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门虎火焚英家堡王佐诊脉说根源

第五回门虎火焚英家堡王佐诊脉说根源

二小子肩背包裹,里面有少许银两,他穷得身无分文,却借花献佛、曲意奉承,用岳丈的钱请父女二人大快朵颐,丫头哪吃过这麽好的美味佳肴,不住地夸小女婿善解人意,心存感激眉目传情,乐得他如身在云外,飘飘荡荡,不知飞向何方。

次日一清早,草儿带路,三骑马飞奔都六“英家庄”。

英家是六地的名门望族,有一千多年的历史,自然名闻遐迩。几十间高大的瓦房栉比鳞次,黑压压的一片,顺着山坡往下看,老远就感觉到气势雄伟,不同凡响。

巍峨耸立的门楼,门楣上三个篆字“英家堡”,

门口有四个石狮子,中间一组是两狮子滚绣球,生动活泼,你争我抢互不相让,栩栩如生;左右各一个狮子,相聚又相离,各具不同的神态,生气勃勃神采飞扬。最引人注目的是四个望柱上的一副对联,上联是“三面桃花四面柳”,下联是“一边青山两边湖”把四周的景色由近到远描绘得惟妙惟肖。令人叫绝!

三人来到庄前下马,大门虚掩,推门走进。空荡荡的庭院鬼影子都没有一个,连喊数声无人应答,径直来到大厅,也是静悄悄的,不要说主人不见踪影,就连一个下人都没有。

奇怪的是客厅中央搁了一张香妃塌,榻上坐着一人,面朝里一声不吭,同他打招呼也不理睬,近前一看,竟是大脚野人高田玉!

只见他低头耷脑,无精打采,双目呆滞,高门虎心中惨然,扑了过去:“贤弟,你是高田玉吗!”

他点了点头;“你认识愚兄吗?”又点了点头;“兄弟,你是被英家四虎虏来的麽?”再点了点头;“知道他们在哪里吗?”这回没有点头倒是摇头,只说了句:“我好累!”就不再言语。

“兄弟,兄弟!”高田玉自顾自地躺下,昏昏睡去。门虎愤道:“好个囚囊的,心狠手辣!高某妇人之仁,以暖胸捂毒蛇,休怪某下手不留情了!”转身对虞正卿说:“烦劳岳父看守义弟,小婿四下里找找看!”

“大哥,小妹也跟你同去!”

“如此甚好!”

二人往後院寻去,找遍各个角落不见一个人影。小子点头说道:“整个庄子里无有女流踪迹,如此最好,便於行事!妹子找一辆马车载了义弟快走,我办了正事就来与你们会合!”

草儿找到马车,载了玉儿驶出大门,虞老英雄在前开路。走不多远,“呼”的一声,身後庄里东头火起,越烧越旺,迅速席卷过去,转眼庄子成了一片火海。浓烟中闪出高门虎,手执铁枪,肩上多了一个包裹,鼓鼓囊囊的,看样子是金银财宝,大步赶来。

姑娘戏昵:“大哥真不是好人,纵火抢掠!”

“非也!是他不仁在先,休怪我不义!三人绕道应邀至此,难道他不承担盘缠吗?再说治愈玉儿也要花费一大笔银两,医药费也要算在他头上的!”小子振振有词。

“贤婿两次救了英三,他却恩将仇报,该当如此的。接下来作何打算呢?”

小子无奈地叹了口气:“眼下磨石压手了!玉儿如此模样,无论在泰山顶的高田面前或是神农架野老妇人跟前都不好交代,唯有返回乱云山总舵,见过掌门爹爹及诸位师伯师叔,弄清楚缘由再对症下药,无论如何要治愈他的!”

“也只好如此了!老夫赶车,你二人一前一後护住马车,速回泰安吧!”

日行夜宿,七八天後到了泰安城。无巧不成书,正赶上公输忠良大喜之日。只因他按照《霸王功》练武、饮食起居,体型、外貌、骨骼、嗓音都起了不小的变化。这一天人来客往的又多,故尔一直闯到大厅中央,拜见了掌门才被发觉。

众人又惊又喜,掌门站起:“这麽一说,你岳父同高田玉也来了!”

“秉掌门,正是!孩儿不敢擅自做主,请爹爹……”

“还不快快有请!不,为父同你前去相请!诸位请稍坐,高某少时便来!现在何处呢?”

“就在对面兴隆客栈!”

“好!龙儿、锦儿随我来,夫人这里安排一下!”

高承亮说:“我也同掌门一块去吧!这是高家第一个亲家,不可怠慢了的!”

“多谢伯父!”高门虎连忙施礼。

老弟兄二人、小弟兄三个来到旅店,高门虎先去通报,虞正卿相迎。

“虞老英雄驾到,高某未曾远迎,当面恕罪!”

“不敢当,虞某来得鲁莽,掌门海涵!”

“这是我二哥承亮,一同前来相邀亲家!”

“哎呀呀,高二侠名震大西北,如雷贯耳,老朽何德何能,劳动大侠降阶相迎!”

“言重了,高某久闻虞大侠威名,今日得见真乃三生有幸!请!”

“请!”

“请!”

三人挽手过街,进入泰安酒楼大厅。三小也把玉儿安顿好。

厅里除了高家、公输家以外均是泰山派弟子,分别与虞正卿见礼,最重量级的大人物便是孔府代表、高级幕僚王佐!

高田玉躺在睡塌上,一言不发,眼睛定神地望着自己的双手,像是被摄去了三魂七魄,比死人多口气而已。据虞姑娘介绍,吃喝拉撒倒知道的,思想意识连三岁的孩童都不如,不明白英家兄弟怎麽会将他搞成这个样子!

