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诅咒冠军

幽蓝火柱在风雪中坍缩的刹那,扭曲的金属摩擦声撕裂了战场的喧嚣。

一具布满咒文的重甲从虚空中踏出,铁靴落地时连飞雪都被凝固成悬浮的冰晶,铠甲缝隙间渗出粘稠的蓝紫色能量,如同活物般缠绕在尖刺上,每一根尖刺顶端都穿刺着仍在尖叫的微型恶魔头颅。

当头盔下两点紫火般的瞳孔亮起时,卡恩·血颅破碎的面甲突然剧烈震颤——他跪倒在雪地里,喉间挤出狂喜的呜咽,仿佛受伤的野兽向主人献媚。

“吾主最锋利的剑啊!“卡恩·血颅用战斧劈开自己染血的胸膛,任由内脏在寒风中蒸腾热气,“您铠甲上每一道裂痕都是血神亲赐的勋章!“他疯狂叩首,黄铜护额撞碎冰层,飞溅的脑浆与雪泥混作猩红的泥泞。

那恶魔战斧上的八颗血眼竟同时流泪,腐血在雪地蚀出亵渎的符文,卡恩颤抖着捧起一抔染血的雪,高举过头顶:“看呐!您斩杀伪神信徒时溅起的血浪,至今仍在凡世回荡!“

他的独眼倒映出诅咒冠军铠甲上蠕动的混沌印记——那些本属于恐虐的猩红符文,此刻正被诡谲的紫火缓慢篡改。

“当您碾碎奸奇巫师的颅骨时...“

卡恩·血颅的狂喜凝固在扭曲的面甲下。

他颤抖的独眼死死盯着诅咒冠军铠甲上蠕动的符文——那些本该属于血神的猩红印记,此刻正被诡谲的紫火蚕食,逐渐扭曲成奸奇的八芒星,战斧上八颗血眼的泪痕突然逆流,腐血倒灌进斧刃缝隙,发出毒蛇般的嘶鸣。

“这...不可能...“卡恩的喉骨咯咯作响,他踉跄着爬向诅咒冠军的铁靴,却看见对方铠甲缝隙中探出的根本不是恐虐的熔岩血脉,而是千万条闪烁咒语的蓝紫色触须。

那些触须轻轻拂过他献祭的颅骨串,被触碰的颅骨瞬间化作虹光粉末——正如万变之主的欺诈把戏。

“您铠甲上的裂痕...“卡恩·血颅突然哽住,记忆中那些“血神亲赐的勋章“,此刻在紫火照耀下分明是奸奇巫术熔铸的谎言,他破碎的独眼倒映出冠军头盔下那两点紫火瞳孔——哪里是什么战意燃烧,分明是奸奇恶魔永恒的讥讽。

“三年前极地要塞的决战!“卡恩突然暴起,腐血从七窍喷涌,“您亲手用这把斧——“他的战斧突然剧烈震颤,斧刃上血神的符文如蜡般融化,露出下方被篡改的奸奇密文。

记忆的碎片在脑中翻涌:每一次并肩作战时冠军铠甲下隐约的蓝光,每一句战吼中混杂的诡谲回音...

诅咒冠军的金属笑声从面甲下渗出,如同千万个齿轮相互咬合:“你以为是谁让你‘偶遇’那个落单的奸奇术士?“

铁靴碾碎卡恩献上的染血积雪,冰晶在蓝火中重组为奸奇圣徽的形状,“血神的莽夫啊...你斧下的九百九十九个亡魂,都是为万变之主谱写的赞美诗。“

卡恩·血颅的脊柱发出不堪重负的断裂声,他看见自己毕生信仰在紫火中坍缩——那些荣耀的屠杀、虔诚的献祭,原来不过是奸奇魔典中早已写定的寓言,战斧上的血眼一个接一个爆裂,喷出的不再是腐血,而是璀璨的阴谋蓝焰。

当最后一只血眼炸开时,卡恩·血颅的独眼终于看清:诅咒冠军肩甲上穿刺的哪里是什么敌人颅骨,分明是无数个自己的微型幻象,正永世重复着信仰崩塌的瞬间。

幽蓝咒火在诅咒冠军的铁靴下翻涌,他径直踏碎卡恩·血颅痉挛的脊背,颅骨爆裂声与金属扭曲声混作刺耳的哀鸣。

铠甲缝隙间钻出的蓝紫触须突然暴长,如千万根淬毒长矛刺向三人——

戈尔格率先暴起!

巨魔首领腐肉翻卷的脚踝碾碎冻土,酸蚀性涎液在獠牙间凝成冰锥喷向触须。那些足以洞穿钢甲的触须竟被瞬间冻结,戈尔格趁机撕扯下自己再生中的左臂,黏连着次元石碎片的腐肉如流星锤般砸向诅咒冠军的面甲:“父亲说过——打蛇先敲牙!“

金属与腐肉碰撞的刹那,维塞尔的银链已绞住三根触须!

