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然乖乖抓住了凌空的双手,第一次凌空翱翔天际,然后安全降落在了太极广场上。
暗处,一个全身被罩在黑衣中的女子冷冷地哼了一声。“赵恒然?呵呵,飞沄,我会让你们两个生不如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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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地,云桂月台。
凛冽的寒风吹过陡峭的山崖,吹开了淡淡的薄雾,吹动了一个女子的衣襟。她一袭白衣,独自凭栏远眺。远处雾色苍茫,与玄武广场上的晴空万里倒形成了鲜明对比。女子神色淡漠,眉头轻锁,右手边,有一根枯木手杖。
突然,她轻啸一声,惊了一群飞燕。然后,她微微一笑。“你还是来了。”
枫林中,一片沙沙落叶声,一个娇媚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黑色斗篷下的妖艳女子哈哈大笑数声,才道:“我能不来吗?绿玄、粉玄已经被你夺去,我再不来,恐怕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凭栏远眺的女子面上一寒。“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的那点小伎俩瞒不过你,同样的,你的所作所为我也都看在眼里。不过当日的装傻倒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你拿到了绿玄,我,则拿到了另七玄。”
前者,正是飞沄;后者,也然是碧雪涟。
飞沄眼中精光一闪。“你找到雀盘了?”
“不不不。那日你走后,我在山中继续搜索,最后在一个石缝里找到了断成二节的惊天棍。(这段我隐约有点印象,可惜文稿丢失了)惊天棍可是四珍之一,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损毁呢?我越想越觉得蹊跷,便仔细观察这二节惊天棍,终于发现上一节的中心处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孔,断裂处又绝非摔断。念及此处,我就已然明白过来。
“松一将绿玄封在了惊天棍中,所以惊天棍失去了作用,变成了一根再普通不过的木棍。松一战败后,你小心将惊天棍折断,取出绿玄后扬长而去。当时我有些心急,正欲前去追赶,忽然发现小孔的顶端有一个发亮的物体。然后,我发现了这个。”
碧雪涟摊开手,手心处是颗不大不小的圆珠,天蓝色,但是仔细看去又像包着些许暗红,竟生了几分诡异。
“这是什么?”
“哈哈!你应该知道,雀盘本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盘子,核心就是镶在雀盘中央的血蓝珠。血蓝珠乃妖界至宝,也是唯一能够测出九玄方位的法器。上天将绿玄和粉玄给了你,却把剩下七玄给了我。哈哈哈哈!哈哈...”
碧雪涟有些颠狂地大笑了数声。飞沄立在一旁,白衣猎猎作响,但双眸却紧紧盯着她手中的血蓝珠。刹那间,飞沄已经闪到了她身前,眼看就要抓到血蓝珠......
“哧!”飞沄手心处一阵剧痛,再一望去,哪里还有碧雪涟的影子。只是那疯狂的大笑还在山谷上空回荡...
太极广场,因中央的一座太极形祭台而得名,但是因为面积较小,一下子多出了这么多人,有些拥挤。
赵恒然紧跟在寒水身后,奋力向前走去。与此同时,众位长老已经在太极台上落座,若盈则是先上了三柱香。
一阵风吹过,三柱香中的其中一柱忽然灭了。众长老无不大惊。自天灵山创立以来,除了黄水大战前一届大典被风吹灭三柱香外,再也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还没等大部分长老缓过神来,第二柱香也灭了。若盈秀眉颦蹙,似是对身旁的紫薇说了句什么。紫薇点头,纵身跃下祭台,没入了众弟子之中。
一刻钟后,弟子们都安静了下来。赵恒然东张西望中,突然发现若盈身边的二个位置都空着,同时,三柱香中的二柱竟然灭了!尽管他没见过大世面,但基本的仪式他还是知道的。三灭二,是极大的不祥之兆;二位长老消失,更加预视示着什么事情的发生。周围的弟子大概也发现了这二点。一时间,太极广场上空被一朵压抑的阴云笼罩住了。
寒水不知何时出现在若盈身后。若盈对寒水吩咐了些什么,寒水面上凝重之色去了几分,随即又阴沉下来。她走到祭台中央,开始主持祭祀大典。
开始后的一个时辰内,寒水一直在讲述天灵山的历史。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晴朗的天空中开始出现了乌云,一柱香的时间里已经是阴云密布,隐隐有雷声传来。天色暗得可怕。
台下同样静得可怕。寒水脸色很难看,但还是坚持把一大段历史讲完了。随后,若盈上前讲了一番话,然后宣布祭祀大典正式开始。
“轰隆!”
