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安玉童坟前受死霍童山喜事连连

第五十五回安玉童坟前受死霍童山喜事连连

承辉说道:“二位在勿里洞岛装死侥幸逃脱,就该洗心革面痛改前非才是,怎麽贼心不改,坚持一条道走到底,糟蹋了一身好功夫岂不可惜!”不料二贼置若罔闻,看看前截後堵难以脱身,猛地先前冲着二老撒了一把“无影针”,趁乱疾跑到了院墙根,一个《白鹤冲天》,纵身到了屋顶,几个腾跃消失在黑暗中。老弟兄赞叹:“好俊的功夫!可惜不走正道,不得善终,其父有责任了!”这才想起把安峰押上来。老贼的轻功不差,本无大碍,只是後背被拍了一刀,伤了筋骨,跳下变摔倒,断了腿骨狼狈不堪。除去头套仍然吹胡子瞪眼,心中不服,华氏弟兄故作惊讶:“这不是安二爷吗!怎麽干起偷鸡摸狗的勾当来了?”安峰不予置喙:“就凭你们俩个也能奈何得了老夫?姓高的!你太狠了!用炸药炸死我百十号弟兄,今夜老夫就是前来报仇雪恨,二来索回属於我的东西!”“真是恬不知耻,你的东西哪里来得?饶平吕氏弟兄海上救了你们父子三人,非但不视图报反将一船人杀死,你们还算人吗?实在死有余辜!除了尔等乃是替天行道!”“贤侄婿跟这畜生多说什麽?我兄长对他不薄,到头来活活惨死他手上,恨不得立时将他大卸八块!”遂将他五花大绑,押回山寨,其余的贼人今夜未有恶迹,全数放了,三辆马车自然作为战利品收缴入库。己方丝毫无损,可谓大获全胜。

挑了个黄道吉日祭奠已故大党头华东云,在坟前凌迟处死安峰,报了大仇大快人心。华氏老弟兄硬把高承辉扶上虎皮交椅,按照原大党头遗嘱领着众人拜见新大党头,承辉只得受了。二音称作大夫人、二夫人,霍明珠称作老夫人,老弟兄二人是左右护法,小弟兄二人承辉另眼相待,差遣二人到山东泰安乱云山前去下书,把这里的一切禀报师尊、先生,并求恩师收此二人为徒,留在山上教习武功,只要掌门应允,二代师弟兄便可代师授艺了。华道、华得弟兄二人大喜过望,跪下谢恩,磕头如捣蒜,然後马不停蹄而去。华家老弟兄深知承辉用意,感谢不尽,他是泰山派继任掌门,不会久坐大党头位置,未来大党头宝座非他二人莫属,武功泛泛恐难以服众,故而出此良策,人人都夸承辉高瞻远瞩仁义厚道。一月後,二位夫人各产一子,华家上下欢喜连天,二音收了的贺仪不知其数,特地请来超凡师太赐名,唤作门龙、门虎。此二小在拙着《十三太保》里将大有作为,暂且不表。接着承辉便同阿纪率领一部分青竹党弟兄到绍兴南郊“五花洞”,刨开炸塌的洞门,起出金银财宝,请了绍兴有名的酿酒师,亲自押运经澎湖转道流求中部,在一个叫做“埔里”的小村庄,办起了一家槽坊酿酒,还开了一座大大的酒铺,算是圆了阿纪的梦想。整整忙了两个月才回泉州,阿纪夫妇随同而来。到了泉州家中,二位夫人到门口迎接,不是外人,自家兄弟无需客套,奶娘抱过二位公子来见纪叔纪婶,阿纪大大地称赞了一番,说道:“兄长处处比我强,就连生儿子我都自叹不如!”华音嗔道:“兄弟胡说八道!”霍音道:“哪有这般说话的!”赫男道:“没大没小,全无礼数!”阿纪嬉皮笑脸,用刚学会的倭语:“关系的没有,生气的不要!”承辉道:“弟妹初来乍到,做哥哥的当殷勤款待,今日不在家摆宴,就在状元楼宴请,吃遍泉州最好的名菜,兄弟无礼,就罚他做东罢了!”阿纪连说:“使得使得!”二音笑得花枝招展:“哪有相公如此刮皮的!”赫男从行李中摸出两块金砖:“两个小子虎头虎脑,十分可爱,做婶婶的欢喜得很,就给侄儿每人打副金项圈吧!”见面礼太重吓得二音双手摇摆:“使不得使不得!”赫男道;“二位嫂嫂不必客气,上回起出的金银,兄长分文不取,全给我们开了槽坊、酒店,实实地过意不去,今天略表心意,如不收下就见外了!”华音说:“那就受之不恭了!弟妹单单为此事而来的吗?”“还有……”“还有什麽?”承辉说了:“弟妹此行特地上《开元寺》烧香,听说寺内送子观音十分灵验,故而路远迢迢前来拜佛求菩萨,一片至诚感人至深,定会事随心愿的!”霍音说道:“相公,开元寺不就在城里麽!就离状元楼不远,先烧香後吃饭,观音菩萨一定高兴,走吧走吧一起去!”她倒成了一个老泉州!心诚则灵,果然观音菩萨显灵,赐了阿纪一个麟儿,长大了也是十三太保中的一员不表。

