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平上谷三

上谷郡郡守府内，朱灿坐在主位上，眉头紧锁，手中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桌面。他刚得到消息，青龙山的王大虎已经知晓他剿灭了霸王寨的刘大飞，王大虎那边必然在加紧防备，一场冲突似乎一触即发。

“大人，王大虎那边如今肯定如惊弓之鸟，咱们得尽快拿个主意。”杜如晦站在一旁，神色忧虑地说道。

朱灿微微点头，沉声道：“我本就有意招安王大虎，他本是农民出身，因生活所迫才落草为寇，并未做太多伤天害理之事。若能将他招安，不仅能消除上谷郡的一大隐患，还能为我所用，壮大咱们的力量。”

众人正商讨间，罗士信突然一拍大腿，脸上露出神秘兮兮的笑容：“大人，俺或许有个办法！”

朱灿疑惑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士信，有什么办法，快说！”

罗士信嘿嘿一笑，挠了挠头说：“大人，您猜俺在郡城怡红楼撞到谁了？”

朱灿皱了皱眉头，愈发好奇：“谁啊？你这小子，别卖关子！”

“是俺之前认识的一个朋友，名叫程咬金。这家伙可狡猾得很呐！”罗士信兴致勃勃地说道，“他之前在瓦岗寨入伙，后来听说和瓦岗寨的翟让手下争吵了一番，就暂时离开了瓦岗。俺都没想到，居然能在在郡城碰到他，而且还入伙了青龙山，现在在王大虎身边做事！”

朱灿眼中闪过一丝思索，心中突然想到：“程咬金？这不是历史上有名的“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个人吗，哈，又一个大唐名人啊，据说他为人豪爽，又不失机灵。”

罗士信接着说，“这家伙虽然狡猾、灵活变通，但有个大毛病，就是好色。他在青龙山上待久了，估计憋不住，居然混入了郡城逍遥来，还被我撞见了。咱们或许可以把他弄来，让他想办法搞定王大虎。”

朱灿眼睛一亮，脸上露出了笑容：“妙啊！士信，你这主意不错！既然如此，就按你说的办。你和暗影即刻带人前往怡红楼，务必把程咬金给我带回来。”

“遵命！”罗士信和暗影齐声应道，转身便大步走出郡守府，准备去执行任务。

此刻怡红楼内，灯火辉煌，丝竹之声不绝于耳。楼内莺歌燕舞，男人们的欢声笑语和女子的娇嗔声交织在一起。罗士信和暗影带着一群手下，大步走进青楼。老鸨见来了一群气势汹汹的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连忙迎上前去。

“几位大爷，这是……”老鸨陪着笑，声音有些颤抖。

罗士信大手一挥，粗声粗气地说：“别废话！我们找个人，程咬金在哪里？识相的就赶紧说，不然有你好看！”

老鸨一听“程咬金”三个字，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堆满了笑：“大爷，您说的这位客官，我们这儿没见过呀……”

暗影冷哼一声，上前一步，手按在剑柄上，寒声道：“就是那黑脸胖子，你最好说实话，别逼我们动手！”

老鸨吓得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犹豫了一下，终于说道：“大爷饶命！那黑脸胖子确实在楼上雅间，您可千万别为难我们啊……”

罗士信和暗影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带着手下迅速朝楼上走去。他们来到雅间门口，罗士信一脚踢开房门。

房间里，程咬金正搂着两个姑娘喝酒，听到动静，他猛地转过头，看到罗士信和暗影，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哟，吓我一跳，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士信兄弟！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罗士信板着脸，走上前说：“程胖子，跟我走一趟！我们大人找你有要事。”

程咬金撇了撇嘴，放下酒杯，说道：“士信，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吧？我在这儿正快活呢，有什么事不能等我喝完这杯酒再说？”

暗影走上前，冷冷地说：“程咬金，还是别为难我们了。我们大人的命令，可容不得耽搁。”

程咬金看了看罗士信，又看了看暗影，知道今天是躲不过去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行吧行吧，看在士信的份上，我跟你们走一趟。不过，你们可得保证，等事情办完，还让我回来继续逍遥。”

