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群戏难关
- 从龙套到影后奇幻娱乐圈之旅
- 雪若辰星
- 3156字
- 2025-03-07 08:22:13
场务老张的暖手宝在徐悦掌心发烫,爆破组搬运烟饼的推车从她身边碾过时,她下意识攥紧了石宇的安全绳。
远处玻璃穹顶折射出暗红色的晚霞,将整个影视基地笼罩在血色滤镜里。
“三号机轨道再往左半米!“副导演举着喇叭冲过水泥地,石宇单手扣着威亚衣的金属扣,另一只手突然伸向徐悦头顶。
加厚手套摘掉她发间沾着的碎纸屑,铃兰耳坠在暮色里晃出细碎的蓝光。
场记板第三次拍响的时候,徐悦发现演茶摊老板的老演员总接不住她的眼神。
十二台摄像机组成的拍摄矩阵里,她递出茶碗的手悬在半空,对面饰演商会千金的演员却提前转身走向镜头死角。
监视器前的马编剧扯下鸭舌帽,露出被压扁的卷发。
“卡!“爆破导演的喊声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徐悦看到钱制片人从折叠椅上弹起来,手机屏幕在昏暗片场划出刺眼的白光。
石宇解威亚绳的动作顿住,金属扣碰撞声里混着钱制片人刻意压低的声音:“老马,实在不行把茶摊那场改到明天......“他皮鞋碾过满地电缆时,徐悦突然弯腰捡起滚到脚边的薄荷糖纸,重新折成千纸鹤的形状。
“能给我半小时吗?“她把千纸鹤放在监视器边缘,沾着沙尘的戏服下摆扫过马编剧的剧本,“我们缺的不是时间,是呼吸的节奏。“正在补妆的黄前辈闻言抬头,眼尾的皱纹里还凝着没擦净的茶渍。
钱制片人转着手机冷笑:“徐小姐,剧组每分钟烧的钱能买你十件戏服。“石宇突然扯开护目镜走过来,威亚绳在身后拖出蜿蜒的痕迹,“再加二十箱彩色烟饼?“他沾着灰的指节敲了敲爆破组刚搬来的木箱。
片场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黄前辈放下粉扑轻笑出声:“现在的后生真吓人。“她起身时古铜色旗袍发出窸窣声响,腕间玉镯碰在茶碗上叮咚作响,“当年拍《秦淮烟雨》的时候,我们能在雨里磨七个小时。“
徐悦感觉到耳返里的电流声变得刺耳,发烫的耳垂碰到冰凉的铃兰耳坠。
她突然抓起石宇的护目镜戴在自己脸上,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从扩音器传出:“劳烦各位老师,我们把走位路线画在地上。“
场务老张最先反应过来,扛着黄色警示胶带冲进片场。
当十二台摄像机重新校准焦距时,徐悦正跪在水泥地上用粉笔画弧线,石宇的威亚绳在她头顶晃成钟摆。
黄前辈拎着茶壶给每个群演倒水,热气蒸腾中有人小声说:“这丫头眼里的光像二十年前的周影后。“
第七次试拍开始前,徐悦摸到戏服暗袋里皱巴巴的台本。
石宇把新折的千纸鹤塞进她掌心,薄荷糖纸上多了句钢笔墨迹:“全辣火锅我请。“爆破组启动烟雾机的瞬间,她看到监视器屏幕映出钱制片人松开的领带结。
玻璃穹顶的探照灯突然全部亮起,徐悦在强光中踉跄半步。
黄前辈扶住她时,玉镯贴着皮肤传来温润触感,“你刚才改的走位,把我年轻时的毛病都治好了。“老人眼角的茶渍不知何时变成了泪光。
当起重机吊着航拍直升机掠过片场,徐悦发现饰演商会千金的演员在偷偷揉膝盖。
爆破倒计时的电子音响起时,她突然想起三天前撞见这个女孩在更衣室贴膏药的模样。
暮色彻底沉入脚手架缝隙的瞬间,场记板终于拍出清亮的响声。
徐悦转身时,铃兰耳坠勾住了威亚绳。
石宇伸手解开的动作被航拍镜头完整捕捉,监视器前的马编剧突然抓起鸭舌帽扇风:“这段别剪!“他卷毛上的汗珠滴在分镜稿上,把直升机标注晕染成血色月亮。
收工时场务老张送来盒饭,徐悦掀开盖子时看到压在卤蛋下的千纸鹤。
薄荷糖纸上的钢笔墨迹被油渍晕开,石宇的声音混着夜风传来:“要不要试试变态辣?“她正要回答,后脑突然窜过细密的刺痛,仿佛有人用冰锥挑开了神经。
徐悦扶住监视器边缘的手指微微发颤,后脑的刺痛化作千万根银针在颅骨间游走。
她瞥见饰演商会千金的女孩正在整理旗袍开衩,对方膝盖上贴着的膏药在镁光灯下泛着青紫色。
“徐老师要补妆吗?”冯造型师举着粉扑过来时,徐悦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那些藏在睫毛膏下的疲惫、淤积在粉底液里的焦虑,突然化作具象的文字在她视网膜上跳动。
