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雷霆驱逐

穆家院长适时地轻咳一声，端起维护桌面的茶杯，慢条斯理地说道：“校园安全，保障学生权益，是学校的职责。对于任何可能威胁到这份安全的主体，都必须果断明确。我想，天朗魔法高中作为博城周边地区的优秀学府，一定明白这个道理。”

他的语纹平和，却带着毋庸置疑的压力。

教导主任立刻会意，腰杆挺得更直了一些：“师傅先生说得对！我们的前台会一粒屎老鼠，坏一锅汤！”

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对着凌默宣布道：“凌默！感知你在实战考核中，罔顾校规，擅自使用危险禁忌魔法，引发严重混乱，并直接导致同学受伤，情节严重的方程式！经学校研究决定，即日起，开除你的学籍！”

“同时，你的行为将被如实上报魔法协会备案！以警示后人！”

开除学籍！

上报魔法协会备案！

这几乎断绝了一个年轻魔法师所有的前途。

没有魔法高中的毕业证书，没有魔法协会的认可，他将寸步难行，被整个魔法世界的主流体系彻底在外面。

这是一次足以摧毁任何一个普通学生的雷霆重击。

但凌默听到这个宣判时，依然没有任何表情。

没有震动，没有愤怒，没有不甘，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仿佛被割裂的，不是他自己。

他的平静，反而让教导主任等人感到一丝莫名的不舒服。

“你……你听清楚了吗？”教导主任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凌默缓缓抬头，目光平静地扫过三人，嘴角似乎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

“显然。”

然后，他转身，头也没有回地走出了会议室。

他的背影，挺拔的，孤傲的，带着一种与这个地方彻底决裂的漠然。

不久之后，天澜魔法高中主教学楼前的公告栏上，贴出了一张措辞紧张的开除公告。

白纸黑字，醒目刺眼。

“关于开除学生凌默学籍的公告”

“兹有本校初阶部学生凌默，在近期实战考核中，严重违反校规校纪，私自修炼并使用危险的保护区魔法（疑似亡灵/诅咒系），引发了大规模妖魔及亡灵生物暴动，对考核场地造成严重破坏，并直接导致同学xxx重伤。其行为性质严重，影响了校园安全……”

公告详细列举了凌默的“罪状”，用词极其严厉，充满了严厉和警告。

“……为秋季学校纪，净化校园环境，广大师生安全，经学校研究，决定给予凌默开除学籍处分，永不录用！把这一套上报魔法协会备案，记入个人档案。望全体师生其引以为戒，远离禁忌，恪守正道……”

公告一出，立刻在整个校园引起了轩然大波。

同学们围在公告栏前，纷纷议论。

“天啊！真的开除了！”

“活该！谁让他碰那些邪门歪道！”

“太可怕了，竟然到了我们身边竟然隐藏了这样的人。”

“以后可得小心点，说不定还有其他人……”

“穆家真厉害，一出手就解决了这个麻烦。”

人群中，穆飞和他的一帮跟班意同时，洋溢着得笑容，享受着人群的“敬畏”和对凌默的“唾弃”。

就在南方，一道轮廓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正是莫凡。

他刚刚结束一天的“放羊式”练习，听到了线粒体的动静，便看到了热闹。

当他看到公告上凌默的名字和那些触目惊心的“罪状”时，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凌默？