就在程咬金准备跟着罗士信等人离开时，老鸨突然冲了进来，一把拉住程咬金的胳膊，哭喊道：“程大爷，您可不能就这么走了啊！您还欠着我们楼里一大笔银子呢！”

程咬金脸色一红，尴尬地挠了挠头：“那个……妈妈，你看我这不是手头紧嘛，等我回了山寨，肯定给你送来。”

老鸨哪里肯依，死死拉住程咬金：“不行不行，您每次都这么说，这次必须把银子结清！”

罗士信在一旁看得不耐烦了，掏出一锭金子扔给老鸨：“拿去，剩下的就当赏你的，别再啰嗦！”

老鸨接过金子，掂量了一下，这才松开手，千恩万谢地退了出去。程咬金不好意思地冲罗士信笑了笑：“谢了啊，兄弟，回去我就还你。”

罗士信瞪了他一眼：“少废话，赶紧走！”

于是，程咬金在罗士信和暗影的陪同下，来到了上谷郡郡守府。朱灿早已在大厅等候，当程咬金踏入大厅的那一刻，朱灿忍不住在心里暗笑。只见程咬金身材魁梧壮硕，脑袋大得如同笆斗一般，脸上胡子拉碴，像一丛杂乱的野草肆意生长。身上的衣衫皱皱巴巴，还沾染着不少酒渍，显得十分邋遢。腰间胡乱地别着一把板斧，那斧柄被他握得油光发亮，仿佛在诉说着它的主人曾经历过的那些豪爽不羁的岁月。

朱灿站起身来，微笑着迎上去：“程壮士，久仰大名啊！”

程咬金连忙拱手还礼，脸上堆满了笑：“大人客气了，我程咬金不过是个粗人，哪当得起大人的久仰。”

朱灿请程咬金坐下，让人上了茶，然后说道：“程壮士，今日请你来，是有一事相求。”

程咬金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说道：“大人有话但说无妨，只要我程咬金能帮得上忙，绝不含糊。”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在暗自盘算着这事情背后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

朱灿便将招安王大虎的计划和盘托出，言辞恳切地说道：“程壮士，实不相瞒，我实在不愿大动干戈去剿杀王大虎，生灵涂炭绝非我所愿。若能招安，既能免去一场厮杀，又能让王大虎和他的兄弟们有个光明的前程。倘若你能促成此事，我不仅会给予你一笔丰厚的钱财，还会在府中给你安排一个合适的官职。”

程咬金听后，眼珠子滴溜一转，心中快速权衡着利弊。他心里清楚，这是个难得的机会，既能摆脱山寨中朝不保夕的生活，又能捞到实实在在的好处。但他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摸了摸下巴，装作为难地说道：“大人，这王大虎可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招安之事，谈何容易啊。”

朱灿看着程咬金的模样，心中明白他在打什么主意，便继续说道：“程壮士，我也知道此事有难度，但以你的本事和与王大虎的交情，我相信你定能成功。”

程咬金听了，心中一动。这些日子他也听说了朱灿治理上谷郡的种种举措，百姓安居乐业，商业逐渐繁荣，看来眼前这位大人确实有一番作为。他思索片刻，觉得这笔交易稳赚不赔，便说道：“大人如此诚意，我程咬金也不能不识好歹。其实，王大虎有个弱点，或许可以作为招安的突破口。王大虎是个出了名的孝子，他母亲如今住在郡城外的王家庄。自从他被迫做了土匪，他母亲整日忧心忡忡，但老人家思想传统，死活不肯去山上生活，一直守在王家庄。这事知道的人极少，说不定可以从这儿入手。”

朱灿眼睛一亮，说道：“程壮士果然聪慧过人！此计大妙，若能利用好这一点，招安之事便有了几分把握。”

于是，朱灿和程咬金又仔细商讨了招安的具体细节，直到夜幕降临才结束。

几日后，朱灿派程咬金回到青龙山招安王大虎。程咬金快马加鞭赶回山寨，径直来到王大虎的大寨。王大虎正在寨中与几个心腹商议对策，看到程咬金进来，脸色一沉，没好气地说：“你小子跑哪儿去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出去玩！”

