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层在月色下裂开蛛网纹路,公孙胜指尖蘸着灯油在龟甲上疾书,忽听得身后铁靴碾碎冰碴声。
宋江将浸透火油的布防图按在烽火台石壁上,羊皮卷边缘滴落的松脂在青砖烙出焦痕。
“八门金锁阵的兑位埋着二十颗改良雷。“凌振沾满硝石粉的手指划过布防图,火药味混着他袍角的硫磺气息,“只要西夏人的铁浮屠敢过冰面......“
话音未断就被号角声截断。
石灵攀着瞭望塔垂下的铁索翻身跃下,鹿皮靴在冰面擦出三尺白痕:“童贯的前锋营在溶洞东南三里处扎营,种师道的神臂弩队正在组装床弩。“
吴用突然用羽扇压住布防图某处褶皱:“哥哥请看,阮氏三雄的水鬼队昨夜标记的暗流。“扇骨挑起烛光,照亮图纸上蜿蜒的朱砂线,“若把改良雷埋在此处冰层,待官军床弩阵地......“
“报!“赤发鬼刘唐撞开寨门,铁塔般的身躯挟着风雪,“李逵哥哥带着黑旋风营的弟兄,把新发的鸳鸯阵旗撕了!“
•正午演武场•
李逵两把板斧深深劈入樟木桩,裂开的木纹间还卡着半幅绣着“天地人三才阵“的杏黄旗。
八百黑旋风营士卒像被惊雷劈散的鸦群,新旧阵旗在沙地上搅作一团。
“直娘贼!“虬髯大汉抓起牛皮水囊猛灌,酒液顺着赤膊流进护心毛,“让爷爷们举着花架子排兵布阵,还不如抡起板斧砍个痛快!“
宋江踏过满地狼藉时,正看见石灵的剑鞘挑飞半空坠落的阵旗。
少女腕间银铃轻响,绣着“攻“字的三角旗便稳稳插回令台。
她身后三十名女兵同时抖开改良锁子甲,鱼鳞状的钢片在日光下泛起蓝芒。
“铁牛兄弟。“宋江拾起染尘的阵旗,突然扯开自己青衫——三道狰狞箭疤横贯左胸,“去年生辰纲之战,若当时有这套三才阵......“
演武场突然响起尖锐哨音。
林冲银枪挑开牛皮帐,三百重甲兵踏着改良铁靴列阵而来。
当先士卒手持丈二拒马枪,次列弩手背负诸葛连弩改良版,最后排壮汉肩扛包铁狼筅。
铁靴踏地时,演武场夯土竟震起细尘。
“哥哥请看。“林冲枪尖轻点,三列士卒突然交错换位。
拒马枪封住上空,狼筅横扫下盘,连弩从缝隙中疾射木靶。
十丈外的草人瞬间插满箭矢,最前排的枪阵已突进五步。
李逵的酒囊摔在沙地上。
他瞪着那些随令旗变幻的阵型,突然抓起板斧冲向兵器架:“给老子换双刃斧!
这劳什子三才阵......“斧刃劈开木架,却稳稳停在改良阵图卷轴前寸许,“真他娘带劲!“
•子夜聚义厅•
吴用将改良罗盘按在沙盘边缘,磁针突然疯狂旋转。
公孙胜的桃木剑在沙盘上方划出青光,原本静止的黄河模型竟开始流动。
凌振捧着改良地雷冲进来时,差点撞翻标注着火药库的微缩城池。
“哥哥,改良雷的触发机关......“
“且慢。“宋江突然按住沙盘中某处丘陵,指尖沾着朱砂在改良阵图上勾画,“若在此处埋设绊发雷,配合林教头的钩镰枪队......“
石灵解下腰间改良剑鞘,鞘中突然弹出三寸机簧。
她将改良袖箭暗格里的硝石粉撒在沙盘上,青色火焰瞬间勾勒出整个战场态势。
公孙胜的本命灯在此时爆出第二粒血色灯花,将改良罗盘的铜制晷面映得通红。
“报!“戴宗如一阵风卷进厅堂,改良神行甲还在冒热气,“童贯主力距梁山泊不足三十里!“
宋江突然抓起改良狼毫,在改良阵图背面疾书。
墨迹未干的《戚继光纪效新书》投影在墙壁,那些发光的阵法与地雷分布图完美契合。
当最后一笔落下时,整面墙壁的星图突然流转,竟与公孙胜前夜观星所得完全吻合。
“传令。“宋江撕下阵图掷向空中,羊皮纸被公孙胜的定风咒定在烛火上方,“林教头率钩镰枪队进驻东岸冰层,李逵兄弟的黑旋风营为前锋。“
石灵的剑尖突然挑起烛火,改良剑鞘中迸发的火星点亮沙盘上所有地雷标记。
凌振怀中的改良雷机关发出清脆咬合声,像是无数钢铁獠牙在暗处磨砺。
当最后一道军令消失在风雪中,林冲正在擦拭改良钩镰枪的倒刺,李逵则把新领的双刃斧磨得火星四溅。