俗话说“好事成双祸不单行”,过了三天又有一桩喜事降临,承辉的岳母霍明珠来到,说是娘家霍童山

差人来请,霍传功亲自率人去勿里洞岛请得童姥回长溪,随行的还有四位女护法,三人一听兴奋极了,特别是霍音,激动得掉下眼泪,青竹党里有现成的马车,六个大人两孩子,加上奶娘丫环四人,分坐四辆大车浩浩荡荡起早摸黑地赶路,三天路程两天赶到。黄昏到了霍童山下,兰花党有人来接,趁着日落的余晖,承辉带领二位夫人边走边欣赏山景,讲解情花坞那幅中堂的创意。到了山腰,精致更美,远处崇山峻岭迷迷蒙蒙,近处山明水秀鸟语花香,满山的野菊花含苞待放、五彩缤纷;此处是平顶松荟萃之地,形态各异,如虬龙飞腾,华盖亭张,凤凰展翅,连理同根,云雾时飘时散,身临其间仿佛作客於仙境。到了山寨见面,自然有说不完的话,除了兴奋就是激动,时隔一年,丫头已经做了母亲,怎不叫人感慨万分,各位赏了不少好东西给娃娃。最高兴的就是大党头,娇妻几十年才回到身边连做梦都没有想到,而且变成一个女娇娃,真是不可思议。晚上宴席开了数桌,首席是霍家老小,男女八护法一桌,余下是党内弟兄。谈及最多的是承辉、霍音,丫头从小姑娘变成小媳妇,比先前更加丰满、美艳,往日的野性变成甜蜜的温柔,承辉一左一右二位绝世美人,真是人人羡慕!华音对着琴棋书画说道:“四位叔叔有所不知,相公救我性命,小女子以身相许也理所当然;只是妹子可怜,就凭他一弄琴,对着棋盘叩了三个头,画了一幅霍童山景,对了三副下联就把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骗到手,一个大子儿都没花,连我都真真地叫屈!他为了讨好婆姥,自称猪八戒,害得我姐妹俩跟着开了三个月的荒!”堂上之人笑弯了腰,气都上不来。童姥把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四护法正色道:“丫头你就不懂了,这也是他的文采超人,换个人谁有这能耐!”女四护法名字也叫“琴棋书画”,频频点头,表示赞同。八人名字相同,童姥思家心切,可见一斑。

提起书画童姥兴致来了:“辉儿,今日此景此情可有什麽佳作佳句添兴哪?”“我有以一副对联,念出来惊天动地举世无双!”霍大党头说了:“不就是一番对联嘛!就这麽伟大,你道你是玉皇大帝啊!”众人又是哄堂大笑。还是霍音说了:“相公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快说吧,我都等不及了!”“我的上联是:一尊菩萨逢神仙!”“好!好!”叫好声炸开了锅,不知是谁带头鼓起掌来,齐声称赞承辉了得。童姥笑眯了眼,挥手叫众人停住,听他说下一句,不料他却轻轻地说了一句我有点拍,不少人“噗嗤”一声笑出来,霍传功说:“小子,你不要拍,外公给你撑腰!”“好,哪我说了:“四个尼姑配和尚!”众人先是一愣,而後“哗”的一声,笑得厅里顶处泥灰直落,房柱摇动。八大护法红着脸不言不语,承辉却笑嘻嘻地等待下文。