众人观望了一阵,无人识得是怎麽回事,连公输才都摇头不解。王佐先生坐到塌旁,诊了一会脉,大惊失色,连声叫奇怪,顿时偌大的厅里鸦雀无声,静听先生高见。

“据脉象来看,内焦阻塞,气血不通,又非是血液中毒所致,乃是神经受到伤害,难道,难道是被人服了……”随即又摇头沉思。

“服了什麽了?先生快说呀!真急死人了!”性急的掌门二夫人艾音催道。

“是艾艾克斯神经阻断药!”

“啊!”人人睁大了眼睛,不约而同地惊呼。

“怎麽又跟我艾家的老祖宗有关!他不是死了嘛?许多人亲眼所见的呀!”艾音又说。

“是啊!真是匪夷所思!”瓦西里与邱建荣和声。

“难道是阴魂作祟!”不知是哪个信口开河。

“啊!”有人害怕了,大概是九格格与嘎玉仁。

“对!一定是艾艾克斯神经阻断药!王某不是妄加推论的。王大贤亲口对我说,他将毒药的配方已经藏到东瀛鹿儿岛的川木野海滨,自己也将第二代毒药研制成,传给了两个心腹弟子;中毒者生活上能自醒,但毫无思维欲望,并且没有解药!如果这是真的,又何必拿这个素不相识的大脚野人开刀呢?於理不合呀!”

“只有一个理由,英家弟兄与两个断手秀才勾结到一起了!”高承明说。

虞老赞同:“族长言之有理!物以类聚兽以群分,那个英鸡实在不是个好鸟!”

高门锦素来幽默:“唔,鸡本来就是由鸟进化而来!”众人大乐。

王佐低头沉思:“看来须上泰山吴老爷子处,求得一粒“罡霞丹”,稳住他的毒性不要扩散,老朽再加紧研究解药,才能救他还原。”

“这个好办,明日一早我就登泰山,求太外祖赐灵丹,应该不在话下!”插嘴的是七岁小子高门户。

“哦!真是年少英雄,泰山派後继有人,可喜可贺!”罗长老称赞不已。

最後再商量二人的婚事,作为高家的族长、高承明的意见是:联姻而不招赘,不能坏了祖上的规矩;不过生下男孩第一个就姓虞,尔後再姓高,不至虞家绝後,合情合理,虞老感激涕零,甚为满意。他欲招赘女婿,目的也在於此,这样一来皆大欢喜!

第二点,暂时不操办婚事,因为长兄高门龙“八字还未一撇”,伊万诺夫神父虽然答应朱丽纹还俗,但是丫头未置可否,她本来看中的是罗糜欧,阴差阳错竟然成了同父异母、胞妹朱丽叶的小女婿。倘若罗长老介绍的高掌门令郎是个歪鼻子斜眼睛、相貌丑陋,武功低微的纨绔子弟,岂不是冤到家了吗?还不如一心侍奉上帝呢!

既然如此,高门龙要加快动作,不日与九师叔、九师母北上漠河,会晤朱丽叶,他也要亲眼看一看,抓到篮里就是菜总归不行。

三五天後,喜事已毕,高门虎同虞美人草去追查英氏兄弟,查到真凶之後或是有了具体线索再来会合八天王同去剿灭他们,虞正卿也同路回定远县虞姬岭守陵。

高门龙则悄悄地离开总舵,说是要学当年大伯父独闯关东,经风雨见世面,一路有长辈呵护不是男儿所为。

无独有偶,有二位兄长作榜样,高门锦也离家出走,单人独骑闯大西北,立志创一番事业,男儿当自强!顺便探望外祖、外祖母与三位舅舅。

常言“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十三太保曾轰轰烈烈地侠义江湖,如今又各奔前程了!

转眼盛夏即逝,渐显秋意,皖西六安军城中来了二位青年侠士,一个身材魁梧,天庭饱满地角方圆,头上壮士帽身上英雄襟,挎一柄又长又宽的钢刀,手中一杆混金霸王枪,威风凛凛,犹如天神下凡。

另一位身材瘦削,白净脸,文质彬彬风流倜傥,身上与同行之人一样的打扮,要不是腰间悬了一柄腰刀,还以为他是黉门秀才!二人在大街上闲逛了一会,赢来不少的回头率。

壮汉领路,上了“六安茶楼”。坐定後,美少年说道:“大哥怎麽请我喝茶的呀?不知小,小弟不善饮茶的吗!”

“贤弟此言差矣!此处的茶比酒菜有名,早在唐代《茶经》里就有“庐州六安(茶)”之称;素有美白养颜、保健抗衰老之功效,再配以数碟精致的小点心,包你赞不绝口!”

“哦!有那麽神奇吗?”口气有些将信将疑。

不料邻桌有位先生慢条斯理地品茶,口中作歌:“红艳明亮赛霞天,醇郁厚滑味甘鲜,参拾岁月今朝饮,畅吾心神妙生津。”

“啊!”壮汉吃了一惊,随即赞道:“高才高才!真乃茶博士也!先生一人饮茗,何不移驾一同饮个痛快!”

先生摇头:“与不通茶道之人同饮,茶不香味不甘,无趣无趣!”断然拒绝。

二人碰了个软钉子,自顾自的喝茶尝糕点。

就在此时,来了一帮少男少女,口中直嚷:“先生好雅兴,躲在这里喝茶,快些与我们剪影!”不由分说,从他身旁的小木箱中翻出剪子、彩纸,有坐着的、有站着的,硬是一人剪了一张,兴高采烈地走了。

大汉刚才受窘,故意不屑一顾,与美少年吃喝得兴致勃勃,谈笑风生,旁若无人。轮到那位先生受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