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时候余笙做的是沈小忆的衣裳,到了晚上她自己在房里,就又换了另一身成年男子的衣裳做。
一针一线她都缝得仔细认真,神色也温柔极了。
她时而便会停下来,手里摩挲着衣料,有些怔怔出神。
白天的时候有余母陪着,又有沈小忆在跟前分散她的注意力,她尽量不去想,可是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便会忍不住想他。
很想他,想看见他。
这个时候,便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好慢。
要明年二月才能跟他在一起。
她低着头继续做针线,又不禁想象一下,他穿着这身衣裳时的光景。
每天晚上,她都是借着与他有关系的东西入眠的。
虽说婚礼在年后,但年前也要开始陆陆续续地准备起来了。
沈家隔三差五就要往余家送些东西,偶尔是沈宁青亲自送过来的。
余笙在后院听说他来了,连忙就要往前边去看看,只是被嬷嬷阻止。
嬷嬷道:“小姐这会儿还是别去吧,景安侯定是与老爷夫人在商谈婚礼的事呢,照规矩你们两人可不能见面的。”
余笙动了动口,道:“我们不是第一次成婚,也要守这些规矩吗?”
嬷嬷笑着道:“既然是景安侯主动登门来求娶的,当然得守规矩了。小姐再忍忍吧。”
余笙便只好叫沈小忆去,与他说道:“去看看你爹,帮我看看他好不好。”
沈小忆连忙一溜烟就跑着去了。
前厅里沈宁青确实与余父余母商议一些事宜,等议定以后,余父余母要留沈宁青吃饭,但是却没有提出说叫他去后院见见余笙。
沈宁青也不好坏了规矩。
这时沈小忆跑到前边来了,沈宁青从厅里出来,招他过来,垂眸见他似乎长了些个儿,气色也比之前好了些。
沈宁青便问:“你娘还好吗?”
沈小忆点点头,一脸老实道:“她就是想来见你,但是被嬷嬷拦下了,说是不能坏了规矩。娘叫我来看看爹好不好。”
沈宁青眉间一动,道:“那你知道回去跟她怎么说吗?”
沈小忆想了想,道:“爹也很好,就是很想娘。我可以这么说吗?”
沈宁青点点头,道:“可以。”
后来沈宁青还是没留下来吃饭,交代完事情就走了。
他怕他留下来,实在有些忍不住想去看看她。
沈小忆回后院里传了他爹的话,余笙听来感觉他离自己这么近,却还是见不到他人,下午的时候便精神恹恹,做什么都不太有兴致的样子。
沈宁青回到沈家,忙完了家里的事,到晚上用完晚膳回到自己院中,又进书房看了会书,结果心不在焉,压根没能看进去多少,倒是拿着书里夹着的一枚余笙以往做的书签看了良久。
后来他将书签夹回到书页里,合上书放在桌案上,起身便出了书房。
他没回卧房,而是径直往院外走,顷刻身影便消失在了夜色里。
此时余笙房里点着灯,炭火也烧得温暖,她独自坐在桌边,桌上放着针线篮子,膝上搭着一件衣袍,她正专心地把针线收尾。
下午犯懒了一下午,到了夜里这会儿她却是精神,眼下也无心睡眠。
这是一件冬日里的衣袍,余笙想着,做好以后,等下回沈宁安来,便可以让她捎回去带给他了。
期间嬷嬷见她房里的灯还亮着,来催促过一次:“小姐,时候不早了,该歇息了。”
余笙应了一声道:“我一会儿便睡,嬷嬷先去睡吧。”
她针线收好尾,低头熟稔地将线头咬断,把针线放回篮子里。
而后她抖了抖这件衣袍,再检查了一遍,算是彻底做好了,便小心翼翼地整齐叠起来,放在膝头上。
她手指摩挲着衣襟上她一针一线绣出来的绣纹,又不禁想着他穿这身衣裳时的模样。
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好想他啊。
正这时,墙边的窗户突然响动了一下,吓了余笙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