他们各自怀揣的改良阵图在怀中发烫,却不知对方阵图上用隐形药水标注的战术标记,将在七日后那场焚尽黄河冰层的血战中互为表里。
•朔风呼啸的演武场•
林冲的银枪在雪幕中划出七点寒星,枪尖垂着的铜铃突然齐声炸响。
三十名钩镰枪手跟着变阵,铁靴踏碎夯土里的冰晶,改良倒刺在枯草间拖出蜿蜒血槽。“看准西夏人的马蹄铁!“他旋身挑飞草垛,露出藏在其中的包铁马蹄模型,“钩镰入肉三寸即转,要像搅动黄河暗流——“
话音未落,东南角传来震天怒吼。
李逵赤裸的脊背蒸腾着白气,双刃斧劈开十二层浸水的草席,碎屑如蝗虫群般扑向新兵面门。“直娘贼!“他踹翻畏缩的少年,抓起对方手腕按在斧柄血槽处,“握斧要像攥着仇人卵蛋,挥砍时想着你娘被克扣的赈灾粮!“
八百黑旋风营士卒的咆哮震落松枝积雪。
他们踩着改良铁靴演练鸳鸯阵,斧刃破空声竟与三才阵的令旗节奏暗合。
石灵带着女兵穿梭其间,腕间银铃随阵型变幻时急时缓,改良锁子甲在动作间发出毒蛇吐信般的窸窣声。
•玄月当空的火药库•
公孙胜的桃木剑在硝石粉上画出七星阵,青色火焰突然包裹住凌振手中的改良雷。“此乃五雷正法余烬。“他剑尖轻挑,火星落入士卒捧着的朱砂碗,“将符灰抹在箭簇,遇敌时咬破舌尖喷血即可激发。“
某个满脸稚气的火头军颤抖着划破指尖。
当血珠滴在改良弩箭的瞬间,三尺长的雷光突然撕破夜幕,将三十步外的冰面炸出丈许深坑。
凌振狂喜着记录爆炸纹路,却没注意自己的道袍下摆已被余火烧出星图状破洞。
•子时三刻的溶洞•
石灵剑鞘点在某处钟乳石上,三十道袖箭同时命中悬挂的冰锥。
改良机簧声未歇,女兵们已借着锁子甲反光隐入暗处。“记住童贯亲卫的护心镜纹路。“她将改良铜镜抛向空中,碎裂的镜面映出无数扭曲身影,“突袭时要像水银泻地,专攻铠甲衔接处的牛筋绳。“
溶洞深处传来吴用与宋江的低语。
军师的羽扇正在冰壁上勾画,朱砂痕迹沿着黄河故道蜿蜒,最终停在标注“童贯粮道“的微缩城池处。
石灵看见宋江撕下《武经总要》的书页,浸过松脂的纸张在沙盘上燃起幽蓝火焰。
•寅时初的聚义厅•
吴用突然用羽扇按住沙盘中的冰层模型,磁石碎屑在罗盘牵引下聚成箭头。“哥哥请看,七日后子时潮汐。“他抖落袖中改良日晷,铜制晷针在月光下投射出交错光影,“若派阮氏三雄凿穿此处冰面,配合凌振的改良雷......“
公孙胜的本命灯爆出第三粒血色灯花。
宋江抓起改良狼毫,墨汁在阵图上晕染出火攻路线,竟与灯油流淌的轨迹完全重合。
当最后一道军令写完时,墙壁上的《纪效新书》投影突然转动,阵法与星图重叠处显出血色“惊门“字样。
•破晓时分的悬崖•
李逵的斧刃在晨曦中淬出紫芒,他正将二十年厮杀经验化作三式斧法传授新兵。“第一式劈脑门要带哭腔!“他突然发出凄厉哀嚎,吓得士卒差点摔落悬崖,“第二式掏耳朵得学村妇骂街!“唾沫星子随着斧风喷在少年脸上。
当第三式鬼剔头演练时,八百人同时发出的怒吼竟震塌了半崖冰柱。
三里外的松林里,林冲的银枪正挑着十八枚铜钱教士兵认穴。
枪尖每次震颤都带着不同韵律,士卒们随着《广陵散》古曲变换阵型。
当最后枚铜钱嵌入树干“膻中穴“位置时,整片松林的积雪突然同时坠落,仿佛天地在为这支新军擂鼓。
暮色降临时,公孙胜的改良罗盘在聚义厅疯狂旋转。
石灵看见吴用将三枚染血的铜钱抛向沙盘,其中一枚竟直立着插在标注“高“字的微缩帅帐上。
戴宗冲进来禀报军情时,他改良神行甲缝隙里漏出的雪片,带着某种不同于梁山的血腥气。
宋江站在瞭望塔擦拭青霜剑,剑身映出的北斗七星突然扭曲成贪狼煞相。
他摸到怀中《纪效新书》正在发烫,书页间夹着的西夏密探血书突然浮现出陌生字迹——那分明是蔡京最爱的瘦金体。
百里外的冰原上,二十架改良床弩正在撕开暴风雪。
高俅的帅旗突然被狂风吹折,旗杆断裂处显露出焦黑的雷击痕迹。
当亲卫们忙着竖起新旗时,没人注意到雪地里散落的朱砂符灰,正顺着某种阵法流向梁山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