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朋友

“你这样的人一定不明白受欢迎是什么感觉吧。”

好刺耳的话,不过比企谷觉得自己的心情已经不会变得更糟糕了。

“没事的,我的承受能力一向很强。”

“我从小就很受男生欢迎。”

受不了了,从小就受欢迎的现充给我爆炸吧!

不过跟之前相比,雪之下的脸上多了一抹阴郁的色彩。

难道说有什么因为太受欢迎所以被奇怪大叔骚扰的痛苦经历吗?

所谓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烦恼,应该就是现在这种情况吧。

在某些时候因为一些原因被迫承受痛苦。

在没有才艺的时候被强行推上台表演,被周围的同学拍着手要求道歉,因为在某件事情上不合群而被疏远。

人生就是各式各样的痛苦啊。

“你是不是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情。”雪之下皱眉。“有种被猥亵的感觉。”

“抱歉,请你继续。”比企谷老实认怂。

“在我小学的时候,我的鞋子被藏了快六十次,其中有五十次都是班上女同学做的。”

“剩下的呢?”

好恐怖,小学就有这种经历了吗。

“男生藏了三次,老师买了两次,还有五次被狗藏起来了。”

为什么狗会藏起来这么多次啊!

“老师这种行为已经犯罪了吧,对还在萌芽期的女性进行这种恶劣行为!”比企谷义正言辞。

“所以那个老师被抓起来了。”雪之下在这时露出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太过优秀的人也难免遭人妒恨,不管怎么想在小学遇到这种事情都会很不舒服。

比企谷若有所思,可是怎么样也没法完全共情,毕竟自己是一个经常被女性厌恶的人,唯一收到过的情人节巧克力还是妈妈给的。

路明非的记忆更不用说,整个学生时代有大半内容都是围绕着陈雯雯在转圈,像极了中学时期的自己,不,比那还要严重啊。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身上有白王的血脉,处于未觉醒的阶段,所以十分讨厌周围的人。”

“人的身上总是有着许多缺陷,既丑陋又脆弱,他们肆意妄为的把恶意宣泄到他人身上,所以我从那时起就想改变这个世界,优秀的人不应该这样承受痛苦。”

寒气逼人的眼神扫到比企谷身上,那气势就像是要把人冰冻起来一样。

不得不承认,像这样品学兼优的美少女在绝大多数人眼中都完美的不可挑剔,是别人家的孩子,但是个性上的问题却成了美玉上的缺陷。

又或许这不是缺陷,而是坚持下去的正义。

雪之下本来可以把烦恼和想法都隐藏起来,作为长得漂亮成绩又好的美少女,明明可以很轻松的融入集体。

但是她没有撒谎,没有伪装,而是选择诚实的将自己的锋芒展露出来,尽管这可能会冻伤周围的一些人,让他人与自己保持距离。

这是雪之下选择的生活,而选择也造就了这份孤高的个性。

比企谷忽然感觉此时的沉默倒也不错,两个人就是这样静静的什么也不说。

同样的孤高,同样的混血,同样的坚持。

“雪之下,也许我们可以成为朋……”

“不要。”

明明话都没有说完啊!果然你这家伙一点不可爱!

“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是混血种的呢?”

雪之下把目光投向窗外,陷入了回忆。

……

“医生!明非的情况怎么样了!”

叔叔关切的向白大褂提问,婶婶坐在市医院外面等候区的金属椅上,一副唉声叹气的样子。

古德里安教授,叶胜,酒德亚纪,诺诺同样围在病床前安静等待。

消毒水的味道往大家鼻子里跑,医院里声音很少,让人不由自主放低音调。

“医院里不要大声喧哗,打扰到其他病人了怎么办?”

戴着口罩的医生不满的提醒了一句,然后如实说起了路明非的情况。

“没什么事,孩子最近精神压力太大了,把自己逼得太紧,在受到刺激后就昏了过去,调养一阵子就好。”

古德里安教授这才放下心来的拍拍胸口,向一旁的叔叔婶婶承诺。

“路明非是我们学校要争取的人才,更别提他的父母还是荣誉校友,医疗方面的问题都交给我们吧,也算是替他父母关照一二。”

叔叔则是豪气的挥了挥手,直接拒绝了古德里安教授的好意。

“明非爸妈把明非交给我们,怎么可以连治病的钱都不出呢?”

婶婶站起来不满地跺了跺脚,但是看在是医院里还有这么多人没有发作,恶狠狠剜了自己老公一眼才坐下。

最后古德里安一行人表示会留在医院里照看路明非,让路谷城一家先回去忙,毕竟还要工作,家里还有孩子要上学。

叔叔也表示同意,并说等晚上空闲再来照看,有任何情况都可以打电话,他会第一时间赶到。

“路明非真的有暗恋对象吗?”古德里安教授拿起一个苹果,用削皮刀开始慢腾腾地削皮。

“有,或者说曾经有?”诺诺不确定的说,随手抓起一个梨子啃了起来。

“同班的文艺委员陈雯雯,整个高中几乎都是围在人家身边转的,自以为藏的很好实际上周围同学都知道了。”

“那为什么是曾经,怎么你提到这个话题之后路明非就晕过去了。”

“因为路明非在前一段时间忽然退出了文学社,不再像之前那样跟在陈雯雯屁股后面跑,也不排除他是想来个一鸣惊人,等毕业那天再进行轰轰烈烈的告白。”

“那可不行,他可是要去卡塞尔的啊!”古德里安教授有些激动。

“小点声!”年轻的护士小妹也走过来训斥,但是在看到是外国友人后,害怕教授听不懂调整语言又严肃的说了一句“Be quiet!”

为此头发花白的德国老头不得不连声Ok和Sorry,在意识到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后也安静了下来。

诺诺很快把手里的香梨吃的只剩果核,鲜甜的汁水顺着手腕蜿蜒而下,最后被纸巾覆盖擦掉,一颗完全脱皮的苹果也被削好放到了盘子里。

诺诺能感觉到了不对劲。

调查到的路明非和实际看到的路明非完全是两个情况,尽管相似,但可以确定的是路明非在这段时间里发生了重大改变。

血脉觉醒的影响?还是遭遇了特殊变故?

侧写会帮她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