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飞鸟与笼

“辣仙根！”

鸣人凝聚出螺旋丸，一个丸子便将面前的小片森林夷为平地。

“咦？”

躺在树下睁只眼闭只眼，似睡非睡的自来也突然出现在鸣人身侧。

“好色仙人，你干嘛突然跑过来，吓我一跳！”鸣人沉浸在忍术练习当中，差点把丸子按在自来也脸上。

“鸣人。”

自来也表情非常惊讶：“你不需要影分身就能快速凝聚螺旋丸了？”

经自来也这么一提，鸣人才想起来自己刚才没有使用影分身，他疑惑地看向双手。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天早上醒来后，感觉整个人都轻松好多，就像是吃完超辣泡面几天后身体恢复了，连查克拉流动速度都比昨天要快！”

“泡面还有这种功效？”

“笨蛋仙人，那是我的比喻啦！”

“那应该叫如释重负，而且鸣人你不是不喜欢吃辣吗？”

“啊，想起来了，好像是和博人一起吃过……不对，这根本不是一回事，好色仙人你靠谱一点啊！”

“安静，屏息静气。”

自来也把手按在鸣人腹部，凝聚查克拉：“封印没有问题，很牢固，但体内以往影响你的九尾查克拉消失了。”

鸣人猛地瞪大眼睛：“难道是九尾逃出去了？”

自来也翻了个白眼：“笨蛋，都说封印没问题了，问题出在九尾身上，不知道它打的什么主意……”

“这有什么好猜的，我进去问问就知道了！”

鸣人的忍道就是“说到做到”，他做的比他说的更快，鸣人的身影出现在巨大的封印监牢前。

地面的积水依旧刺骨冰冷，但往日弥漫在封印空间中的血色查克拉消失得一干二净，鸣人从未如此清晰地看见过封印空间的全貌。

他眉头瞬间舒展，原来是这样啊。

“喂，九尾！”

九尾来到铁门前居高临下地俯视鸣人，看不出半点虚弱，尖锐的眼眸中充斥着暴戾：“你想变强吗？”

“我想！”

鸣人对准九尾，慢慢弯下腰。

“所以谢谢你，把逸散的查克拉收回。”

九尾一愣。

鸣人是这么想的，九尾的查克拉，自然只有九尾能控制，他以为是九尾故意收束查克拉，以免影响到自己的修行。

换做以往任何一个时间点，鸣人都会对九尾妖狐的态度变化抱有警惕，当下却不同，鸣人即将展开修行，九尾的这番举动在鸣人看来，就是对他追回佐助的实质支持，鸣人感到一阵暖心。

封印空间内只有鸣人和九尾，面对这只大狐狸，压抑一个月的情绪彻底爆发。

滴答滴答，泪水大滴大滴地从下巴滑落。

“我会努力变得更强，更强，强到足以把佐助带回来，绝对不会辜负你和大家的期望！”

过了许久，鸣人已经离开，偌大的监牢内再度只剩下九尾一个，他再也不用伪装强悍，屹立不倒。

在过去的百年里，九尾从人类身上得到的，都是怨恨、祈求、贪婪、恐惧，且无一不是出于九尾强大的力量，而今天不一样。

他得到了一个人类小鬼真诚的感谢，原因只是一个美妙的误会。

“无聊。”

九尾交叉前爪，把脑袋枕在上面。

“想变强，你应该求我才对。”

九根尾巴轻轻扫动，将监牢内的查克拉通通吸回体内。

这样就不是误会了。

……

“鸣人已经出村了。”

雏田失落地耷拉着脑袋：“我还没来得及和他好好告别呢。”

博人喝了一口热茶：“鸣人说很快就会回来的，用不着大家为他担心。”

况且就算雏田去找鸣人告别，也只会见一面就晕倒吧。

“鸣人什么时候走，都不影响我和雏田的修行。”

宁次脑门青筋鼓动，未开白眼胜开白眼，指着正在喝茶的博人喊道：“但你为什么能够理所当然地坐在日向家，还喝着我的茶！”

“吸溜。”博人略显错愕：“这是你的茶吗，不好意思，我以为是给我准备的。”

