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巩固关中之扶风之战

李渊一手抓政治,同时对军事也是抓住不放手。617年12月21日,榆林、灵武、平凉、安定诸郡向李渊投靠。

关中如稳定下来,李渊就乐呵呵的了。李渊总的形势看上去还是乐观的。我们不妨把当时李渊的军事态势做一次评估:

攻占了长安,东有潼关天险,关西之人难以闯入,何况李密在关西中原地带同隋军作战,暂时无人打扰。但还有屈突通在潼关的北城被围,尧君素在河东郡蒲坂被围,这两部没有斗志,不会主动攻击,拿下是迟早的事;

北面是突厥,战打到现在,双方还是联盟,没有进一步翻脸的情况发生;

长安南面是秦岭,当时称为“终南山”,系天险,当时南面没有谁有能力来找麻烦;

重点就在西边了,因为西边有同样造反的薛举、唐弼、李轨、梁师都。唐弼无大志,天天在扶风郡内巴掌大的地方里快活,李轨、梁师都也差不多,只有薛举颇有雄心壮志,李渊就成为他必然的敌人。

大妨当一个政权腐败透顶时,推翻该政权并不是太难,而推翻该政权后,各造反势力之间的内讧往往十分激烈,对于新生政权来说也是最艰难的。《水浒传》中,官府越镇压,宋江造反队伍越强大,但宋江队伍与同是造反的方腊作战时就死伤惨重了。元朝政权被推翻后,朱元璋同陈友谅等造反队伍恶斗的更惨。现在的埃及、利比亚等国也陷入到这种危机中了。

就在李渊忙着政治布局时,薛举来捣乱了。薛举在前面已经是占有金城郡、枹罕郡、西平郡、浇河郡,拥兵13万,后又占领了陇西郡、天水郡,自称“秦帝”。薛举派其儿子薛仁杲攻击扶风郡唐弼。这个薛仁杲打仗是个好手,江湖人称“万人敌”,但性格暴戾。其打下天水郡时,把有钱人抓来倒吊起来,用醋倒灌鼻子,用木棍插人肛门,生生的勒索金钱。薛仁杲还讨厌文人,曾经抓到著名文学家庾信的儿子庾立,因为庾立不肯投降,薛仁杲一怒之下把庾立放到火上,搞人肉烤熟,肉割下来给士兵吃。薛举经常骂薛仁杲说:“你小子是有本事,但你小子太毒辣了,我创建的国家肯定要毁在你小子手里!”当然,薛举也好不到哪里,薛举喜欢杀战俘,杀就杀吧,还不好好杀,不是挖舌头就是割鼻子,还把人放在石臼中用石锥砸死。薛举的老婆鞠氏也是一路货,喜欢用鞭子抽人,把人打得在地上直滚,她不高兴了,挖个坑,把人的下半身埋起来,露出背部和胸腹部,这下打人好打多了!

薛举东进,先对唐弼下手。唐弼先在汧(qiān)源县阻击薛仁杲,薛举于是招降唐弼,唐弼毕竟是个心无大志的人,一听说招降,唐弼就杀掉了李弘芝,向薛举投降,结果薛仁杲趁唐弼忙着投降时,突然袭击唐弼,唐弼军队全部被薛仁杲俘获,唐弼就带了数百名骑兵跑掉了。走投无路的唐弼于是向扶风郡太守窦琎请求投降,但窦琎毫不犹豫就砍下唐弼的脑袋。(这就是有一点势力,但心无大志的下场。现在贫富分化局面下,经济领域的斗争也颇有点这味道。)这时薛举兵力号称有三十万了。薛举计划是西进长安,但李渊先占了,薛举于是先包围了扶风郡窦琎。

面对薛举的东进,李渊分兵三路。一路由李世民带领,直接攻击围攻窦琎的薛仁杲军队;一路由姜谟、窦轨带领,经扶风郡陈仓县西南的大散关,走河池郡、汉阳郡攻击薛举后方的陇西郡;一路由通议大夫刘世让到汧源县一带召集唐弼的旧部。李渊军政一把抓的观点还是很强的。

618年1月18日,李世民在扶风城下击败薛仁杲,歼灭薛仁杲部一万余人,把薛仁杲部一直赶到六盘山里。关于本战细节在史书中一直没有找到,反正这一战把薛举吓坏了,薛举同其大臣们商量是否可以向李渊投降,其黄门侍郎钱塘人褚亮建议投降,但曾被薛举扣押过,现任卫尉卿的郝瑗反对,薛举想想说:“我只不过是试一试大家罢了。”重赏了郝瑗。李世民胜利了,但姜谟、窦轨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军队到汉阳郡的长道县时,被薛举击败,不得不撤了回来。刘世让更倒霉,在召集唐弼旧部时,被薛举遇到,直接就战败被俘了。

薛仁杲的残暴成全了李渊,平凉郡留守张隆、河池郡太守萧瑀以及扶风郡、汉阳郡相继向李渊投降。窦琎被封为工部尚书、燕国公,萧瑀被封为礼部尚书、宋国公。

薛举手下不是没有能人,郝瑗就出了一个狠主意,郝瑗要薛举同梁师都、突厥建立联盟共击李渊,夺取长安。这一手狠啊,根据当时李渊的兵力配置,主力在东线和南线,李渊的长安老巢肯定会被端掉。于是薛举就同启民可汗的儿子咄苾联系,咄苾同意了。咄苾就驻扎在五原郡北面,号称“莫贺咄设”。五原郡以前太守是张长逊,后以五原郡投靠突厥,被封为“割利特勒”,就在莫贺咄设帐下,同李渊已有联系。李渊得到薛举三方联盟的情报,迅速派都水监宇文歆重金贿赂莫贺咄设,并向莫贺咄设说明利害关系。宇文歆不但成功迟缓了莫贺咄设的出兵计划,同时还让莫贺咄设把五原郡和张长逊统统还给了李渊。5月4日,武都、宕渠、五原郡同日来降,李渊继续以张长逊为五原太守。归唐的张长逊第一件事就是瓦解薛、梁和突厥的联盟。张长逊伪造了李渊的一封给莫贺咄设书信,信中透露出李渊已经知道三方联盟要袭击长安的计划。莫贺咄设信以为真,以为计划暴露,遂不再同薛举、梁师都进行联系,张长逊成功化解了薛举、梁师都、突厥莫贺咄设的军事联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