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见老夫人

这两日，钱秋意那边紧锣密鼓的筹备着寿宴，连她那两个女儿也被拉着去跟着学习。她虽面上一直敬着疼着女主这个嫡女，但实则只让女主按自己的喜好做事，从不教她持家之道。

沈如林也乐得清净。

闲着也是闲着，她便把《嫡小姐她，才貌冠绝京城》中的人物关系图列了一遍。穿书的好处是知道剧情，但是剧情都是围绕女主发展的，展露出的人性和即将发生的事件皆为女主所见所感。

沈如林笔尖沾了沾墨，在新的纸上列出了书中全文事件节点：其一，殿试大放异彩；其二，泸州赈灾；再三，成为皇子妃；最后，复仇沈家……

她用思维导图的方式，将节点细节补全。正常推理，女主死的时候二十四岁，她如今十六，恶毒女配的人设需要维持八年……

八年？！天呐！

这是沈如林之前没有深思到的。但能让她异世重活，已是上天眷顾了，咬咬牙忍过去吧。

沈如林勾勾写写，直到周围的光线都暗了下去，手腕也酸得开始发麻。她在纸上圈出了一个名字，此人正是两年后，在城北容华县上任的县令，应堂之。

不列表都不发现，这个应堂之虽出现得不多，但总能和京都发生的大事有所联系。这样的人出现得很奇怪，她必须得找机会会一会。

正思索得出神，就被推门声给打断了。只见妙儿端着茶水进来，给她替换了温的，又去把灯给点上。

沈如林：“妙儿，你把火盆拿过来，帮我把这些都烧了。”

妙儿见书案上堆放的，都是小姐写了一下午的纸，“都烧了？”

“嗯，还是沈绘宜提醒到我，雁过不留痕。”

“好。”

妙儿烧的时候才发现，上面写的竟然都是京中的一些人物，竟然还有些惊世骇俗的话语。她赶紧再添了一把火，得把这些都烧个精光才是，灰都不能留！

最后她猫着腰趁夜溜进了花园里，把这灰都撒进池塘里，看着水面渐渐变黑，心里才安心下来。

“呼——”

“你在这作甚？！”

“啊！！！”突如其来的一把声音，吓得妙儿一屁墩坐在了地上。

沈如林没想到，这大半夜的还会被请去寿和堂。妙儿那丫头也不知跑哪去了，她恰好看见暗处一个高高瘦瘦的丫鬟，跪在泥地里头挖土，便直接问：“你叫何姓名？”

闻声，丫鬟立刻将手里的工具放下，恭敬地匍匐在地面回话：“奴婢谨月。”

沈如林还是第一次受这么大的礼，差点得退一步才能稳住身子，“你先跟我一同去。”

“是。”

谨月的回话跟简洁，只见她迅速掏出帕子将手擦净，便跟了上去。

寿和堂是沈家老夫人的住处，前来请人的亦是院里的五嬷嬷，任是沈如林想塞银子，这五嬷嬷楞是一点话都不愿意透露。

五嬷嬷的步调很快，沈如林在谨月的搀扶下才能恰好跟上。

沈如林借着五嬷嬷手里灯笼的光，发现身旁这谨月是隔着一块手帕扶着自己的，并且帕子的颜色和她擦手的不一样。这般心细的人，却没在书中见过她的名字。

老夫人喜静，寿和堂离沈如林住的菀秀苑是最远的。沈如林再能蹦跶，到寿和堂院门口的时候，腿都开始吃不上劲了。

院内堂中，门前守着两个婆子，打眼往里一瞧，嘿，人还挺多。可这氛围嘛……

带路的五嬷嬷站在门边，语气略带不耐地催促台阶下的人，“三小姐，请吧。”

沈如林抬眼瞥了这婆子一眼，刚要抬脚，扶着自己的那双手却紧了紧。她看向谨月，从她那双眼睛中看出了紧张。

谨月虽然不知道里面发生何事，但事情看起来并不简单，可五嬷嬷在，她不知道要如何提醒三小姐。

却突然听到三小姐问：“对了，你名字是哪两个字？”

谨月不知道三小姐为何突然关注起她的名字，只尽心回答：“谨慎为人，如月心明。”

“嗯……好名字。”

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能给女儿取如此名字，取名之人应是希望她安稳度过一生的。

五嬷嬷听得直皱眉，老夫人在等着，这三小姐却在这闲话，怪不得连院里的下人都管教不好！她正要再催促，就见三小姐又开始迈步上台阶了。

谨月想跟着进去，却被五嬷嬷拦了下来，只能掩住着急，在阶梯下侯着。

堂屋内，一个银发老媪坐在上首，正侧身靠在案边揉着自己的头，身边嬷嬷打着扇，为她驱赶闷热。

跨过门槛，沈如林才见清屋内的人。在老夫人面前唯诺乖顺的钱秋意，她身旁那鼻孔朝天了的沈绘珠，和被两婆子按在地上，脸已经肿了的妙儿。

沈如林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真是好一个孟温妊，自己不主动惹她，她倒是欺负起自己院里的人来了。在她眼中，女人如钱货，更是看不起女主娘出身低微，任女主再优秀，都未曾在她眼前得一分青睐。

头正痛着的孟温妊听见嬷嬷的提醒，抬头，却见这沈如林竟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她瞬间怒了：“礼数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这喝话，没把沈如林吓到，却惊了沈绘珠一跳，搭在钱秋意手臂上的手一紧。钱秋意睨了一眼这个没出息的小女儿，暗下吐槽着，也不知这不中用的性格随了谁！

过去的女主不明白，为何母亲的出身会让祖母如此厌恶她。但沈如林知道，这孟温妊不只是对她这样，她是平等地厌恶每一个同性别之人，见不得别人比她好一点。

撒泼打滚这套，在这没用。沈如林也没有乖顺的样子，反而脸上带着嚣张的气焰，仰着下巴，环视众人一圈，“究竟是何人让祖母这么大怒意？！”

在场的婆子婢女都懵了。

这不审的三小姐吗？怎么反倒被三小姐质问起她们来了？

钱秋意这边两母女不知道她要玩什么把戏，连同孟温妊都忘了头疼，满脑袋都是诧异。

沈如林没给她们缓神的时间，身子站得板正，继续道：“祖母向来温和大度，爱护小辈，连一个姨娘在咱们府上都能掌家有度，背后不还得是有祖母的支持！”她突然看向钱秋意，“钱姨娘，我说的可对？”

钱秋意总觉得怪怪的，可她又无处反驳，“呃……老夫人自然是千万般好的……”

“那是当然！”

沈如林突然提高了音调，把大家的心又吊起来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