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刘启私下打听,才知道是常融做的手脚,就对其怀恨在心。窦漪房得知以后,恨得咬牙切齿,劝刘启禀明刘恒,处死常融。然而,刘启不为所动,说道:“只要我没做错,何必怕常融这种小人。父皇英明,不会听信这种谗言,我们没必要担心。”
有一次,刘恒偶感不适,就派常融去召见刘启。常融回来后,对刘恒说道:“太子一听说您染病,脸上尽是喜悦之色。”刘恒不禁黯然神伤,默默的独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过了一会儿,刘启觐见刘恒。刘恒默默的注视着刘启,发觉他脸上有泪痕,却在强颜欢笑,竭力逗刘恒开心。刘恒察觉到不对劲,暗中派人调查,才知道是常融在诬陷刘启。刘恒大怒,处死了常融。
江次倩折了同党,依然不甘失败。有一次,刘恒在甘泉宫养病,刘启前去探望。刘启天生长着一只大鼻子,江次倩就对刘启说道:“陛下不喜欢你的大鼻子,你进去以后,要用丝巾遮住鼻子。”刘启没有多想,就用丝巾遮住鼻子,进殿觐见刘恒。刘恒见刘启遮着鼻子,觉得奇怪,却也没问。
刘启告退后,江次倩进殿对刘恒说道:“太子刘启说不想闻到您身上的味道,就遮住鼻子。”刘恒一听,顿时对刘启起了怨恨之心。
然而,刘启这个愣头青,却没看出刘恒对自己的不满。有一次,刘启见刘恒用刑过甚,就劝谏道:“父皇执刑太重,不如多用儒生,以德治国。”
刘恒登时怒了,训斥道:“大汉天子治国,向来都是以王霸道杂之。怎可单纯的任用儒生?!况且,好些儒生都是书呆子,厚古薄今,不合时宜,名大于实,对治国理政根本狗屁不通,怎可委以重任?!乱天下者,必是你这个蠢货!”
就这样,刘启被刘恒一顿痛斥,灰溜溜的跑了,刘恒对刘启也是失望至极。后来,慎丹诞下一名皇子,取名刘参。刘恒非常宠溺刘参,就想废黜太子刘启,改立刘参为太子。
薄昭偶然听说了刘元、董偃之间的私情,就对刘恒说道:“董偃私通刘元,败坏社会风气;还时常入宫嬉戏,诱导陛下不务正业。您英明神武,最好还是离这种小人远点。”刘恒觉得有理,从此疏远董偃。刘恒还派人去斥责董偃,命其离开刘元。风光无限的董偃瞬间跌落人生谷底,年纪轻轻的就郁郁而终。后来,刘元听说是薄昭从中作梗,就对薄昭怀恨在心。刘元还公然放话,等她死后,要与董偃合葬。
一日,江次倩陪同刘恒前往甘泉宫,正巧遇上刘启的家臣在驰道上驱车飞驰,江次倩就将这个家臣逮捕归案。刘启听说以后,向江次倩求情:“并非我偏袒下人,我只是不想让父皇知道我对下属疏于管教,让他平添烦恼。还请您看在我的面子上,高抬贵手,宽恕他们一回。”
然而,江次倩丝毫不买刘启的账,对其冷眼相待,如实向刘恒汇报了此事。刘恒对江次倩夸奖道:“做的好,作臣子就当如此。”没过几日,刘恒召集几位朝中重臣,商议废黜刘启一事,受到周亚夫的极力反对,刘恒不悦,却也只得作罢。
渐渐的,汉朝在与勋育的交锋之中已经开始不落下风。不久,有几位勋育的将军前来归顺大汉,刘恒很高兴,就想封这几人为侯,煽动更多的勋育人来降。周亚夫再次提出异议:“如果给这些背叛国家的人封侯,您以后如何处罚叛徒?”
刘恒一听,非常不爽,斥道:“你简直是一派胡言。”然后,刘恒还是给这几个勋育将军封了侯。周亚夫很失落,称病辞官,刘恒批准了。
过了一段时间,刘恒在宫中设宴,把周亚夫也召来了,想试探他是否收敛了脾气。刘恒命人在周亚夫的酒桌上摆上美酒佳肴,却故意不摆筷子。周亚夫入席后,面露不悦,呵斥侍从去拿筷子来。刘恒盯着周亚夫,似笑非笑的问道:“难道这些还不能如你心意吗?”