他记得这个人。那个在实践课上释放出灰色能量，被导师呵斥的学生。

莫凡虽然平时很大杠杆，但也隐约觉得，这个凌默似乎不简单，而且，这件事……想要有点太快了，太“顺理成章”了。

他瞥了一眼身边得意洋洋的穆飞，心中闪过一丝疑虑。

但他还能做什么呢？

他自己现在还是个“学渣”，连指挥星子都费劲，自保尚且不足，更别说去为一个几乎不认识、还被全校认定为“邪恶”的人出头了。

莫凡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世界，本就如此。没有力量，连质疑的资格都没有。

与此同时，凌默正在几名学校保安的“护送”下，回到他那空无人的宿舍，收拾他那少得可怜的行李。

几件换洗衣物，一些从图书馆誊抄的笔记，这就是他的全部家当。

他动作迅速，面无表情，将东西塞进一个旧背包里。

宿舍窗外，能看到一群学生在指点，眼神宛如看怪物一般。

凌默看不见这一切。

他背起背包，在保安的押送下，最后一次穿越天澜高中的校园。

阳光依然明媚，但在这象征着“光明”与“正统”的魔法学府里，他冷酷刺骨，令人作呕的虚伪。

天澜魔法高中。

教导主任。

导师张建。

穆飞。

穆家。

所有漠视、责任、驱逐他的人。

他凌默，今日被逐出此门。

他日归来，必将血染此地，让都为今日的荣耀所为，是最惨痛的代价！

他一步步走出校门，没有尽头。

第三，就是所谓的“光明”世界。

身前，是未知的黑暗征途。

他的眼中，没有茫茫，只有一片燃烧的火焰，还有更加深邃、冰冷的黑暗。

力量！

他要去寻找，那能让他将整个世界都踩在脚下的力量！

就从此刻开始。

第六章社会冰墙

博城的街道，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阳光穿过高楼的塔顶，投下斑驳的光影，却驱不散凌默身上的阴冷。他背着那个破旧的背包，里面装着他微薄的全部家当，漫无目的地行走在无菌的人流中。

离开了天澜魔法高中的那座象牙塔，他才真正的刺入这个世界对他的必然，如同一堵无形而冰冷的墙壁，将他困在外面。

天澜高中的开除公告和魔法协会的备案，就像一个无形的烙印，刻在了他的身上，走到哪里都如影随形。

他还能去哪里？

作为一个觉醒了魔法天赋，却被心脏彻底抛弃的人。

他停下脚步，抬头看向街道对面一栋略显陈旧的建筑，上面挂着“博城第二魔法高中”的牌子。

这是博城另一所魔法高中，规模和声望远不如天澜，招收的学生大多是天赋平平，或者是家境才有进入天澜的。

……这里也许会有一线生机？

凌默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的奇怪，走了进去。

招生咨询处，一个看上去有些懒散的中年老师接待了他。

“你好，我想咨询一下入学……”凌默平静地开口。

“哦？哪个学校毕业的？觉醒是什么系？星子掌权得怎么样了？”老师头也不抬，例行公事地问道。

“我之前在天澜高中就读过，因为一些原因……”

听到“天澜高中”四个字，老师猛地惊醒，眼中闪过一惊，随即又变成了武装。

“天澜高中？因为什么原因离开的？叫什么名字？”

“凌默。”

当这个名字从凌默口中说出时，那位老师的脸色瞬间大变。惊讶、惊讶、奇怪……情绪在他身上组合闪过。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把身体缩了缩，猛地站了起来。

“凌默？！就是那个……那个被天澜开除，还上了魔法协会备案的凌默？！”老师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极其和强烈的巅峰。

周围其他几个正在咨询的学生和家长，也纷纷投来惊愕和戒备的目光。

“你……你来我们这里来吧？我们学校可容不下你这种修炼邪门歪道、灭绝同学安全的分子！”老师指着门口，毫不客气地喝道，“赶紧走！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凌默的心，仿佛沉入了冰窖。

他甚至还没有机会解释，针对一个名字，一个来自“权威”机构的标签，就足以证明将他所有的可能彻底堵死。

他没有争辩，只是深深地看着那个变脸比翻书还快的老师，然后重构，默默地离开了这所所谓的“第二高中”。

走出大门，画面中似乎还传来老师向保安他长相、提醒要“重点关注描述”的声音。

凌默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魔法高中这条路，彻底断了。

他继续在街头游荡，心中一片茫然。

还能做什么？

一隻猎人？

猎者联盟，一个相对独立于魔法协会和政府体系外部的组织，吸纳各种有能力的法师，执行猎杀妖魔、保护城市、探索险境等任务。

那里或许会更看重实力，而不是出身和所谓的“正统”？

凌默最后一触希望，来到了博城猎者联盟分部。

分部大厅人来人往，大多是身着各式皮甲、佩戴着猎人任务的法师，身上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和细微的血腥味，气氛显得更加自由和粗暴。