滚滚雷声在天际炸响,接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阳长老起身给整个广场布下了一个防护罩。若盈开始念起冗长繁琐的祭文祷告等。渐渐的,太极台上泛起了金光,直冲天际。白云被生生劈开一个大口子,四散开去。金光暗了下来。
晨钟回荡,千余弟子跪下,众老起身虔诚吟诵。片刻后,金光尽褪,若盈面向还在跪着的弟子们,轻声道:“上来吧。”
各峰大弟子每人上了三炷香,然后磕了三个头退下。若盈有些紧张地望着每个弟子上的香。
“噗!”
天灵峰的香,灭了一柱...
这个再细微不过的声音在众长老耳中却如惊雷。若盈摇摇头,走上前去又上了一柱。
香,又灭了。
众长老脸色大变。这回连若盈也有些惊惧了。当年黄水一战前,天灵峰的香,足足灭了三次。
难道,又是一场浩劫?
若盈竟有些颤抖,她取过第三柱香,轻轻地插上。一时间,大家皆屏住了呼吸。
恰在此时,紫薇长老回来了。她匆匆走到若盈身后,压低声音道:“飞沄...”
“噗!”
“沄”字话音刚落,第三柱香,灭了。
天上乌云散尽,第一束阳光,照在了颓然的第三柱香的香灰上。
若盈苦笑,喃喃道:“妹妹呵!”
紫薇自然明白,但也不得不把话说完。“掌教,飞沄长老方才与碧雪涟交手了。碧雪涟手持血蓝珠将长老击伤,然后扬长而去。”
“血蓝珠?”若盈惊讶地问道,声音大了几分,“可是雀盘上的血蓝珠?”
“正是。碧雪涟走后不久,无名山就崩塌了。飞沄长老已经前去。”
若盈一愣,思索了一阵后道:“你来主持剩下的大典,本座前去看看。”
“是。”
十一、
飞沄站在无名山上空,向下俯视。只见无名山东侧还好,但西侧全部崩塌了,面目全非。她落在飞府右侧,仔细向内张望了一下,确定父母健在,飞府并未受损时才赶往了西山。
幸好西山是一片荒山,人烟稀少,否则此时山体滑坡危害一定小不了。但是在这仅有的几户人家中,有一家,对飞沄有着特殊的意义。
作为修道之人,飞沄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赵恒然家的所在,但是,她没有感觉到活人的气息。飞沄不知为何有些心慌,只好动用法术把赵家周围的泥土清扫了一下。一个老妇人的遗体,躺在几棵茅草上。
“妹妹,节哀顺便。”
若盈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飞沄沉默的背影之后。飞沄向赵母遗体鞠了一躬,然后同若盈一起将赵母入土为安了。
但尽管如此,飞沄仍觉得有些心慌意乱。她与赵恒然仅一面之缘就已缘定今生(紫薇说的),如今日这般,怕是赵恒然已出事。不过飞沄对他、他对飞沄均没有半点感情,飞沄不能对他,他也不会对飞沄产生依恋。二人就像两道平行线,互不相交。
但天不遂人愿,飞沄这条平行线,向下斜了一点。两条线不平行,终有一天会相交的。
“糟了!”
夜明星稀,无名山东的山林里,飞沄猛得爆出一阵惊呼。若盈因为大典的缘故和掌教的身份早早便返回天灵山了,现在又剩下飞沄一人。
“姐姐,我中了碧雪涟的调虎离山之计。她是故意弄出这么大动静引我来,实则是想掳走赵恒然!时间恐怕来不及了,我必须马上去阻止她!天灵山那边,你保重!”
飞沄用流星萤将这一消息告诉了若盈,若盈有些不解:“她为什么偏偏用赵恒然威胁你呢?你终生不嫁,他再是貌双全也没有用啊。”
飞沄明白若盈话中有话。“姐姐,你放心好了,妹妹明白自己身上担负的责任,绝对不会因此乱了心神。但赵恒然好歹也是天灵山一员,加上碧雪涟此举无不明不白,我担心他会出事。妹妹先告辞了。”
若盈站在云桂月台,仰望星空,口中喃喃道:“赵恒然,飞沄,你们就像迷雾中穿行的两个人,一片迷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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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典完毕后,众弟子心情仍有些压抑。赵恒然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了仙音瀑畔坐了下来。暗处,一个黑衣女子轻声自言自语:“你早晚有一天会爱上她,她早晚有一天也会对你产生情愫。我的任务就是让你们身陷情网不能自拔,这样然后再慢慢折磨你,让她痛不欲生,这样在将来的大战中我才可以让她被心魔困住,不费一兵一卒成为最后的胜利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赵恒然已入定,忽然觉得头有些昏,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时,是在天灵峰下的一条小溪流边,夜空中繁星点点,高远而深邃,白练似的银河横过天际,带给人无穷的遐想。溪水淙淙,林中一片静谧,几只生命力旺盛的夏虫正在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唱完夏日的颂歌。清冷的月亮照在他的脸庞上,他斜靠在一棵树下,静静地享受着这一份恬静和安逸。(我当年好像很喜欢这一段描写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