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畸念
我记得那天段明给我看新闻的时候，那双复明的眼睛像星星一样闪亮。
“华，你看，原来三个人也可以很幸福。”说完，献宝一样地递过手机。
“什么意思？”我看了一眼手机，冷冷地望向他。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和你在一起，但我也爱苏绣……”
"段明，人可以不要脸，但是不能无耻。"我看着他，如同看一只蟑螂。
“你怎么就不能理解我呢。你对我好，所以我才……”
他不遗余力地鼓吹他的歪理，但我已经不想继续听下去。
“噗。”我顺着声音抬眼望去，窗台上捕蝇草的胃袋被撑破了，滚出一只蟑螂，沾满腐液。
见到这个场景，我脸上瞬间换上了笑脸，转过头来。
人的情绪有时就是这般奇妙，当失望积攒到了极点，我反而有了耐心，想要看看这场闹剧如何谢幕。
段明却似得到了极大的鼓励，继续滔滔不绝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了什么，停了下来。
“说完了？”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说完我要休息了。”
望着他悻悻而去的背影，我对着肚子轻叹道：“不是一时兴起，也许你会更幸福吧。”
窗台上的那只蟑螂虽逃了出来，现在却要死了，月光照在它微微挣扎的黑色背上，就像一个念头忽明忽暗。
“哎，谁也说不准。不过，你外公就说子女本就是女人的弱点。因此才把你外婆骗了回来。”
我望着窗外的月光，想起父亲的那次酒后失言。
“你妈私奔时，我找到她。我说我怎样无所谓，你得最后见见孩子吧。那时，你才多大？她抱着你，那个哭啊。”
“可她没注意到，闪电划破夜空，也照亮了我手里的刀。”
当时，最后的这句话几乎吓破了我的苦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