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刘肥就要逼近,周亚夫连忙命灌夫率军坚守睢阳,誓死挡住叛军的去路。刘肥三十万大军将睢阳重重包围,昼夜不停的攻城。灌夫难以支撑,屡次派人找周亚夫求援,周亚夫都按兵不动,不肯发兵救援睢阳。灌夫只得全力加强城防,才勉强挡住了叛军的攻势。
一日,灌夫登上睢阳城头,望见城下乌压压的一片叛军,慷慨激昂的对部下说道:“我誓要斩下叛贼刘肥的头颅,告慰死难的战友。”于是,灌夫披上铠甲,拿起矛戟,召集军中愿意跟他出生入死的几十号死士,打开城门,冲杀了出去。叛军见灌夫就带着这么点人,居然还敢自动送上门来,纷纷如狼似虎的扑将上去。
灌夫身后的那些死士哪里见过这阵势,纷纷吓破了胆,又跑回城内。唯独灌夫带着十余名骑兵继续飞驰,毅然决然的杀入叛军阵中。灌夫一路杀向刘肥的帅旗,刘肥望见灌夫杀气腾腾的模样,顿觉心慌,手忙脚乱的召唤部下前去阻拦。灌夫一路击毙叛军数十人,冲到刘肥的座驾前约十几米的地方。
然而,灌夫此时已是筋疲力尽,终究无法逾越叛军的最后一道防线。灌夫心中纵有万分不甘,也只得调转马头,逃回城内。他带去的十余名骑兵尽皆战死,唯独剩他一人生还。
作出如此壮举,灌夫也身受重创十余处。幸亏军中有上好的金疮药,才保住他一命。叛军被灌夫一番搅腾,不禁军心浮动,接下来几天略微减缓了攻势。休养数日后,灌夫的伤稍有好转,对众将士说道:“我已熟知叛军的布阵,有胆的,请随我再次出城一战。”众人吓得瞠目结舌,哪里敢接灌夫的话茬。幸亏周亚夫事先得知灌夫在睢阳城的作为,及时派出使者,用军令制止了他。
刘肥在睢阳久攻不下,不得西进。周亚夫乘机进逼下邑,企图对刘肥形成前后包夹之势。刘肥只得放弃睢阳,调头进攻周亚夫。叛军人多势众,周亚夫不敢接战,依然是深沟高垒,坚守不出。周亚夫一边同刘肥对峙,一边命李广暗中率轻骑南下,占领淮水、泗水的交汇处,断绝了刘肥大军的粮道。周亚夫正要松一口气,就收到急报:“田禄伯率领十万叛军,已经与刘肥会合了。”
周亚夫不禁眉头一耸,正要发号施令,帐外又冲进一个哨兵,急报:“不好了,郭翁伯也率领数万楚军,就要逼近下邑了。”
周亚夫心头一震,两手不住的颤抖,连忙命人加强营防,准备殊死一战。刘肥与田禄伯先一步会合,联手围攻周亚夫的大营。汉军拼死抵抗,左支右绌,勉力扛住了叛军的数次攻势。周亚夫站在哨塔上张望,远远望见郭翁伯的大军正快速靠近。周亚夫不禁惊呼:“我军与刘肥、田禄伯连番恶战,已是强弩之末。倘若郭翁伯再插一脚,我军休矣。”
众人正在慌乱之际,王旭镇定的对周亚夫说道:“周将军莫慌,郭翁伯是来驰援我们的。”
众人正在诧异之际,郭翁伯已经率领数万楚军,从背后杀向叛军。刘肥刚开始看见楚军的时候,还满心欢喜,却不料郭翁伯竟来这么一出。叛军猝不及防,被楚军搅乱了阵型,伤亡惨重。周亚夫一见这场面,真是喜从天降,连忙命人出营奋战,对叛军前后夹攻。刘肥、田禄伯不敢恋战,只得鸣金收兵。汉军与楚军顺利会师,郭翁伯走进周亚夫的大营,周亚夫连忙出帐相迎,尴尬的笑道:“郭将军,你真是意外之喜,可把我吓了一跳。我最初还以为你也跟着刘肥反了,没曾想,原来你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啊。”
郭翁伯哈哈大笑,说道:“我郭翁伯是什么人,怎会为刘肥那种叛徒卖命?我从刘郢客手中骗得兵权,离开楚地后,就向刘恒和王旭发去密信,透露了我的卧底计划。看来,刘恒和王将军的保密工作做的不错啊。”说完,周亚夫、郭翁伯、王旭三人相对大笑起来。