猎魔人借力腾空,靴底暗藏的圣水银钉在冠军肩甲上刮出刺目火花,诅咒冠军的头盔猛然一百八十度旋转,面甲下喷出的紫火将维塞尔的斗篷烧成灰烬——却见卡里昂的黄铜战斧从火焰中劈出,斧刃上缠绕的死亡之风撕开铠甲腰侧的咒文!

“咔——嚓!“

斧刃劈入铠甲三寸便再难前进,裂缝中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沸腾的混沌咒语。

诅咒冠军的臂甲突然解体,数百枚齿轮状的恶魔牙齿环绕成刃轮,朝着卡里昂脖颈绞去!

格鲁克的寒冰吐息及时冻住半数齿刃!

冰巨魔庞大的身躯撞开卡里昂,自己却被剩余齿刃剐去半边脸颊,戈尔格趁机将次元石腐肉塞进铠甲裂缝,混沌能量与奸奇咒火相撞爆出虹光漩涡,冲击波掀翻方圆十米的积雪。

维塞尔在雪雾中甩出最后三发银弹——

弹头刻着西格玛圣徽的银弹呈品字形射向冠军膝甲接缝,却在命中前被突然具现化的奸奇魔典虚影挡住。金属书页翻动间,银弹竟调转方向射向维塞尔自己!

卡里昂的预言之眼骤然怒睁!

时间流速在他眼中凝滞,他看清每颗子弹的轨迹后猛拽银链。锁链缠住维塞尔脚踝将其拉倒,银弹擦着发梢没入雪地。诅咒冠军的冷笑还未出口,戈尔格已撕下格鲁克正在再生的断肢,蘸着冰巨魔的腐蚀性血液抡向冠军面甲——

“砰!!“

冰霜与腐血在金属上炸开时,铠甲缝隙的咒文突然紊乱。卡里昂趁机将死亡之风灌入先前劈开的裂缝,幽蓝能量顺着铠甲内部齿轮结构疯狂蔓延。诅咒冠军终于发出非人的尖啸,整个躯干铠甲如爆炸的怀表般四分五裂!

飞溅的金属碎片中,露出其本体——

根本不是什么战士,而是由万千个微型奸奇恶魔拼接成的可怖集合体!那些长着独眼的小恶魔尖叫着想要重组,却被戈尔格带领巨魔们用酸液吐息浇成冒着蓝烟的残渣。

最后一只恶魔在消逝前突然凝视卡里昂,独眼倒映出他未来某个鲜血淋漓的片段。维塞尔的银剑却在此刻斩落,恶魔在剑光中碎成飘散的咒语灰烬。

风雪骤急,满地齿轮渐渐停止转动,像被冻结的阴谋般陷入死寂。

在击败诅咒冠军后,维塞尔踩着对方破碎的胸甲,银链绞住铠甲裂缝中渗出的蓝紫色触须。那些触须像被灼烧的蛇般扭动,散发出硫磺与腐纸的恶臭。

“谁派你来的?”猎魔人的燧发枪抵住头盔眼缝,枪管因圣水蒸腾而发红。诅咒冠军的金属笑声从面甲下渗出,如同生锈的齿轮相互刮擦。

突然,维塞尔腰间的猎魔人徽章剧烈震颤——不是对混沌的预警,而是对同源法术的共鸣。

“你腰上的银链…”诅咒冠军的嗓音突然变成维塞尔最熟悉的音色——三年前失踪女儿的呢喃。

维塞尔的手指微不可察地一颤。就在这瞬间,冠军肩甲上穿刺的颅骨突然睁开眼,那些眼球里映出的不是恐惧,而是维塞尔自己的记忆碎片:他最后一次为女儿戴上银链时,链坠内侧闪过转瞬即逝的八芒星反光。

追猎混沌教徒的雨夜,某个俘虏临死前嘶吼尖叫:“你以为猎巫人就是干净的?”**

更可怕的——三年来每个噩梦里反复出现的画面:在他再次找到女儿后,他女儿被拖入传送门时,袖口露出的混沌符文刺青,竟与维塞尔自己手臂上掩盖伤疤的纹身一模一样

“你!”维塞尔暴怒地扣动扳机,银弹击碎头盔的刹那,无数蓝紫色咒语从铠甲裂缝喷涌,在空中凝结成奸奇魔典的一页。

泛黄纸页上浮现的画面让猎魔人如坠冰窟:

二十年前的雪夜,年轻的维塞尔从混沌仪式中抱走女婴时,没看见祭坛阴影里微笑的奸奇术士。

三年前的雨夜,他亲手为女儿戴上注有追踪咒的银链——正是这条链子让奸奇教徒精准定位了她的位置。

卡里昂的预言之眼突然剧痛,他看见维塞尔未来某个瞬间:猎魔人站在纳戈法里山脉的祭坛前,手中银剑刺穿的不是混沌巫师,而是女儿胸口——而巫师法袍下露出的手臂上,赫然是维塞尔家族的传承纹章。

风雪中传来奸奇恶魔的集体嗤笑,那页魔典燃烧成灰烬前,最后一行字在火光中格外刺眼:

“你猜…是谁让你成为猎魔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