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心理疾病也是病

拒绝了裴照的邀请,谢沉上了自家的马车,赶车的宁寒终于憋不住心里话。

“丞相为何要帮她?”

故意装迷路,故意装看不见她行凶,还故意装傻,帮她掩盖罪行。

若非宁寒不信神鬼,都要怀疑谢沉被附身了。

马车内传来一声低笑,“你不觉得她很有意思吗?”

宁寒抖了一身鸡皮疙瘩,声音冷酷:“不觉得。”

“此女子心狠手辣,睚眦必报,装模作样,奸诈狡猾……偏又生了一张人畜无害的漂亮脸蛋,真是羡煞我也。”

若是他也有云筝这般天赋,也不必装瞎来降低他人的戒备,以便自己暗度陈仓。

宁寒隐隐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又不太明白他对云筝的再三纵容。

“先前在将军府,她拿刀威胁丞相。今日又利用丞相,来洗清自己的嫌疑,可见此女绝非善类。丞相还是离她远些为妙,免得惹人怀疑,惹祸上身。”

“宁寒啊,你知道云筝的兄长是谁吗?”

宁寒沉默着思索片刻,“云家二公子,云晏?”

“云晏有大将之才,从北疆送来的战报中,光是列举他的战功,便占了大半篇幅。惠宗有意重用,执掌北疆兵权,对云晏来说不过是时间关系。”

宁寒恍然大悟,“丞相是想通过云五小姐来接近云晏?”

谢沉没有回答,似乎是默认了。

但,谁又知道呢?

翌日一早,云筝被云厉风急召去会宾堂,进门便看见了义愤填膺的柳家人,心下顿时了然。

云筝挨个行礼后,明知故问:“父亲唤我前来,可有要事?”

云厉风还没开口,柳夫人便捏着帕子擦着泪,恶人先告状。

“云将军,这事儿您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前日我儿宜舟在畅风园游玩,偶遇贵府小姐,不过是打了声招呼,开了几个无关紧要的玩笑。她倒好,把我儿子打了一顿,还当众羞辱他。宜舟回去就病了,到今日也不见好,我可怜的孩儿啊……”

柳夫人扭头扑在了柳宜舟身上,哭得不能自已。而柳宜舟满脸虚弱,手臂上绑着纱布,用憎恶而垂涎的目光死盯着云筝,似乎笃定今日她逃不掉了。

年过五荀的柳尚书揣着手,干笑两声,道:“云将军,这原本都是小辈之间的事,按理说不该闹到将军面前。只是宜舟伤得不轻,夜里又睡一阵醒一阵,终日精神恍惚,我这当爹的,看着也心疼啊。”

云厉风坐在主位上,冷俊的眉眼染了岁月的风霜,一身筋骨虽不似从前那般锐气,但气势依然骇人。

“柳尚书放心,此事我必会秉公处理。”

锐利冷漠的目光落在云筝身上,云厉风的表情并无半点温情。

“云筝,柳夫人所言,可是真的?”

云筝乖巧道:“回父亲,假的。”

柳夫人立马就炸了,“你这小丫头胡说八道什么?莫不是说我在冤枉你?那日畅风园那么多人可都瞧见了,要我一个个找来与你对峙吗?”

云筝浅浅勾唇,气定神闲的姿态,反倒衬得柳夫人像个泼妇。

“柳夫人莫急,那日在畅风园内,我只不过是同柳公子说了几句话,谁知道柳公子心理承受能力那么差,直接就晕过去了。不是我说,柳夫人真该带他去看看太医,心理疾病也是病啊。”

柳夫人被气得仰倒,靠在椅子上,拼命喘着气。

云夫人叶氏见状,即刻拍桌怒喝:“云筝,你怎可对长辈不敬?你娘生前就是这么教你的?”

云筝眼眸一斜,眯着一丝寒光:“母亲忘了吗?我娘在我五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一直以来教导我的,是母亲您啊。”

“你还敢顶嘴!”叶氏怒目而视,气得心肝都在疼。

从前她便知晓云筝不是个安分的,如今更是无法无天了。

一想到云萝和叶婉接连栽在她手里,叶氏更是恨不得把这小贱种给撕了。

“母亲只知道是我把柳公子气晕了,又怎么不问问我那日到底发生了何事?”

叶氏冷哼道:“柳夫人不是都说清楚了吗?难不成是她冤枉你?”

“昨日我赶着赴叶表姐的约,不料柳公子带着一群人拦住我的去路,对我口出恶言,还侮辱我兄长。我与兄长虽是庶出,但也是将军府的人。柳公子明知我的身份,却丝毫没有顾忌,如此把将军府的颜面踩在脚下的人,我为何要对他客气?”

“一派胡言!”柳夫人骂骂咧咧,“宜舟怎么可能是这种人?”

“那日在场的人不在少数,就连三皇子也是亲眼所见,不若柳夫人将三皇子请来,真相自然分明。”

柳夫人立马心虚地移开了眼,撒泼哭嚎,好似被云筝欺负惨了。

一直装死的柳尚书挨了她一拧,急忙道:“云将军,这事儿倒不必麻烦三皇子了。只是现在云五小姐好好地站在这儿,倒是我儿子病得下不来床,这怎么算也是我们吃了亏吧?”

话音刚落,柳宜舟适时地哀嚎几声,又是将柳夫人心疼得不行。

“我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要跟你们没完!”

云厉风旁观着这场闹剧,沉声道:“不知柳尚书有何解决之法?”

“都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宜舟身体不适,不如让五小姐到尚书府,照顾我儿到痊愈,这事便这么过去了。”

云筝讥笑:“柳尚书颠倒黑白的本事可不小,将军府还未向你们追究柳宜舟欺辱我之事,你们倒是敢让将军府的小姐去伺候你儿子。”

柳夫人恶声恶气:“让你伺候我儿子是你的福气!”

被人骂了,云筝也不生气,反而一脸天真地询问云厉风:“父亲,尚书的职位比将军还大吗?如今父亲驻守京城,连皇上都要给父亲几分薄面,柳氏却敢在将军府大放厥词,简直没把父亲放在眼里!”

众人皆变了脸色,尤其是云厉风,本来一大清早便来处理这些小辈的事就够糟心了。

云筝又垂下了头:“这件事虽然不是女儿起的头,但是为了维护将军府的颜面,女儿确实伤了柳公子。要我去尚书府照顾柳公子没有问题,只是这样一来,尚书府的颜面保住了,我们将军府的颜面呢?”

柳夫人瞳孔骤缩:“你想怎样?”

“简单,柳公子口出恶言,又欲轻薄于我,按南越律法,理应断舌断手。只不过我素来善良,不忍见血,柳公子断舌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