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余父余母看清从马车里下来的人时,整个人都愣直了。
二老瞬时眼眶通红,余母极力睁大眼,眼里蒙着一层泪光。
余母颤了颤嘴角,又不敢出声,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这一幕只是场梦一般,她一出声便全部惊散了。
日盼夜盼,真当这一天到来的时候,他们小心翼翼到都不敢大声呼吸。
沈宁青带来的正是余笙。
虽然模样苍白虚弱了些,人也消瘦了很多,可真真切切就是他们的女儿。
余笙见着爹娘,眼圈也红了,她愧疚地向他们行礼,笑着唤道:“爹,娘,我回来了。”
余母哭着问:“真的是你吗阿笙?”
余笙亦是含泪道:“真的是我。”
余母这才走过去,握住了余笙的手。
她手上温温凉凉的,可是触感这般真实,余母又摸了摸她的脸,揽了揽她的身子,确实是个大活人,余母几经确认才知这不是一场梦。
女儿真的回来了。
余母当即把余笙抱在怀里,再顾不上身份场合,就在自己的家门口失声痛哭起来。
她哭得伤心又委屈,仿佛要把这几年积攒的难过心痛全都发泄出来。
整个巷子里都是她的哭声。
余笙拍着余母的背,也不禁落泪,发出低低的呜呜声。
余父抹了抹眼角,率先回过神来,道:“先进门去吧,阿笙身体虚弱,哪能站在寒风里。”
余母这才赶紧的,紧紧牵着余笙的手带她进家门。
余父也请沈宁青进家门。
时隔几年,原以为他往后再也不会踏足这道门,只是造化弄人,他对这家的女儿终究是无法割舍离断。
沈宁青随余父抬脚跨进了大门门口。
一进厅上,立刻让下人们准备暖炉炭火,将厅里烘得暖和。
余母一直紧紧握着余笙的手不舍得放,摸摸她的脸颊给她擦掉眼泪,道:“阿笙,冷不冷啊,你的手一直不很暖和,娘给你捂捂。”
她又对嬷嬷道:“把炭火移过来一些,汤婆子灌好了吗,快给小姐拿来。”
嬷嬷们个个也都高兴之至,忙进忙出,一边答应着一边麻利地很快将汤婆子送进来。
余笙抱进怀里,只觉暖意融融。
余父便向沈宁青请教余笙的情况,道:“景安侯,阿笙如今的身体状况怎样?”
沈宁青看了看余笙,见她与她娘相聚十分开心,余母闻言也朝沈宁青看来,同样很是关心这个问题。
沈宁青便道:“她目前只是虚弱,好好调养,假以时日便能恢复。”
余父余母不由大喜。
余母又是喜极而泣,连忙用手帕擦着眼角。
余父道:“之前听宁安丫头说阿笙是中了蛊,那她身体里的蛊都清除了吗?”
沈宁青淡淡点了点头,道:“都清除了。”
在厅上坐的这阵,嬷嬷们都风风火火地去安顿余笙从前居住的后院了。
房间每天都有打扫,主要是放置暖炉炭火,准备茶果点心。
余母有许多话想与余笙说,便道:“阿笙,要不要回你的院子里休息一下,娘陪你吃点东西说说话。”
余笙就下意识飞快地看了看沈宁青,然后点点头应道:“好。”
既然回来了,哪能不回自己的院子里去看看。
余母给余笙裹上披风,便对余父道:“你陪景安侯坐,我先带闺女回后院去。”
余父点了点头,叮嘱道:“天气冷,别受凉了。”
母女俩走后,余父看了看沈宁青,颇多感慨,道:“为了救阿笙,景安侯有心了。”
沈宁青道:“是她救了我。”
他言语里的意思,不仅仅是当初余笙替他引出蛊虫救他性命,更是如今她好起来,他才觉得自己也跟着好起来了。
余父叹道:“都过去了。往后只有越来越好的。”顿了顿又道,“只是景安侯这头发,想必是为了阿笙的事心力交瘁才导致的。”
沈宁青道:“只是白了而已,无甚妨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