雏田慌忙起身鞠躬道歉：“对不起宁次哥哥，我这就给你重新沏茶！”

“等等，雏田小姐我不是说你……”

不等宁次说完，雏田已经进去里屋了。

“你在家里都是这么称呼雏田的？小姐，听起来一点都不亲切。”

“不了解就闭嘴。”

宁次木然望着他：“你是怎么进来的。”

博人拿起一块饼放进嘴里：“早上雏田在鸣人家附近来回“散步”，我告诉她自来也大人一大早就把鸣人领走了，她差点哭出来，后面我请求她把我带过来见你，她就答应了。”

有雏田带着，自然畅通无阻。

宁次皱眉：“你找我做什么。”

博人当即回答：“因为我是你的监视对象啊，我不想让自己影响到你们的修行，反正我在木叶村也没几个认识的人，还不如和你们在一块。”

任务目标如此配合，换做平时宁次会很欣慰，但到了博人身上，宁次只觉得他别有用心。

两人互相直视着对方。

我一定会抓到你的破绽。

我一定会让你活下去的。

两人心思各不相同，但却同样坚定。

咔啦。

雏田拉开木门，将两杯茶放到正襟危坐的两人面前。

“请用茶。”

温热的茶水流过喉咙，宁次躁动的内心稍稍平缓，他不清楚博人的目的，但既然博人主动来到日向家，不管博人有什么意图，都不可能逃得过他的白眼。

“雏田。”

宁次放下茶杯：“喝茶时间结束，该开始修行了。”

“是！”

宁次曾答应过雏田，要和她一起修行，帮助雏田摆脱柔弱大小姐的标签。

换上一身适合运动的衣服，宁次和雏田站在院子两边，各自摆开柔拳的架势。

柔拳是日向家的独门秘技，配合能够看穿查克拉流向的白眼，对人体的经络窍穴进行攻击，所以也不怕被其他人偷学。

“哈！”

雏田一声娇喝，向着宁次的各个穴位不断猛攻，两只手臂好似虚影，拳掌并出。

乍一看之下宁次被压制，实际上雏田的拳掌没有一下碰到他手臂以外的部位，宁次全部防住，滴水不漏。

久攻不下的雏田很快就暴露出疲态，宁次没有放水，抓住破绽一击将雏田打倒。

“雏田小姐，尝试根据我的查克拉流动来预判防御动作吧。”

雏田颤抖着身体爬起身，努力调整呼吸。

“再来，宁次哥哥。”

再来也是相同的结果，同样是柔拳，宁次对柔拳的理解远在雏田之上，不管雏田想要攻击何处，宁次都能看透，哪怕换别的方式，诸如手里剑和三身术，利用笼中鸟的死角，雏田说不定还有微弱的可能获胜，但柔拳，是120％赢不了的。

两人的对练已经持续有半个月了，雏田还是难以在宁次手上撑过五分钟，即使雏田已经比过去都要努力，两人的差距比当初中忍考试时还要大。

博人心里明白，这并非是雏田天赋不行，不够努力，而是因为宁次这个天才，比雏田更努力。

宁次在中忍考试选拔时说的话虽然伤人，但都是实话，雏田过于柔软的性格让她并不适合成为忍者，或许像小樱那样做个医疗忍者，才是更好的选择。

不过既然雏田已经拥有忍者的战斗觉悟，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缓慢但坚定地前进着，博人也无法直言这是“错误”的选择。

不适合与错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直到午饭时间，雏田和宁次才停止训练，这段时间博人也一直老实地待在院子里，哪都没去。

这让宁次颇为费解，完全猜不透博人留在这的理由，总不能他是来偷学柔拳的吧？没有白眼的柔拳就只是花架子罢了。

日向家的族人将疲惫的雏田送去休息，宁次却坐到博人身边，拿起自己那杯凉了不知道多久的茶。

沉默至今的博人忽然开口：“宁次，这对你而言，根本算不上训练吧。”

宁次望向博人，目光淡然：“雏田小姐的进步速度很快，让我也感到压力。”

“别骗我了，就算我只是个外行，也能看出你和雏田的差距。”

