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选择

如果是路明非会怎么做，大概在被那个叫诺诺的女人怂恿一通之后就会冲上去告白了吧。

然后迎接注定的失败，又或者因为一些完全与自己无关的原因答应告白，但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比企谷八幡挂好QQ，登上星际频道，老唐恰巧在频道里给众人传授秘籍，给大家讲述自己与路明非的惊天一战。

两人杀的是昏天暗地，各种细节博弈层出不穷，最后还是他更胜一筹，将频道第一的王冠戴到了自己的头上。

有这样的朋友感觉还不错。

比企谷想到自己面试已经通过，遂将鼠标移动到熊猫头上点击。

“老唐，谢了，我面试过了。”

滴滴的响声很快震动，正在频道里胡吹的老唐几乎在一秒内做出回复。

“牛逼啊！怎么样，是不是那晚上的训练对你很有帮助。”老唐得意洋洋，“都说了大哥罩你，那现在你是不是能来美利坚了？大哥带你坐灰狗四处溜达。”

“没通过我也会找机会去美国找你。”比企谷懒洋洋的回复，“只是我感觉我有点，没准备好？”

“有什么没准备好的，是担心口语问题吗？”

比企谷沉默。是啊，有什么没准备好的，路明非还有比去卡塞尔更好的选择吗？

这股冥冥之中的不安又是怎么回事，如果你不相信一切都是真的的话去了又怎么样呢？

网吧里敲击键盘的声音此起彼伏，正当比企谷打算继续回复的时候，“寂寞的贪吃蛇”上线发送消息了。

“夕阳，尽管你已经不在，我仍然会记得你，纪念你，等你回来。”

寂寞的贪吃蛇是表弟路明泽的账号，之前路明非为了报复表弟就注册了一个伪装成萝莉的小号，用来和贪吃蛇激情互聊。

不过在比企谷穿越过来之后就找了个借口把这事糊弄过去了，之后也再没有聊天，只是偶尔登小号的时候能看见表弟像是打卡一样的发消息。

“贪吃蛇，如果有一天你面临一个重要的抉择，可以选择行动或放弃，但行动可能会给你带来不可知的后果，你还会坚持行动吗？”

在家里正准备发伤感文案动态的路明泽看到夕阳给自己回消息激动的跳了起来，苦等许久的萝莉终于给自己发消息了。

一定是被自己的坚持打动了，在纠结跟我见面的事情了。真是苦心人，天不负，三千越甲可吞吴！

“夕阳，当你在犹豫一件事情要不要做的时候，你其实就已经想去做了，相信自己的心。但不管怎样，我都会在你身边，支持你，陪伴你！”

远在网吧的比企谷看着表弟发来的消息，不由得发出轻笑。

“贪吃蛇，我要走了，别想我。”

不——家中的路明泽捶桌哀嚎。

重新切回老唐的窗口。

“我感觉自己在这座城市里有什么事还没做完，但是我不想去做。”

“那就去做，逃避是没有结果的！这世界上要做的事情不会等你准备好才出现，很多都是在你没有准备的时候就突然到来。”老唐语重心长。

反正毕业之后各自就天南海北的不是吗？也许这是你与这些同学人生中最后一次联系，有这样的声音在比企谷脑子里响起。

他再次打开与陈雯雯的聊天窗口，里面是对方前一段时间私聊发的消息。

说想要文学社的人毕业前最后聚一次，虽然你已经退社，但是在退社之前上上下下帮了很多，希望你能来。

体面收场吗？

比企谷沉默半晌，最后回复了一个：

“好。”

给路明非一个交代，给自己一个交代。

时间来到下午。

比企谷再一次当起了文学部理事，和陈雯雯一起挨家挨户收钱跑腿，包电影厅，选的电影是《机器人总动员》，讲爱的。

他一向很难拒绝美少女的合理请求，更别说他呆在学校里的日子已经寥寥无几了。

陈雯雯还是一身洁白，裙子微微摆动，露出少女白皙的小腿，引人遐思。

鹅卵石路走起来别有一番情调，涓涓的溪流在路旁流淌，溪水算不上清澈。

怪不得路明非会喜欢陈雯雯，因为确实很漂亮啊。

“路明非，你当时为什么突然想到退社了呢？”陈雯雯忽然问。

自从路明非退社之后，陈雯雯就忽然心里空落落的，那个时常跟在自己身边的影子忽然不见了。

为什么呢，陈雯雯想知道答案。

“快毕业了，想把心思放到学业上。”

此乃谎言。

路明非要是专心学业哪里还会被班主任骂拖后腿，大部分时间都是翘课跑去网吧打电动，反正叔叔婶婶也不怎么管。

“骗人。”白色的运动鞋踢开路边碎石，棉白色少女有些不满的嘀咕。

“总之是个人原因嘛。”比企谷赔笑。

“那你打算报哪个学校？”在陈雯雯看来，比企谷没有通过卡塞尔面试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也不怪她这么想，连比企谷八幡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应该通过。

奈何自己是关系户啊。

“打算考到外地吧。”

“为什么不留在本地呢？”

这是陈雯雯在变相挽留自己吗？也是，就是一条狗养了三年都会有感情，更别说是跟在她身边转了三年的文学部理事？

“想出去闯一闯吧。”如果可以比企谷希望自己能去霓虹。

陈雯雯低着脑袋嗯了一声，也没有笑，她忽然感觉自己不认识路明非了。

明明也是和从前一样的聊天，明明是在一起做了三年的同学，可是为什么在此时此刻感觉彼此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好像有些难受了。

“嗨！嗨！路明非，你在和同学约会吗？”阳光下，戴着墨镜的红发女孩露出明媚的笑，一副熟络的样子朝两人靠近。“这是陈雯雯吧？”

陈雯雯文艺少女的气场一下被压过去了，公主一般的贵气令自己有些瑟缩。

“没有，只是出来和社长一起弄社团里的事情。”比企谷瞪着个死鱼眼，在氛围变得更尴尬之前抢先陈雯雯回复道。

“你们是……熟人。”陈雯雯不确定的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当然是听这小子说的。”诺诺做了一个握拳的手势，“我是他师姐，小学同学。”

勉强糊弄了两人的关系，比企谷也不好戳破什么的，世界上之所以存在谎言就是因为谎言有时能让气氛变得不尴尬。

“路明非是不是说过我坏话。”陈雯雯忽然没底了，一种莫名的自卑从心里升起，这是气势上的博弈，毫无疑问在气势上是自己被压过了。

她希望从这个“师姐”嘴里听到更多信息，也许就能从中知道路明非为什么退社了。

“他经常夸你呢，说社长温柔又漂亮。再加上他自己也喜欢文学所以就入社喽。”

陈雯雯一下害羞了起来，如果只有路明非在这里夸她也许她不会这么反应，但这样的夸奖是他和一个明显比自己漂亮的女孩说的，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比企谷八幡被夹在中间，闷头听着两个漂亮女孩聊天说话，尴尬的脚趾都抠起了鞋板。

“你们忙完了吗？”诺诺问。“忙完的话能把路明非借我一会吗？”

“可…可以，找路明非不需要经过我同意的。”陈雯雯无措的回答。

随后诺诺就摆出一副大姐大的态度请两个人吃草莓冰淇淋，在一个三岔路口用胳膊搭上比企谷肩膀，蹦蹦跳跳地把人拐走了。

陈雯雯站在路口，看着渐行渐远的路明非，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