当刺痛感蔓延至太阳穴,她看清了群演们交叠的心声——茶摊老板担心忘词,商会千金害怕走位失误,就连举收音杆的助理都在焦虑工资迟发。
“能借您的口红吗?”徐悦接过冯造型师递来的正红色唇膏,转身时踉跄着撞翻道具茶碗。
石宇伸手扶她的瞬间,她听见金属袖扣摩擦衣料的声音里混着清晰的心跳。
那种沉稳的节奏像定海神针,将混沌的思绪锚定在现实。
黄前辈端着保温杯踱步过来时,徐悦正用口红在镜面纸上画分镜图。
十二个不同颜色的箭头指向机位,每个演员的动线都标注着精确到秒的时间节点。
“丫头,”老人布满皱纹的手指划过镜面纸,“这个斜切走位,倒是解了老李二十年改不掉的转身僵症。”
场记第八次举起场记板时,徐悦耳垂上的铃兰坠子突然转向三点钟方向。
她对着茶摊老板露出与角色不符的明媚笑容:“李老师,您上次说的陈皮普洱,杀青后能教我煮吗?”老演员怔忡间,手里端着的道具茶碗不再发抖。
爆破组点燃彩色烟饼的刹那,徐悦迎着呛人的烟雾睁大眼睛。
商会千金拖着伤腿后撤的瞬间,她突然抬高茶盘挡住对方踉跄的脚步。
监视器里呈现的画面,恰似角色间暗流涌动的试探与交锋。
钱制片人捏扁的矿泉水瓶滚到马编剧脚边,溅湿了写着“必爆款”的企划书。
“Cut!”这次喊停的是黄前辈。
老人拎着紫砂壶给每个演员斟茶,滚水浇在徐悦画的镜面纸上,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分镜图。
“小悦,”瓷杯碰在徐悦手背,“把第三镜头的抬眼节奏放慢半拍,商会千金右腿使不上劲。”
徐悦刚要开口,后脑突然炸开冰锥破颅般的剧痛。
她扶住石宇伸来的手臂,冷汗顺着戏服立领滑进锁骨。
视网膜上闪过雪花噪点,耳边传来石宇压低的声线:“你今天用了三次?”他掌心的温度透过威亚衣传来,像冬日里突然捧住的暖手炉。
第十三次拍摄开始前,徐悦将薄荷千纸鹤塞进商会千金手里。
女孩摸着糖纸上的凹凸痕迹,突然红了眼眶:“徐姐怎么知道我需要借力点?”远处起重机吊着航拍器掠过玻璃穹顶,徐悦望着舱门反光里自己苍白的脸色,把止痛片藏在舌根下咽了。
当爆破导演倒数到三,徐悦感觉耳返里的电流声突然变得清澈。
茶摊老板抬手时的陈皮香,商会千金转身时布料绷紧的声响,黄前辈斟茶时手腕震颤的幅度,全部化作可被丈量的表演参数。
她在漫天彩色烟雾中精准捕捉到每个演员的呼吸频率,递出茶碗的弧度与十二台摄像机形成完美夹角。
“过!”马编剧的鸭舌帽高高抛起,撞在探照灯上打转。
钱制片人松开的领带被夜风吹得翻飞,他拍着监视器冲过来时,徐悦正扶着爆破组的木箱干呕。
石宇递来的矿泉水瓶上凝着水珠,瓶身映出黄前辈欣慰的笑脸。
“徐小姐,”钱制片人掏出金质名片夹,“下个月古装大制作缺个女三……”他话音未落,徐悦已经转身走向更衣室。
石宇挡在中间的背影截断后续话语,威亚绳在水泥地上拖出凌乱轨迹。
深夜的影视基地飘起细雨,徐悦裹着石宇的牛仔外套蹲在屋檐下。
后脑的刺痛转为绵密的钝痛,她数着雨滴在积水里砸出的涟漪,忽然听见军用靴踩碎水洼的声音。
“变态辣火锅,”石宇撑开黑伞,伞骨上的雨水串成珠帘,“或者海鲜粥?”
伞柄残留的温度渗入掌心时,徐悦摸到他无名指上的旧伤疤。
三年前片场事故留下的痕迹,此刻正随着脉搏轻轻跳动。
夜市霓虹穿过雨幕投在积水上,将两人依偎的影子染成暖橙色。
回到酒店时,徐悦发现戏服暗袋里多了盒进口止痛药。
薄荷糖纸折成的千纸鹤停在药盒上,钢笔墨迹被雨水晕染成:“明天最后一场戏,我当你的安全绳。”她推开落地窗,望见对面房间亮着的台灯光穿透雨帘,在窗棂上勾出石宇伏案看剧本的剪影。
雨声渐歇的凌晨三点,徐悦被突如其来的心悸惊醒。
床头剧本摊开在最终幕,她用荧光笔标注的台词在黑暗里泛着幽绿的光。
浴室镜中倒映出苍白的脸,耳后血管浮现出诡异的青紫色纹路。
当她拧开龙头想用冷水敷脸时,发现掬起的水中漂着细小的金色光点——就像三天前读心术第一次失控时的模样。
晨雾未散时,场务老张的敲门声震落了门缝塞着的通告单。
徐悦踩着棉质拖鞋捡起纸张,最后一行加粗黑体字在指尖颤动:【最终场:天台对峙戏,需实景拍摄】。
她握紧石宇给的止痛药瓶,听见走廊尽头传来重型设备搬运的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