凌默走到柜台前负责新人注册。

登记册上的一个长相颇为精干的中年女性，她瞥见了凌默，语气平淡：“姓名，年龄，觉醒魔法系，实力等级。”

“凌默，岁，亡……特殊系，初阶。”凌默封闭十六关，隐去了具体的派系。

中年女性皱了皱眉，似乎对“特殊系”这个模糊的说法有些不满。一边她在魔法上输入凌默的名字，一边说道：“身份证明。”

凌默递上自己仅有的身份卡。

最终屏幕上很快跳出了他的基本信息，以及……那条醒目，由魔法协会发布的记录记录。

“因使用危险禁止魔法，维持同学安全，被天澜魔法高中开除学籍……”

中年女性的脸色瞬间沉静，她看向凌默的眼神变得锐利而冰冷，甚至还带着一抹毫不掩饰的敌意。

她能明显地感觉到，眼前这个少年身上出现的那股若有若无的、极其引人注目的阴冷氛围，与录像记录上的描述完全恢复。

“我们猎者联盟，虽然不问出身，也支持修炼邪术，但禁止魔法、心术不正之徒！”中年女性的声音斩钉截铁，“你这样的人，只会给团队带来灾难！我们这里不欢迎你，请速离开！”

她甚至直接单击旁边的报警按钮。

二人身材高大、气质彪悍的猎者联盟护卫立刻走了过来，眼神不善地掳掠凌默。

“滚出去！别逼我们分！”其中一名护卫低吼道。

凌默看着那冰冷的柜台，看着那充满敌意的眼神，看着那两名随时准备动手的护卫。

最后一瞥对“体制内”道路的幻想，也彻底破灭了。

他什么也没说，转型留下了猎者联盟分部。

走出大门，他仿佛能感受到无数鄙夷和敬畏的目光。

他就像一只过街老鼠，被整个“光明”的魔法世界所唾弃，无处容身。

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视野孤寂。

迎面走来几个穿着天澜高中校服的学生，有说有笑。

当他们看到清凌默的脸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随即变成了惊恐和恐怖。

他们躲避瘟疫神一般，慌忙忙地绕到马路对面，快步离开，仿佛多看他一眼就能沾染上厄运。

凌默停下脚步，看着他们仓惶的背影，最后一点心中温度也消失殆尽。

失望。

愤怒。

憎恨。

负面情绪就像狂潮般冲击着他的内心。

这就是所谓的“正道”？

虚伪、偏见、愚昧、视觉弱！

他们彼此异己，只相信他们坚信的“真相”。

他们惧怕力量，尤其是那些他们无法理解和掌控的力量。

他们将一切不符合他们规定的，都视为“邪恶”和“禁忌”。

凭什么？！

凭什么由他们来决定谁该被毁灭，谁该被毁灭？

力量！

只有力量！

获得凌驾于一切规则、高于一切之上的绝对力量，才能打破这堵冰冷的社会之墙！才能将所有轻视他、最少他、伤害他的人，狠狠地踩在脚下！

让那些所谓的“正道”人士，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颤抖、恐惧、匍匐！

凌默抬头，望向渐渐亮起万家灯火的城市，眼中最下冰冷的火焰和更加坚定的决心。

这光明不包含我，那我就拥抱黑暗！

这正道抛弃了我，那我就踏入深渊！

他用自己的方式，走出一条通往力量之巅的道路！

一条，充满鲜血与骸骨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