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生，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戴罪立功是你唯一的生机，你就不想尝试一下吗？你上面那位，就那么值得你用性命去维护吗？”
柳瑜有些纳闷。
李长生只是干笑了两下，又沉默的低下了脑袋。
柳瑜叹了口气：“忘了告诉你，刘勃已经跑了。他早就偷偷的把家人送出了金林城，然后装病躲了起来……”
“不过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他跑的了一时，也跑不了一世。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落网了。”
“像他这么贪生怕死的人，落网之后应该很乐意招供一切——包括把你们身后的人也供出来。”
“你现在不抓住招供的机会，等他招供之后，这个机会就不存在了。”
“你终究改变不了事情的最终结果，也保不住你背后的罪魁祸首。”
“就这样，你还要坚持什么都不说吗？”
柳瑜说了一堆的废话，却发现李长生依然无动于衷。
这世界终归是有一些死脑筋的人，说是忠诚也罢，说是顽固也罢，反正是很难改变。
柳瑜无奈，只能换了个话题：“李长生，谋逆之罪可是要牵连全族的，监察司已经去捉拿你的家人了。可惜了你那儿子，好像是叫李桐吧？听说去年还中了个进士，被放到了平洲当了个知县……”
李长生的眉毛跳了跳，似乎提到了他的儿子，终于让他的心里起了些波澜。
柳瑜又道：“你儿子似乎并没有参与你的事情，只可惜被你连累了，恐怕也是难逃一死。不过，他要是能有一点立功的表现，说不好也是有一条生路的……”
“他没有参与我的事情，又哪里来能立功的机会。如果他立了功，岂不是又代表了他也是此事的参与者之一？这是一个悖论，陈公子还是不要开这种玩笑了。”
李长生微微摇头。
柳瑜哈哈一笑：“其实，立功的机会还是有很多的，并不一定非得是这个谋反的案子。李桐是你们李家的独苗吧？你就不想给他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吗？”
李长生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儿子的性命终于打动了他。
于是他又问道：“还有什么立功的机会？”
“这就多了……比如说，你儿子是怎么靠上的进士。”
“陈公子这话……我听不明白。”
“李长生，都这时候了，你还跟我装傻，有意思吗？”
柳瑜翘起了二郎腿，淡然道：“谁都知道你儿子是个蠢材，不可能一步登天，突然就考上了进士……”
“桐儿的学识确实一般，不过科举考试有时候也讲究一点运气，桐儿的运气不错，突然考上了也不奇怪，只能说是时也命也……”
“别逗了，你儿子要真是学识一般也就算了，我就算他是走了狗屎运。但大家都知道他是个蠢材，运气再好也没有用。你们无非就是舞弊罢了，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柳瑜摆了摆手：“你都要被诛九族了，还用的着在科考舞弊的事情上遮遮掩掩吗？”
李长生又不吭声了。
柳瑜淡然道：“说说一下去年春闱的事情吧，把这个功劳留给你儿子。我可以算他自首，只要他能够检举揭发去年那一批舞弊的考官，也算是一个功劳，怎么也能减轻几分罪责，不至于被你连累了……”
李长生迟疑了起来。
柳瑜趁热打铁：“检举几个舞弊的考官，无非就是有些得罪人而已。但是你都已经这样了，还用得着在乎被其他官员排挤？”
“这是给你儿子挣命的最后机会，也不要你供认谋逆案背后的主使者。用几个考官来换你儿子的性命，这怎么都是一个划算的买卖，你还有什么好考虑的？”
“哎，如果你没有兴趣就算了，我也懒得折腾。反正有你这个谋逆大案的功劳，我也已经很满足了。舞弊案的功劳对我来说只是锦上添花，有没有都无所谓……”
柳瑜从座椅上起身，作势要走。
如果李长生真这么油盐不进，他就把审案的事情交给监察司算了。
监察司别的本事没有，严刑拷打还是比较熟悉，未必就不能从李长生口里掏出来一点什么。
反正李长生犯了这么大的事，已经不可能从监察司的大牢里走出去，监察司有的是时间慢慢的招待他。
见到柳瑜要走，李长生急忙叫道：“陈公子请留步。”
柳瑜挑了挑眉毛：“怎么，打算招供了吗？我现在只对你的招供有兴趣，其他的事情你跟我说了也是白说。”
李长生叹了口气：“去年春闱的事情，倒是可以和陈公子说说。不过……”
“不过什么？”
“说起来，我现在都有些不太清楚陈公子的身份。我最初只以为陈公子是聂家的幕僚，后来又觉得陈公子和聂家小姐关系匪浅，能够轻易的使唤监察司的人。但是现在看来，陈公子的身份似乎又远不止这么简单，甚至还在聂家小姐之上。陈公子应该不是监察司的人，但监察司上下都对陈公子恭恭敬敬……”
“你对我的身份很好奇吗？知道这些对你好像也没什么用吧？”
“当然有用，我想知道陈公子说的话管不管用。”
“哈哈哈……”
柳瑜笑了：“我说的话当然管用，我说过能放你儿子一马，那你儿子肯定就有一线生机，只要你能够好好的配合我……”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嘛，我是龙威大将军柳光……”
“你在开玩笑？”
“我还没说完呢！我是龙威大将军柳光的儿子，定夏公主的男人，大夏的驸马爷，传说中夏皇陛下最信任，最偏袒，最纵容……的女婿，柳瑜是也！”
柳瑜自吹自擂了一番，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份还真有点牛鼻。
虽然很多人都不把他这个驸马爷的身份当回事，但他终究是皇帝的女婿，而且皇帝还特别的偏袒他。
就这样的身份，还有什么事情不好办的。
“我想饶你儿子一命，你儿子就肯定死不了！谁要不服，尽管跟我去皇上面前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