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会。”
柳瑜摇了摇头：“如果真有土匪从峻县把消息送了过来，我就不可能能这么顺利的抓住李长生了。”
“抓住李长生了？那就好……”
王政松了口气，又疑惑道：“既然刘勃没有收到消息，他又怎么会提前弃官而逃了呢？”
“你是去哪里抓人的？”
“我先是带队去了总兵衙门，但是衙门里的人说他这两天生病没有上衙。于是我又带人赶到了他在城里的宅子，但是他家里却只剩几个老弱的奴仆……”
“他的家人也没在城里了？”
王政无奈摇头：“都没在，他家里那几个奴仆说，刘勃的家人早两天就出了门，说是回老家省亲……”
柳瑜笑了：“回家省亲？哪有这么巧的事，看来刘勃是全家潜逃了。”
“不能吧？刘勃怎么能提前这么多天……预测到今天将要的事情？”
王政有些疑惑。
柳瑜道：“这用不着什么预测，或许是刘勃觉得牛头山土匪不是监察司的对手，所以早就给自己留了后路。他先把家人送走，然后自己留下来观望情况……”
“这小子眼光还算不错，那些土匪怎么可能是我们监察司的对手。”
王政立刻抓紧时间嘚瑟了一下。
“是啊是啊……”
柳瑜好笑道：“不过刘勃应该不会提前弃官而逃，如果牛头山的土匪大获全胜，把我们都消灭在峻县，那他和李长生自然就能安安稳稳，继续当着他们的州府大员。等到发现情况不妙，他再跑也是来得及的……”
王政道：“但是我们已经是用最快的速度赶回金林城了，他怎么可能提前发现我们，在我们上门抓捕之前就跑了呢？”
柳瑜道：“他也用不着提前发现我们，今天他不是没有去总兵衙门嘛？我觉得他应该是在衙门里留了眼线，一见到监察司上门抓人，眼线就立刻通知他开溜了……”
“这鸟人……还挺狡猾的啊。”
王政顿了一下，然后又道：“我马上去办理缉捕手续，不管怎么样，先让各地监察司的人动起来，就不信他能逃的过我们监察司的追捕。他拖家带口的，总不能全家跑去当土匪……”
“顺便也上奏朝廷吧，让刑部往各地衙门发送海捕文书。”
柳瑜对追捕刘勃的事兴趣不大，因为刘勃和他要办理的科举舞弊案并没有什么关系。
至于刘勃牵扯到的这个谋反大案，后续的调查肯定是朝廷或监察司的事情，柳瑜已经开了一个很好的头，后面抓人审讯之类的事情，就用不着他再费神了。
休息了个把小时，柳瑜终于开始审讯李长生。
监察司的监牢环境不太好，那是一个挖在地下的地牢，阴暗潮湿是他们的基本要求。
这或许是为了隐秘，又或许是为了节省买地皮和宅子的钱。
柳瑜没兴趣给自己找罪受，于是让人把李长生带到了监察司办公的厢房里。
也就刚刚过去了几个小时，再见到李长生的时候，柳瑜发现他已经变了个人的感觉，整个人都已经焉了。
人的气质真是一个很难以形容和描述的东西，李长生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这样也好，至少李长生应该是想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不需要柳瑜浪费口水列举他的罪证，和他争论有罪还是无辜的问题。
反正他认不认罪都难逃一死。
“李长生，先给你说说峻县的战况吧。”
“我们能够带着监察司的骑兵回到金林城，你应该也可以猜到这一战的结果。”
“没错，牛头山已经完蛋了。一千多名土匪，没有几个人能逃出峻县……就像之前的情况一样。”
“牛头山的二当家，三当家，四当家……都在我们手里。”
“当然了，大当家姜杰暂时还没找到，或许是死在乱军之中，又或许是跑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藏在牛头山里的那些兵器和铠甲很快就会被送出来。有了这些东西，再加上土匪的口供，你必然是死路一条。”
“这是谋反大罪，只要牵扯其中，一个口供就能让你万劫不复，其他证据有没有都无所谓。你根本不用考虑如何为自己辩解和开脱，因为在监察司手里，你没有脱身的可能……”
没错，谋反是个大罪，通常都会连累到无数的人头落地，包括一些无辜者。
连无辜者都会被上面不假思索的处死，更何况李长生这种明显脱不开责任的。
疑罪从有，南林府发生了谋反事件，李长生这个一把手死定了。
看到李长生绝望的眼神，柳瑜欣慰的笑了。
折腾了这么久，搞出了这么多事情，不就是为了让李长生老老实实的接受他的审讯嘛。
现在李长生果然够老实了，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柳瑜轻咳了两声，然后道：“李长生，我可以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虽说谋反是死罪一条，但如果能及时的弃暗投明，为我们提供反贼的情报，帮助我们消灭了土匪……”
“你有没有功劳，我们说了算。你做过些什么，也是我们说了算。你可以是反贼的一份子，也可以是帮助我们消灭反贼的大功臣。”
“现在，就看你想不想活命了……”
柳瑜的话说完了，但是李长生的神色没有任何的变化。
这是不想活了的感觉。
柳瑜无奈，又加重了语气：“李长生，你就不想活下去了吗？谋反可是要株连九族的，你就不想让你的家人活下去了吗？”
李长生干笑了两声：“想活又能怎样，想活就能活的下去吗？”
柳瑜道：“只要你能乖乖的配合我办案，我就能让你活下去。”
“陈近南，你不用哄骗我了。谋逆大案从来就没有活口，无论我招不招供，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最后都是死罪一条。”
李长生根本就没有招供的打算。
谋逆这种重罪，哪有那么容易翻盘？哪有那么容易立功？
稍微沾边就是一死，从来就是尸山血海。
要是能轻易立功，历朝历代的谋反怎么会死这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