周亚夫强压怒火,老大不乐意的给刘恒下跪请罪。刘恒刚说出“请起”,周亚夫就霍然起身,不等刘恒发话,自顾自的拂袖而去。刘恒叹道:“这家伙怏怏不乐,怎可辅佐少主?”
王旭在席间目睹了这一切,回府以后,对莫负说道:“周亚夫是难得的将才,为人耿直,我很钦佩他。这一次,我想去找刘恒,为周亚夫求情。”
莫负注视了王旭一会儿,说道:“我不阻拦你,不过,我有个建议。”
王旭:“什么建议?”
莫负:“我们两个不如预演一下,看看你去找刘恒求情,会是个什么后果。你是会力挽狂澜,救周亚夫于水火之中;还是越描越黑,彻底把周亚夫推入火坑。”
王旭来了兴致,问道:“怎么预演?”
莫负:“我扮演刘恒,你就扮你自己。你向我求情,我来作答。”
说来就来,王旭对着莫负行了个礼,说道:“周亚夫军功卓著,当丞相也没有犯过大错,还望您恢复他的丞相之职。”
莫负模仿刘恒的神情、语调,慢条斯理的回道:“爱卿,你真是健忘。周亚夫是自个儿告病辞官,又不是我逼他走的,我这也算是成人之美。”
王旭:“周亚夫是个急性子,他为了那几个勋育将军封侯的事情,心中不痛快,才愤然离职。周亚夫的做法虽然冒失,但终究是为了大汉,一心为公,还请您谅解。”
莫负:“你这话说的,我就不乐意了。我给那几个勋育将军封侯,难道就不是为了大汉,不是一心为公了?我不过是想给这些人一点甜头,引诱更多的勋育人为我大汉效力,有啥毛病?那几个勋育人被封侯以后,出了什么乱子吗?”
王旭一怔,回道:“没出乱子。”
莫负追问道:“近来,是不是越来越多的勋育人投靠我大汉了?”
王旭:“是。”
莫负:“那是周亚夫错了,还是我错了?”
王旭愣头愣脑的答道:“周亚夫错了。”
莫负:“周亚夫为了一件错事,还跟我闹脾气,无故离职,是否错上加错?”
王旭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支吾道:“是。”
莫负:“那你还凭啥为他求情?”
王旭张大个嘴,愣神了好半天,才缓过劲来,说道:“虽然周亚夫有错,但也是出于一片公心。还望您大人有大量,宽恕他这一回,让他回归朝堂,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莫负:“我是想给他机会,可周亚夫好像对我有怨气啊。我尚且还在,他就敢在宫筵上放肆。我若走了,小皇帝资质尚浅,周亚夫威权并重。到时候,君臣之间,谁能驾驭谁?朝堂之上,谁说了算?”
王旭嘟囔道:“周亚夫看起来不像是个弄权的人,应该不至于独断专行。”
莫负斥道:“赵高其貌不扬,还是个宦官,哪里能看出他是个弄权的主儿?可是,赵高还不是将赵政、赵胡亥父子玩弄于股掌之中。”
王旭:“这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啊。我们只说现在,至少周亚夫从没干过欺君罔上,玩弄权柄的事儿。”
莫负:“那是有我这个千古名君在,他没这个胆,也没这个机会。在我登基之初,周亚夫他那个老爸周勃,是多么专横,还不是被我治得服服帖帖。前车之鉴不远,周亚夫哪儿敢踏进同一条河中?但是,倘若我不幸英年早逝,周亚夫会不会为了他父亲的事情,怀恨在心,对我刘氏不利?”
王旭:“周亚夫是个直性子,应该不会有这么深的城府吧?”
莫负:“你还会看城府?。。。。。。你看得出我有多少城府吗?”
王旭:“看不出。”
莫负:“看不出才对。不然我就要怀疑你是不是跟周亚夫沆瀣一气,合谋来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