童姥沉思了一会:“我觉得辉儿言之有理,你等八人都是我一手带大,现已四十出头,过了婚嫁年龄,都是老身误了你们的大好年华,可怜天各一方,如今聚首乃是天意,不妨一对一结成连理,倒是顺天意合人心,老相公你说呢?”霍传功道:“这小子往往独具匠心、别出心裁、一语惊人,的确所言极是,两家并一家再好不过!”华音说:“外公,你又错了,本来就是一家,只不过两张床并一张床而已!”厅上又是笑声一片齐声说好,既然二老说好八护法自然顺水推舟。承辉冲着四大护法涎脸说道:“四位该怎样谢我呀?”八护法知道小子要敲竹杠,给了他一千两纹银,小子不依,大手一伸:“再拿三个这麽多!四位打发叫花子吗!”“谢仪一千两还少?”“我堂堂青竹党大党头说话岂能更改!”众人听了一惊,小子怪不得如此“嚣张”,敢情当了魁首。不妨二音站起说了:“我家相公说一不二,少一个子儿都不行,快快拿出来!”霍传功吩咐取四千两银票给他,谁知承辉接了银票却分给女护法:“四位姨收好,拿着买些花衣裳、金银首饰穿戴,错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了!霍音是你们一手带大,看在她的面上,我不能不为你们撑腰!”四女感动得流泪,屡道万福感谢。承辉拿出大党头的身份指着男四护法:“明天早上起就请四位擡石头和泥做小工,建房队一早就上山,把你们住的几间窝棚拆了,重新造几间大房子,不可亏待了四姨!我娶霍音还干了三个月的长工,你们要好自为之!”“是是是,我住的房子也年久失修,破得不成样子,岂可亏待老妻,明天老夫亲自督工,大兴土木,啊呀呀,古人云男子无妻不成家,女子无夫浪淘沙,是一点不假的!”霍大党头一说四护法自是微微是诺。

第二天山上砌屋造房,承辉告辞下上,二音嫌山上简陋有小人不方便,随同下山,霍明珠则陪母亲叙说家常。路上二音称赞相公大事有原则小事不糊涂,山上破破烂烂,简直像个难民所,亏得相公点了一把火,烧他个稀里哗啦,承辉经娘子夸奖好不得意,三天回到泉州。前脚刚踏进家门,後脚阿纪就到,不一会华冬义、华冬年老弟兄也到,一脸严峻,知道有大事发生。天色已晚吩咐摆酒,正要举杯华道华德二弟兄到了,先给二老叩头见礼,再拿出掌门书信,走到中堂高高举起,见信如见师尊,承辉跪倒行了师门大礼,接过信一看,信中赞扬了他的丰功伟绩,同意将青竹党划为泰山派福建分舵,华道华德二弟兄宅心仁厚,恩师已正式收二人为徒,可以代师传艺,俟武功学成後再继位於二人,毕竟他是正统泰山派继任掌门,另外再带来一对信鸽,有重大事件可飞鸽传书。便把信与二人看了,弟兄冲着承辉、二音,郑重其事行礼:“给师兄师嫂叩头!”“师弟少礼!”而後二音才给堂兄道了万福。再抱过两个侄儿,二老早有准备塞过去四锭马蹄金,算是伯伯的见面礼打副金镯,这才坐下谈了正事,原来安麒弟兄到三绝岛向师父三绝岛主哭诉,求师父出岛为其父报仇,三绝岛主历来护短,邀了梅花党大党头霹雳手王耀琪,在泉州设擂,指名道姓地挑战,承辉沉思了一阵:“不知道敌方还邀了何方神圣,看来己方力量是弱了些,打擂台我也是头一回,不免飞鸽传书请示师父先生看有何良策。”众人都说好,难得一聚,开怀畅饮。席上华音问:“二位堂兄这回去了总坛,有何收获?”“回师嫂话,收获大极了!”席上人大笑,二老说道:“单凭这一点就与众不同,小子礼仪大增!”“师父传了我《九玄真经》中《玄功》要领,启了蒙,回来後再跟三师兄学练内功,几位师兄师姐,人人有绝活,精彩绝伦,各自传了我一门见面礼!”霍音好奇心甚重,连忙说:“请堂兄说与我们听听!”此议得到所有人拥护,都催他快说:“首先是四师兄,风流倜傥文质彬彬,他是日後代理掌门,浑身上下尽是功夫,举手抬腿、摇头低首全能打出暗器,传了我弟兄飞刀飞技,师嫂请看!”说着拿出一把普通的小刀,八寸长,初看不觉有什麽特别之处,二人对准墙根一盆月季,手一扬一招,两朵最大最红的花就不翼而飞,随着刀飞回手中,众人目瞪口呆,似乎不相信自己的双眼,再看刀上尖端多了一个倒勾,尾部有一小口,内里藏了一根细练,一头有个小环勾在小指上,全用机簧控制。师兄说了:“危急时刻能救人姓名,一般不可擅用!”承辉说四师弟是鲁班大师的後裔,心灵手巧无人可比,师父称他“大巧公输才”,看来一年多不见,手段更加高明。二弟兄继续说了:“先生公输怀是四师兄的父亲,地位仅次於掌门,满腹经纶足智多谋,犹如孔明在世,派里大小事宜均有先生管理,教了我们许多礼仪道德、医学救护、奇门遁甲,总之收获多多。”众人羡慕、赞不绝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