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明变
“啪嗒”。
鹅卵石还没放到我手上，就掉到地上打起了旋儿。
那晚，那是他三个月以来再一次为我捡石头。
突然，似乎发现了什么，他弯下了腰，用手指准确抓住了石头。
紧接着，一声欢呼传来。
“我能看到了！”
他紧紧将我拥在怀里：“春华，谢谢你为我祈福。”
他流出了激动的泪水。
他急忙穿上鞋，向苏绣的酒吧奔去。
我望着他的背影，满是失望。此刻他已经忘记了为他祈福的那个人是我。
那空空的中药匣，正如我现在空空的心。
不久，他醉醺醺地回来：“谁也不信，竟然都说我中了邪魔。”
我接过他的盲杖，却没提醒现在他已经不需要了：“感觉如何？”
“心亮堂了。张二哥也不信，只说是咱爸的秘方。”他仔细端详着镜子。
“但苏绣信了。还请我喝了酒。”
然后他看向我。
“师妹……老婆你真漂亮！”
他双手托起我的脸颊看了起来，一口酒气扑面而来。
只因我听到了苏绣，我躲避了他的纠缠。
第二天一早，我煎了鱼。
他夹起一块儿，仔细端详。
“原来是白的。没眼睛？怎么没眼睛？”他放下筷子向我投来问询的目光。
“喂捕蝇草了。”
听到我的回答，他厌恶地看了一眼窗台，站起身来，拿起了盲杖。
再回来，他手里的盲杖不见了，手心是一根洁白的玉簪。
“送你。”
玉簪晶莹剔透，一看就价值不菲。
“怎么？喜欢金子？”见我没反应，他试探着问。
“我喜欢石头。”
“可苏绣说你们都喜欢漂亮的东西。”他眼睛亮晶晶地。
我感到自尊心受到了伤害：“我就喜欢石头！”
他忽地气愤地扑向摆满石头的架子。
“石头哪有金玉漂亮！”
我前去阻止，却很快惨叫一声，松开了手。
鹅卵石散落了一地。
那夜，他攥着我的手看了镜子足足十分钟。
当他手指突然抚上我右手的那道疤痕——那是结婚那年为保护出诊的他被大狗撕咬的印记。
“留疤了？”他的困惑那么真切，因为之前他就只爱摸我的脸。
我将被石头砸伤的左手背到身后，轻笑：“就像你眼睛明明好了，还拿着盲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