮分舵的老屋,七弟子高承丽、八弟子公输华负责地宫设施,大弟子高承明、六弟子方玉莲与卖楼的酒楼店主谈判,以最低价格盘过来,夫妇二人从东北带了一万两银子回山,财大气粗,一来酒楼闹狐妖,二来泰山派名声显赫,最後以三千两整数买断。公输才到曲阜孔庙汇报尘文师伯,承亮、承辉、林文以及十一弟子、十二弟子华道华德进行下一步的行动。十天後一切就绪,先生在地上地下设了若干机关、暗道,酒店择日开张。新店开业,挂牌《泰山酒楼》,名气比老店名《泰丰楼》要大得多了。自家人先庆祝一番,是日,泰安城内要人名流均来捧场,掌门、先生在众弟子簇拥下步入酒楼,瞬时人头攒动,摩肩接踵,世人争先恐後一睹武掌门风采,掌门回身朝着大众作了一个圆诺,才得脱身进内。酒店新开三天半价,楼上楼下熙熙攘攘、门庭若市,生意兴隆。掌门、先生入席,敬酒人无数,均是弟子代劳,不然非醉死不可!掌门道:“大大的招牌倒是十分醒目,只是两边的红柱上缺了一副对联,显得有些美中不足!”承明说:“回师尊的话,就等掌门、先生示下!”先生道“那我就献丑了,上联是《汉萧何追韩信》!”众人齐赞佳句,听掌门的下句,武掌门笑道:“这就难为我了,辉儿代劳吧!”子代父言天经地义,承辉不假思索:《周文王访姜尚》!一个是汉丞相追元帅,一个西北侯访元帅,朝代不同一个故事,且听下文,先生说:“我的下句是《知味下马》!”承辉说:“我的下句是《闻香停车》!”顿时一个满堂彩爆棚也似,其内不乏有泰安城里大学者大文豪,都道泰山脚下的《泰山派》人才济济,确实为家乡增光,山东好汉、齐鲁豪杰端的是不同凡响!也有人窃窃私语,继任掌门文才自不必说,且不知武功如何?故有高承辉任新掌门之日有人考他武功不表。
丐帮大本营的後门紧靠微山湖的南岸,湖边虽说有码头,货运却不兴旺,湖呈长长的猪蹄形,南北运输路远费时,不如走陆上省事省时,一般都是湖上的渔船,卸些鱼虾与莲藕之类的小货,从徐州城里采购的大宗物件几乎不走水路,所以难得有大船拢岸。腊月二十三,岸边来了一条大船,是北边到徐州采购倒卖年货的。东家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文士打扮,精明强干,腰间插刀,非侠非盗,年纪不大生意经倒十分精明,只买两样东西,是徐州最有名的特产,一是“鼋汁狗肉”,相传秦末,樊哙屠狗为生,刘邦喜食其所售的狗肉,手头不宽裕时,常会赊账拖欠,樊哙为免其累,渡河另涉他处,不料刘邦得一大鼋相助,渡河追踪而至,樊哙知原委後大怒,跑到河边将那大鼋捉来杀了,与狗肉一同烹煮,狗肉煮熟後,鲜香十倍於初时,鼋汁狗肉由此得名。少东家买了二百只鼋汁肉腿,怕肉香散去,自带了十个大箱子存放,再买了二十筐“冬桃”,下午货办齐,连夜装船,为了节省时间,花钱买道,走丐帮营中穿过,丐帮常做此类交易,此乃无本的买卖,进门验货,出门不管,今晚又是如此。
傍晚,公输才到了营盘再来总舵与刘长坤瞧病,欧阳德与韩冰陪同到帮主房中诊脉,少先生诊了一会,到外相说话:“二位护法、长老,小可受掌门差遣,来贵帮与刘帮主治病,不料病情丝毫不见起色,已然病入膏肓,恐怕华陀在世也无能为力了!韩冰一脸无奈,欧阳德却怒於形色跳起直让:“这怎麽可能!恐怕是庸医误人吧!”韩冰斥道:“欧阳护法不可口中无德!”小白龙气急败坏:“难道我说错了吗?好端端的人,不知得了什麽怪病,竟然一个连一个的名医诊治,不见好转,岂不是大有蹊跷!”