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红猎犬

当枭把上飞艇前买的薯片吃光之后，他开始无聊了，在把走道隔壁上班族脸上的痘痘数上三遍后，枭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身边，他发现红叶正在一张素描纸上写写画画，于是问道。

“画什么呢，这么认真？”

红叶停下手中的铅笔，把画板转过来，展示给枭。素描纸上的赫然是玛奇的肖像画，活灵活现十分传神。

“这是和老大一起去手术的那个医生，长得挺好看，你画她干嘛？”

“或许能用上”，红叶将素描纸撕下来，折叠三次放进内侧口袋。

“毕竟有的通缉犯光是画像就价值上亿戒尼。”

“那个女的是通缉犯，你咋知道的？”

“直觉，你可以理解为同类之间的感应，一个正常的外科医生，是不会在走路时有意无意地与其他人隔出间距，时刻防止身边人出手袭击的。而且她的手掌也不是外科医生的手，指节虽然有老茧，但指腹的老茧压倒性地不足，反而是掌指关节老茧过多了，这是搏击手的特征。”

“哦——你好清楚啊，亲戚里有医生？”

“……嗯，我姐姐是医生。”

枭没有完全听明白，但他知道了那人不是一般的医生，即便如此他仍有疑问。

“可是这些特征也只能证明她不是一个简单的医生，你怎就知道她是通缉犯了？”

“我都说了是直觉，而且你觉得如果对方只是一个普通人，李斯特会那样笑嘻嘻地扑上去吗？”

枭理解了红叶的意思，但他关注的重心放在了红叶阐述这句话的语气上，尤其是红叶在“笑嘻嘻”这三个字上的重音，让他嗅到了某种味道。他看了红叶一会儿，突兀地换上怪笑，像乡下街道拐角整日神秘兮兮的大妈一样。

“……红叶，你不会……”

“不是。”

“哎呀，你别不好意思，我不会给老大说得，再说了我们这个年纪会对异性之间的关系有所察觉是很正常......”

枭感觉自己的右肩膀被撞了一下，他很不高兴地抬头，发现一支黑洞洞的枪口正抵着自己的脑袋，某个带着黑布头套的人沙哑地说道。

“把头低下，乖乖坐好，别出声。”

对于念能力者的战斗力，想来存在着诸多争论，其中一大关键就是枪械到底能对念能力者造成多大伤害，这也代表着一般人能够给予念能力者的威慑力程度。高等级的念能力者，或许不太好说，但至少在枭这个等级，近距离的一发全威力子弹还是能够让他脑袋开花的。

所以他没有任何反抗，乖乖地低头坐好，表现得像一个乖巧的初中生。

红叶和枭的年龄起了伪装作用，劫匪只是扫了两人一眼，就从他们身边走开，去镇压其他受到惊吓的乘客。

红叶低声嘲讽道。

“没想到你这么怂，要是让李斯特看见了还不笑死你。”

“我一直都这么怂，老大早就知道了。”

枭毫无形象包袱地说道，“问题是这趟飞艇居然恰好碰上了劫匪，还真是多灾多难啊。”

“也许还会更加不幸。”

“请闭嘴，不然——”

轰，飞艇猛地晃动一阵儿，把两人头顶的行李箱都甩了出来，差点把枭的额头砸出一个大包。随后又是颤抖、爆炸接力，等到舱内略微平静，枭探出脑袋，发现就连劫匪在内的大部分人都已经搅成一片。

枭扭头，看向红叶，开口道。

“这不会都是你做得吧……”

“你是蠢驴吗，这明显都是意外吧。”

“不不不，我小时候听街上的占卜老婆婆说过，乌鸦嘴是真的存在的，那个老婆婆的占卜可灵验了。”

“那个占卜老婆婆现在怎么样了？”

“好像是被来占卜的顾客打死了。”

“……”

当李斯特看见刚刚被推出去的董事长，又被拉克劳匆忙推了回来，他就知道，这场大戏仍旧没有结束。

稳住身形的比司吉最先上前，不再顾及自己的人设形象，一把将拉克劳揪过来。

“喂，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劫匪”，拉克劳飞快地解释道，“一伙劫匪劫持了飞艇，他们毒杀了艇长和副艇长，并用炸弹炸毁了飞艇的右侧引擎，现在整个飞艇已经落入他们的控制了。”

飞艇劫匪，李斯特看向帕里斯通，这也是他的念能力？什么样的念能力能够凭空变出一伙劫匪出来？难不成劫匪都是由念兽伪装而成的，可那样的话肯定瞒不过玛奇和比司吉，届时帕里斯通必定会被当成首要怀疑对象。

虽然帕里斯通是个疯子，但他难道会疯狂到这种程度，宁愿直接与三人敌对也要上演这么一场戏剧？

不，这种暴力式的演出不是帕里斯通的风格，他必定有方法让比司吉和玛奇不将他作为怀疑对象，他推动这场危机的方式，必定是更加隐蔽和精巧的。

即便李斯特想了很多，但有一点他已经确认，这场过于巧妙的事故大概率是由帕里斯通促成。

那么，你又会怎么处理呢？帕里斯通微笑，这边是至少四名念能力者，战力绝对足够，但对面的劫匪手中有着整整一飞艇八百名人质。你会放弃人质稳扎稳打消灭劫匪吗？还是会因为顾及人质而陷入不利的境地？如果放弃人质，可能到来的道德抨击，你又该如何应对呢？

帕里斯通想知道，想知道李斯特会作何反应，想知道玛奇在这场危机中的态度，正是这种求知欲让他在一万米的高空制造了这场劫持。

“劫匪？”比司吉眉头紧锁，“对方有多少人，武装和着装上有印象吗？是不是悬赏榜单上存在的团队？”

猎人世界的犯罪率，要远远高于现实世界，高到连环杀手层出不穷，高到犯下多起重大案件，并且还没有被抓到的犯罪者需要用一个专门的榜单来排列。这个榜单就是赫赫有名的赏金猎人悬赏榜，这个榜单用D到A的四个等级划分全世界的在逃犯罪者，从举世闻名的A级团伙“幻影旅团”，到“仅”杀了几十个一般人的连环杀手。许许多多犯罪者的罪恶程度都被以赏金的形式衡量，而一并被展示出来的，还有他们曾经的犯罪记录和已知信息。

如果劫持飞艇的这帮劫匪的特征能够在榜单上看到，那就意味着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李斯特等人将拥有一定的信息优势，掌握对方的行为习惯；坏消息是，能够登上榜单的无一不是穷凶极恶之辈，对付他们将会比对付一般的劫匪困难得多。

“人数在十二到二十之间，身穿红色队服，头上蒙着只露出眼睛的黑色头套，都携带着枪支。人手一把格罗特六发手枪，部分人携带着突击步枪，似乎还装备着匕首。”

简洁明了的信息汇报让比司吉高看了拉克劳一眼，“你是退伍军人？”

“我当过三年的海军陆战队队员，现在在安保承包公司就职。”

“唔”，比司吉拿出猎人凭证，利用猎人专用情报网站快速搜索信息，很快就找到了目标。

“这个人数和配置……和B级犯罪团伙红猎犬很相似。”

B级犯罪团伙，是仅次于A级的第二等级，这意味着此刻劫持飞艇的劫匪曾至少直接造成上百人死亡和两亿戒尼以上的公共损失，同时至少造成一次重大公共危机。更重要的是，B级犯罪团伙意味着，在这十几人之间，至少也存在着一名念能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