程咬金笑嘻嘻地凑上前去：“大哥，我可没出去玩，我是去给咱们找条好出路去了。”

王大虎疑惑地看着他：“找什么出路？你小子别跟我打哑谜！”

程咬金收起笑容，一脸认真地说道：“大哥，我这次去见了上谷郡的郡守朱灿，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你知道吗，如今上谷郡在朱大人的治理下，那是一片繁荣景象，百姓们安居乐业，商业也渐渐兴旺起来。而且，我看朱大人是个实实在在为民着想的好官。他说了，只要咱们接受招安，以往的事情一概既往不咎，还会给兄弟们安排好去处，保证大家都能有个安稳的生活。”

王大虎皱着眉头，在大厅里来回踱步，心中十分纠结。他一方面担心招安是个陷阱，一旦进去就再无自由；另一方面，又想着兄弟们确实不能一直过着这种担惊受怕的土匪日子。他停下脚步，看着程咬金说：“兄弟，这事儿可不是小事，万一这朱灿是在骗咱们呢？”

程咬金连忙说道：“大哥，我在郡守府也待了些时日，亲眼见识了朱大人的为人和他治理郡府的能力。他确实是真心想招安咱们，给咱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再说了，咱们在这山上，整天被官兵追着，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见王大虎还是犹豫不决，程咬金知道该拿出杀手锏了。他压低声音说：“大哥，还有一件事。朱大人知道您是个孝子，也知道您母亲住在王家庄，可他一直都没有对老人家动手，这就足以证明他的诚意啊。要是咱们接受招安，您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回去看望母亲，也算是衣锦还乡了。”

王大虎听到母亲，心中一震。他想起母亲那日渐苍老的面容和担忧的眼神，心中一阵刺痛。这些年他在山上为匪，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母亲。他的内心开始动摇，脸上露出挣扎的神色。

程咬金见时机已到，又加了一把火：“大哥，我这次回来之前，还特意去见了老人家。她让我带话给您，说她年纪大了，就盼着您能平平安安，有个正经的归宿。”

听到母亲的话，王大虎的眼眶微微泛红，他长叹一口气，说道：“罢了罢了，就信你这一次。既然朱大人如此有诚意，咱们就接受招安吧。”

程咬金心中大喜，脸上却故作镇定：“大哥，您放心，跟着朱大人，咱们肯定能过上好日子。”

朱灿这几天都在郡府等待着程咬金的消息。自从派程咬金去招安王大虎，这几日他的心便一直悬着。若能成功招安王大虎，对上谷郡的安稳和发展至关重要。

终于，一名士兵匆匆跑进大厅，单膝跪地，兴奋地禀报：“大人，程咬金派人传来消息，王大虎已决定接受招安，还邀请大人前往青龙山！”

朱灿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惊喜的光芒：“好！太好了！”他立刻传令，“罗士信、尉迟恭，点齐两百清兵，随我前往青龙山！”

不多时，朱灿一行人快马加鞭，向着青龙山奔去。一路上，马蹄声急促，扬起阵阵尘土。朱灿的心情格外畅快，他深知，这次招安的成功，上谷郡周边的流寇山贼就彻底平定了，对他日后发展壮大有莫大的帮助。

来到青龙山脚下，朱灿远远便望见山门大开，王大虎率领一众喽啰在山寨门口迎接。王大虎身穿一袭粗布衣衫，头发束起，满脸恭敬。看到朱灿，他立刻上前几步，“扑通”一声跪地：“朱大人，王大虎过去糊涂，落草为寇，犯下诸多过错，今日特向大人请罪！”

朱灿连忙下马，快步上前扶起王大虎，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王寨主快快请起！过去之事，既往不咎。如今你能弃暗投明，实乃上谷郡之幸，百姓之福。”朱灿的声音温和却又透着坚定，让王大虎心中一暖。

王大虎站起身，仍低着头，一脸愧疚：“大人宽宏大量，大虎无以为报。今后定当誓死追随大人，效犬马之劳。”