韩冰也反唇相讥:“若不是你弄了什麽怪药来,能至於此麽?”二人互不相让,几乎一触即发。公输才急到欧阳德身边拦住,趁机将一纸团塞在他手里,推他出去,看似劝架,实是让他看信,积极配合照计而行。过了一会欧阳德垂头丧气来了,坐在一边一语不发,公输才说了:“都是自家弟兄,都是为帮主病重心急所致,事到如今不可乱了方寸,二位倘若不和,下面还有几千号弟兄,群龙无首怎生是好!今天我来做东请二位喝杯劝和酒,韩前辈,你老可要给我这个和事佬面子的哟!”於是吩咐丐帮弟兄买来许多酒菜,欧阳德也摆出高姿态,谦让劝酒,直喝到深更半夜,二人酩酊大醉,公输才不辞而别,连夜赶回泰安。
前厅喝酒,後房出了大事,两个夜行人一身黑衣,黑巾罩脸,摸到房中,寒玉梅正要呐喊,被黑衣人一指点倒,趁势绑了,口中塞了布巾,点了帮主昏睡穴,一人背起一人头前开路,到了湖边。货物刚刚装妥,少年东家正焦急地守在第十一只空木箱边上,见了二人来了急忙开箱藏人,抬到船上,火速起锚开船。一路航行,渐渐要到微山岛了,黑夜中一只快船乘风破浪而来,靠在船舷,二位大汉将刘长坤“劫走”,飞也似地消失在茫茫黑夜里。一切都按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少年船东是林文,“劫匪”是华道华德,二大汉自然是承亮、承辉。寒冬腊月,西北风多,大船顶风顺水,船行不快,辰时许,湖面上一艘由八名丐帮水手划船的快艇,风驰电掣地赶来,大叫停船,说是昨夜丐帮大营失窃,少了一箱贵重物品,事出无奈,昨夜离港的船只一律接受检查,少东家好说话,笑嘻嘻地请诸位上船检查,十箱狗肉二十筐冬桃,货真价实,丝毫不差,丐帮头儿竟是小白龙欧阳德,再三赔礼道歉,不好意思得很,末了也偷偷地将一个纸团塞在林文手里,趁丐帮船只远去,打开一看,纸上歪歪斜斜地写了八个字,全是“谢”字。林文、二华一阵大笑。
承亮承辉冒着寒风急急摇船,天亮时分到了岸边,朝岸上作了手势,一辆马车径直停到湖水边沿,七手八脚地把刘帮主擡上车,五弟子存孝赶车,七弟子承丽在车上照应,承辉还了农家船只,多给银子,同承亮骑马,一路马不停蹄,经微山、枣庄、滕县,晚上到了曲阜,人马休憩吃了晚饭,继续赶路,怕的是夜长梦多,现在许多情况都不明了,还不是与丐帮某些人撕破脸的时候,需要小心为上,半夜亥时到了泰安,将马车直接开到屋内,扶下刘帮主,解了穴道,先灌了一碗米汤,刘长坤才慢慢醒了,懵里懵懂:“诸位,这是什麽地方?”公输才应道:“禀帮主,这里是山东泰安敝派总舵,家师一会就到!”一柱香功夫武掌门到了,刘帮主抓住武掌门的手:“多谢掌门搭救!”“刘帮主不必客气,在这里如同家里一样,先停止服毒,再慢慢解毒,脱离夫人的魔掌就好办多了!”见他不甚明了,先生言道:“帮主所中之毒乃北国所产的一种金属类慢性毒,粉末状、无色无味,拌在茶饭中,实是不易为人所察觉,你看谁最可能有此良机呢?不是夫人又是谁?”刘长坤若有所悟:“是了,我总觉得她不像汉人,但是没有证据总不能信口雌黄吧!”“证据总会有的,等华道华德回来便知分晓!”先生胸有成竹地说道。掌门说:“还有一人疑点最大!”“是谁?”“是贵帮韩长老!”“他是歹人我就不信了!韩冰跟随老帮主多年,东奔西闯、南征北战,忠心耿耿,无人不知呀!”公输才说道:“理由很简单,他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