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首次密会

妙儿在外边跑了一身的汗，刚换完衣服回来，推开自家小姐厢房的门后，懵住了，“这是遭贼了？”

她在满地的麻纸中，找到了跪趴在地面翘着屁股，拿着笔在那儿勾勾画画的小姐。

妙儿三两步跪到了她的身旁，眼眶中蓄满了泪水，“小姐……书院中可是有人欺负你了？有妙儿在，你可别干傻事……呜呜呜……”

这换到沈如林懵住了。

“诶、诶、诶，你别哭啊！我怎么了我？”

“呜呜……小姐这两日又是上树，又是缺银子的，如今、如今还……小姐往日身上一点灰都粘不住的，书案都要妙儿给你擦两遍……”

沈如林才知道，感情是因为她性情大变，让这小丫头胡思乱想了。

她趴着的腰直了起来，手上的笔都来不及放下就捧着妙儿的脸，“看来你书读得少了。”

妙儿抽抽着鼻子，迷迷瞪瞪地，“嗯？奴婢自小跟着小姐，识得的字已经比其他下人多得多。”

沈如林摇了摇头，“不，你看我过去书也读得多，但性子沉沉闷闷。但去书院之后读的更多了，才发现那些让自己不舒服的规矩，守来无用！你以后也得这样，才能护得了你家小姐！”

还有你自己……

她一个弹指敲了敲妙儿的脑门儿，“知道吗？”

“诶唷！”妙儿捂着额头，“知道了……”

沈如林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听进去了，但她往后还是会一遍一遍地再教她。

沈如林将她放一边自己冷静，重新趴下开始沾墨写字。

这沈绘宜，有这么多才艺不选，偏偏踩她点上来。巧了不是？会模仿字迹，是她当初风靡整个年级的其中一个技能而已！

院子里的下人们，修完花的修完花，擦完地的擦完地，还见着房中的三小姐晚膳都没用，掌着灯也要练字，果然不负文和才女的美名。

然而，一门之隔的厢房内，只有妙儿一人在的书案处，正襟危坐地拿着笔，一脸认真地抄抄写写。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读书！读多多的书！

瘸着腿的沈如林呢，此时已经换了一身小厮的衣裳，拄着拐杖一蹦一蹦地溜进了城北的一间民房院子里。

虚掩着的房门透着微弱的亮光，她站在门前，“叩叩叩”敲了三声。

一道不算低沉的男人嗓音在屋内响起：“进。”

沈如林一手推开门，拄着拐灵活地跨过门槛。屋内只有一人独坐着，身姿挺拔纤瘦，发冠高束，如玉的面庞在油灯的晃照下更加立体。桌上摆着两个茶杯和一壶茶，再也没有多余的物件。

“久等了？”

“应该的。”

莫挽风不知来人性别，不知年龄，只由一个小婢女传过话。他想过救他的人会是怎么样的，但怎么也没猜到竟是一个如碧如玉的姑娘，还瘸着个腿。

他拿起茶壶，温热的茶水缓缓落入那普通的陶杯中。他直接了当地问：“姑娘救我是为何？”他第一次来京都便锒铛入狱，既无亲人亦无好友，这姑娘却指名道姓了来救一个陌生人。他不会傻到认为她只是好心。

没想到沈如林更直接：“因为我看中你了！”

莫挽风脸色变了变，“你……要招赘婿？”

“噗——”沈如林一口茶喷了出来。

却见莫挽风竟还煞有其事地拒绝，“我不行。”

沈如林决定逗逗他，“你是指哪方面？男人那方面？”她双手撑着下巴，眼睛亮亮地望着。

“姑娘此话真是惊世骇俗！”莫挽风眉头一皱，“不对，你看出我性别了？”

沈如林一脸满意，“果然聪慧！”

话刚落，一把冰凉的匕首便架在了她脖子上，“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是沈如林没想到的，虽吓了一小跳，但也没有很紧张，反而安抚似地介绍自己，“沈家三小姐，沈如林。你按这个名号查查，就有你想知道的所有信息。我只想告诉你……”她慢悠悠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我是你值得信任的人。”

她见那握着刀柄的手紧了又紧，继续说：“你，扬州莫家次女莫菀菀。家族世代经商却人丁凋零，你们家……起码你这一支，只剩下你一人。你独自上京，却途遭陈家那禽兽六公子的陷害，才落了狱。”

莫挽风将匕首移开，在掌心翻转一圈，利落插回鞘中，“京都沈家名门望族，我自当有耳闻。但你怎知我是遭人陷害，而不是确有其事？”

沈如林解释得有些心累了，但此人，值得她花些心思。

书中的莫挽风无人相救，两年后城北去了个正六品的县令，重查了她的案子，将她无罪释放并赔付了银钱。莫晚风拿着这手里唯一的希望，凭一己之力在京都站稳了脚跟。

而沈如林知道，自己不过是将这样一个有经商之大才的人，提早放入京都。如果她足够聪明，能够抓住明年的机遇，或许会比她在书中更胜一层楼。

沈如林噌地站了起来，从兜里掏出银票，手掌一摊，啪地拍在了桌上！

“救你花了八十两银子！剩下的三百两是对你经商的投入！等你有盈利后我直接分利钱！你就命一条，我骗你有何用？话我就放这了！你做你的事情无需来找我，而我要见你自会找到你！走了！别送！”

沈如林一把抓过拐杖，气呼呼一溜烟的走了，只剩下那还呆在原处的莫挽风。

莫挽风实在是没想到她脾气来的如此之快，甚至开始有些懊悔自己方才那些质疑的行为。可心底还是有些疑惑，她就不怕自己卷钱跑了？

而回到马车上的沈如林不顾形象地躺坐着，脸上不见一丝生气，反而想到莫挽风刚那懵逼的神情，差点笑得坐起身来。

“诶~怪本小姐太了解你~”

马车回到沈府，沈如林偷了摸的溜回自己院子，却不知道暗处被他人盯上了。

“什么？她当时是大半夜从府外回来？”沈绘珠激动的拍桌站了起来。

婢女瞬间跪了下去，恭顺地说：“千真万确，小姐！眼睛好使得很，定然错不了！”

沈绘珠脸上的表情从震惊转换到得意，心里暗暗多了个想法，“沈如林……这次你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