朱灿拍了拍王大虎的肩膀：“我信你！往后咱们齐心协力，把上谷郡治理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说着，朱灿打量着眼前的山寨，只见山势险峻，易守难攻，心中暗自点头。

王大虎仿佛看出了朱灿的心思，连忙介绍道：“大人，这青龙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山上储备了不少粮食和武器，还有一些金银财宝，都是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兄弟们虽说之前做了不少糊涂事，但个个都是血性汉子，若能得到大人的教导，定能成为一支劲旅。”

朱灿一边听，一边微微点头，心中已有了盘算。待王大虎说完，朱灿说道：“大虎，这青龙山确实是个好地方。不过，如今局势复杂，为了长远发展，为了上谷的长久的发展，，我有个想法。”

王大虎连忙应道：“大人但说无妨，大虎一切听您的。”

朱灿压低声音：“我打算暂时不将你接受招安之事公开。你继续留在青龙山，对兄弟们进行改造。我会派尉迟恭派人来协助训练，将这支队伍打造成一支上谷郡的隐藏力量。”

王大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便明白了朱灿的深意，点头道：“大人深谋远虑，大虎明白。”

接下来的日子，尉迟恭便带着一批经验丰富的士兵驻扎在青龙山，对王大虎的手下展开严格训练。他们淘汰了一些老弱病残，最终留下三千多精兵。这些士兵在尉迟恭的训练下，纪律性和战斗力都有了显著提升。

处理完青龙山的事务，朱灿带着程咬金返回郡城。程咬金一路上眉飞色舞，心中早已开始盘算着即将到手的封赏。回到郡守府，程咬金迫不及待地跟在朱灿身后，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

“大人呐，这次招安王大虎，俺可是出了不少力，您看这赏赐……”程咬金搓着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朱灿。

朱灿看着程咬金这副模样，又好气又好笑：“你这小子，就知道要赏赐。放心，少不了你的。不过，我还有个重要任务交给你。”

程咬金一听有任务，立刻来了精神：“大人尽管吩咐，只要是俺能做到的，绝不含糊！”

朱灿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我要你重新回到瓦岗，加入他们，成为我在瓦岗的内应。”

程咬金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朱灿的意图。他知道瓦岗寨势力庞大，若能在其中安插自己人，日后无论是进攻还是收编，都将占据极大的优势。想到这里，程咬金胸脯一挺：“大人放心，俺就是做山贼的料！不过……这任务危险，赏赐是不是……”

朱灿笑着摇了摇头：“少不了你的！只要你做好这件事，好处自然有你的份。”

程咬金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朱灿的意图。他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凑近朱灿说道：“大人，您可算问到点子上了。这瓦岗寨如今可不太平。翟让是目前的大当家，这人吧，还算仗义，就是有时候太实心眼儿。那李密，自从加入瓦岗寨后，可不安分，整天琢磨着发展自己的势力，到处招揽那些只认他的人。一来二去，这瓦岗寨里就分成了两派，明争暗斗的事儿可不少。”

程咬金说到这儿，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继续道：“俺之前就提醒过翟让，让他小心李密势力壮大，别到时候被人抢了风头。可翟让那脾气，根本听不进去，还跟俺吵了一架。俺一气之下，就离开了瓦岗。不过现在想想，这事儿对咱来说，说不定还是个机会。”

朱灿微微点头，目光中透着思索：“哦？你详细说说。”

程咬金拍了拍胸脯，自信满满地说：“大人，俺这次回去，就先去讨好翟让。他那人虽然脾气倔，但耳根子软，俺多说些好话，再给他露两手，他肯定能重新接纳俺。等俺在他身边站稳脚跟，就能给您收集瓦岗寨的各种消息了。李密那边的动静，两派之间的争斗，俺都能第一时间知晓，然后给您传回来。”

朱灿看着程咬金，眼中露出赞赏之色：“好！此去瓦岗，务必小心行事。你要记住，安全第一，切不可暴露身份。”

“俺明白！”程咬金拍着胸脯保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