刘肥吃了大亏,心中不甘,连日猛攻周亚夫的大营,希望找回场子。周亚夫却始终坚守不出,让叛军无所斩获。刘肥又派细作潜入汉军大营,策反了一拨将士。一天晚上,汉军将士正在熟睡,突然营中爆发了一场骚乱,正是被策反的那拨将士搞的。汉营之中烟火四起,嘈杂声甚至传进了周亚夫的大帐。然而,周亚夫丝毫不为所动,依然躺在床上安睡,任由麾下将士去平息动乱。果不其然,不一会儿,这帮作乱的叛徒就被尽数诛灭了。
刘肥连遭挫败,叛军的士气越来越低迷。齐军粮道又被李广断绝,粮草也快用尽。刘肥在营中巡视,望着将士们又饿又累的惨状,十分捉急。田禄伯连忙献策:“我有一计,不如我们今夜偷袭汉营。。。。。。”
。。。。。。
当日深夜,刘肥的叛军突然在汉营的东南角出现,旌旗林立,喊杀声震天。哨兵连忙向周亚夫通报,周亚夫略加思忖,下令道:“派小股部队前去防御大营的东南角;其余主力,全部去西北角布防。”
王旭惊诧不已,劝道:“周将军,你是不是睡迷糊了,现在敌军可是在攻打东南角啊,你把主力调到西北角去干嘛?”可是,周亚夫不为所动,依然号令三军迅速赶赴大营西北角。众人满怀狐疑,却也只得服从周亚夫的命令布防。
岂料,汉军刚刚布防完毕,突然营外喊杀声四起,成千上万的叛军伏兵从西北角冲杀而来。幸亏提前布防,汉军才成功的挡住了叛军的狂攻。
这一仗,打了大半夜,由于周亚夫调度有方,刘肥的叛军始终无法越雷池半步,只得退兵。周亚夫趁势追击;刘肥大败,一路溃逃,阵亡、投降、饿死的叛军将士不计其数,大将田禄伯也死于乱军之中。刘肥带领数千残卒,一路逃窜,渡过淮河,途经丹徒,退守东越。刘肥在东越招兵买马,企图东山再起,却遭到当地军民的围剿。刘肥本人也被矛戟刺死,身首异处。
周亚夫大获全胜,薄昭也适时出击,深入守备空虚的楚地,生擒了刘郢客、刘元夫妇,平定了楚地的叛乱。另一头,季布固守边塞,与云中郡的魏尚遥相呼应,将栾弟稽粥的铁骑拦在了国门之外。栾弟稽粥察觉形势不妙,只得退回漠北。季布顺势转战齐地,彻底清除刘肥的余党。
就这样,这场为时三个月的叛乱终于平息。周亚夫领着薄昭、季布、李广、灌夫、郭翁伯、王旭等将领,凯旋而归,受到刘恒的隆重接见。刘恒还在宫内摆下盛大的庆功宴,犒劳众将。宴罢,王旭兴高采烈的回到府中,刚一进门,奴仆就火急火燎的上前通报:“老爷,您回来的正好,夫人生了!”
王旭连忙进屋。莫负刚刚分娩完,收拾停当,平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一身虚汗;婴儿正在隔壁房间擦洗。王旭笑眯眯的望着莫负,开心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莫负嗔怪道:“你倒来得巧,一回来就碰到你女儿出生。我忙乎了半天,痛的死去活来。你倒是轻松潇洒,回来就捡现成的。”
王旭:“我来早了,也帮不上忙。现在来,正好赶上热水饺子出锅。”
莫负:“那你给这只饺子取个名。”
王旭:“男娃还是女娃?”
莫负:“女娃。”
王旭想了想:“这孩子出生,正赶上他爸平定刘肥叛乱归来,就取名叫王平君吧。”
莫负正要调侃,突然腹中一阵剧痛,惊呼道:“不好,还有一个。。。。。。”接生婆听到声响,连忙进屋帮忙,王旭只得出屋等候。忙活了大半日,莫负终于又成功生下一个男孩。
王旭乐不可支,陪着莫负与两个婴儿。莫负筋疲力尽的躺在床上,瞅着王旭那副傻乐的模样,说道:“刚才生你女儿的时候,别提有多高兴。情绪还是那么个情绪,只是都被你儿子搅腾没了,你就独自一人乐呵好了。”
王旭一边逗两个婴儿开心,一边回道:“我终于明白,一件好事是惊喜,两件好事是惊吓。”
莫负催道:“别光顾着玩,赶紧给你儿子取个名。”
王旭随口说道:“生龙凤胎,可喜可贺,就叫王贺吧。”
莫负:“会不会太随意了?”
王旭:“你儿子又不知道。等他长大,我会告诉他,我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