博人直言不讳。

“每当雏田接近极限的时候，你就会一掌将其拍飞，整场训练下来，雏田受伤最重的部位就是摔了很多次的屁股，进攻用的手足都只是擦伤。

可见你已经摸透了雏田所有的进攻策略，你这连喂招都不算，放个会自动旋转的木人桩杀伤性都比你强。”

对练难免身体会有磕碰，这很正常，而雏田身上一点伤势都没有，这只能说明两人的差距大到一定程度，雏田的柔拳完全无法给宁次任何威胁。

“虽说时间不长，但每天下去积少成多，你自己的训练进度会被拖后吧。”

和雏田的对练于宁次而言毫无裨益，在同龄人都在飞速进步的时候，宁次不进则退。

宁次知道博人说的是事实：“你说的这些，我早就考虑到了，停滞片刻而已，用加倍的努力就能弥补回去。

但拒绝回应妹妹的期待，这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补偿的。”

宁次望向头顶，几只飞鸟停在屋檐之下，为同伴梳理羽毛。

他想要变强，强得不输给任何人，但变强是为了能够自由主宰自己的命运，为了变强就否认内心的情感，不就被变强的欲望反过来所主宰了吗。

“我不想飞进一个更大的鸟笼。”

博人注视着宁次，忽然笑了：“是你会说的话。”

听见博人的声音，宁次才从情绪中走出，哪怕他多次在心里告诉自己博人很可疑，他还是情不自禁地向博人吐露心声。

“不要摆出和我很熟的模样，你还是我的监视对象。”

宁次迅速调整思绪，找到博人身上的疑点：“你能这么快洞悉我和雏田的差距，连雏田自身都没有察觉，这可不符合你自称的“外行”。”

“是吗？但卖艺人就是这样的啊，四海为家，自然什么东西都要懂上一点，外面可不像木叶这么安定，就算是忍者稍有不慎都会丢掉性命，师傅为了让我能够自保教过我一些忍术，像是变身术什么的，还能用来表演。

而我学得很快。”

博人起身走进院子，在木人桩面前停下，深吸口气，随后在宁次的注视下，连续打出二十八掌，与雏田使用过的柔拳分毫不差。

“你！”

宁次震惊地站起身。

博人长出一口气，回头望着宁次：“怎么样，我学得像不像，能不能给我指点一下。”

十分甚至九分像，虽然博人没有白眼，没办法像宁次那样直接使用查克拉对人体内脏和经络进行攻击，但他同样掌握了柔拳的精髓，而体术的技巧是通用的。

换句话说，如果给博人一对白眼，他立刻就能够用出真正的柔拳。

宁次果断开启白眼，飞身冲向博人，施展出柔拳八卦六十四掌。

这是雏田现在都未能掌握的，只传给日向宗家继承人的秘传招式，宁次却凭借天纵才情自行领悟。

在宁次的白眼中，整个日向庭院都被圆形的八卦所包围，博人身上的六十四个窍穴也清晰地映在他的眼中。

博人仿佛知晓八卦六十四掌的厉害，毫不犹豫地和宁次拉开距离，两人就这么互相追逐着，来到日向家的后山。

白眼开启时会联通眼部附近的经脉，导致青筋鼓起，每一个日向族人开启白眼的时候看上去都非常不好惹，这也让人很难分辨他们的情绪。

宁次止住脚步，他发现自己居然追不上博人，尽管博人才是那个在前面“探路”的人，但博人选择的每一处落足点都是最合理的，他对环境的瞬息判断不输于拥有白眼的宁次。

在一根树枝上站定，博人好整以暇道：“宁次，你看上去不像是要指点我啊。”

宁次丢出两枚手里剑：“少装了，卖艺人哪有你这样的身手。”

“谁说的，我是马戏团出身，每天都表演十几次空中飞人，手脚协调性好一点很正常，不好的都已经摔断腿了，我还有个艺名叫罗宾呢。”

博人空手接住宁次的手里剑。

“接飞刀也是我在马戏团学的。”

“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了。”

宁次摆出柔拳的架势，同样的姿势，与雏田对练时的气势天差地别。

“你逃不了的，我会亲手把你带回去交给五代目。”

“我也没打算逃跑。”

博人脸上浮现出笑容。

“现在是加练时间，宁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