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陈平、周勃劫持了雍齿一家子。陈平、周勃以雍齿的家人为人质,胁迫雍齿前去游说吕产:“吕后协助刘季平定天下,封你为诸侯王。如今,吕后薨逝,皇帝年幼;而您佩戴着王印,不去自己的封地,却留在长安,掌控着兵权,难免会遭到朝臣的非议。现在,灌婴公然与刘肥联手,对抗朝廷。唯一的办法就是您亲自带兵征讨,再无第二人选。您不如顺水推舟,交出长安的兵权,前往封地,集结当地的军队,剿灭灌婴、刘肥的联军。而长安这里,自然有吕泽将军替您罩着,不必多虑。”吕产一贯将雍齿视为肝胆兄弟,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就交出了兵权。
吕产一边派人向吕泽报信,一边准备动身离开长安,前往封地。陈平、周勃早已派出刺客,暗中监视着吕产。吕产的信使刚刚出发,就被陈平的刺客拦路暗杀。
吕产对这些毫不知情,就这么离开了长安。随后,周勃偷偷进了皇宫,秘密会见宦官徐甲,气势汹汹的说道:“你历经汉朝多位皇帝,却跟吕氏勾结在一起。吕氏把持朝政,搞得朝堂不宁,刘氏与吕氏已经到了剑拔弩张、你死我活的地步。
吕后已死,吕泽、吕产二人不得人心,人人得而诛之。吕产已经交出了兵权,你如果能盗得皇帝的符节,助我掌管北军,就是大功一件。在外,灌婴、刘肥等人已经剑指长安;在内,文武百官早已立下盟誓,共同讨伐吕氏。
现在,有两个选择摆在你面前,一是傍吕氏的大腿,继续助纣为虐;二是弃暗投明,助我铲除吕氏一族。路该怎么走,你自己看着办。”
徐甲思忖良久,心想“这么多人反对吕氏,吕氏危在旦夕,我可不能傻乎乎的给他们做陪葬品。另外,周勃当面恐吓我,我如果不识趣,当面拒绝他,恐怕要命丧当场”。于是,徐甲愉快的决定了,还是跟着陈平、周勃等人干。
随后,徐甲进殿,偷偷取出皇帝的符节,跟着周勃进入北军大营。周勃对着北军将士高呼:“陛下有旨,命令吕产离开长安,前往封地,从此不再担任北军统领一职。从即日起,由我周勃接管北军。”北军众将士顿时哗然,窃窃私语起来。
徐甲一见这架势,吓的两腿直哆嗦;而周勃却从容不迫的继续说道:“陛下还有旨意,只要诸位日后听命行事,尽心竭力为大汉效忠,就都是好样的。无论是谁,与吕氏是亲是疏;犯过什么错,全部一笔勾销。”
众将士一听,渐渐安静下来。周勃见众人的情绪渐渐稳定,趁势号令道:“各位都是好样的。我周勃发誓,今后必定不会亏待你们。拥护吕氏的,请袒露右肩;拥护刘氏的,请袒露左肩。”北军将士纷纷挽起袖子,把左肩袒露出来。
这时,陈平也来到北军大营,告知周勃:“吕泽不在南军大营,可乘隙拿下。”周勃连忙命令徐甲手持皇帝符节,陪同陈平前往南军大营,如法炮制的夺取了南军的兵权。就在这个时候,周勃却听说吕泽正在纠集人马,准备进宫裹挟刘长。
周勃迅速率领北军出发,终于在吕泽之前赶到了皇宫。陈平也打探到吕泽的动向,派人护送着徐甲赶赴皇宫,将皇帝的符节交到了周勃的手中。周勃凭借着皇帝符节以及自己在军中超高的威望,控制了皇宫的禁卫军。几乎在同一时间,吕泽的人马来到了皇宫门外。
周勃让众人躲在暗处,然后叫几个人打开宫门,将吕泽一伙儿放进了皇宫。吕泽不明就里,得意洋洋的带着部下就要闯入永巷,挟持刘长。岂料,吕泽刚进皇宫没多久,周勃就命人紧闭宫门。
然后,周勃对着北军及禁卫军振臂高挥:“吕泽作乱,意欲绑架皇帝。我等同为大汉子民,请随我一齐诛灭叛党。”于是,周勃率军如猛虎扑食一般,杀向吕泽等人。
吕泽哪里是周勃的对手,迅速败下阵来,他带来的那些虾兵蟹将纷纷抱头鼠窜。吕泽见势不妙,跟个没头苍蝇似的夺路而逃,慌不择路的逃进了厕所。周勃率军团团包围了吕泽,将其乱刀砍死。
吕泽死后,周勃旋即派出人马追杀吕产。这时,吕产刚刚离开长安没多远,正在前往封地的路上。吕产满怀憧憬,心中正盘算着如何剿灭灌婴、刘肥。周勃的人马突然从背后杀到,三下五除二,干净利落的将吕产剁死。
随后,陈平、周勃率军将吕氏余党一网打尽,尽数诛灭。事成之后,陈平、周勃带着文武百官,去永巷解救刘长。刘长从阴暗的角落走出来,衣衫不整,蓬头垢面。陈平、周勃正要上前问安,却望见刘长一双阴狠的目光。群臣瞅见刘长这副神态,又是吃惊又是害怕,都呆立原地,不敢上前。刘长阴郁的扫视着众人,现场陷入一片死寂。
众人沉默许久,陈平才壮着胆子上前,对刘长说道:“您受苦了,我们已将吕氏乱党尽数铲除,现在就接您回去。”刘长听了,一声不吭,反而腮帮绷紧,双目怒瞪,眼中仿佛能喷出一团火。刘长对众人不理不睬,径直穿过人群,扬长而去。
众人望着刘长的背影,大气都不敢出。周勃偷偷拉了拉陈平的衣袖,低声说道:“刘长这是怎么回事?他好似变了个人,怪瘆人的。”陈平也不答话,远远望着刘长模糊的身影,陷入了沉思。
次日,刘长颁下圣旨,厚赏了陈平、周勃、灌婴等人;又命刘肥依然回到齐地,让他老老实实做自己的齐王。灌婴接到圣旨,准备返回长安,临行前召见了魏勃。灌婴上下打量了魏勃一番,责问道:“听说齐王当时接到陈平的密信,准备诛杀吕氏,进京勤王。而你却教唆他谋反,是吧?”
魏勃吓得脊梁骨发冷,语无伦次的叫道:“如果家里着火,哪里有时间先去通知家长,再去救火?”说完,魏勃不自主的退后了两步,浑身直打哆嗦,惊慌的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灌婴审视了魏勃许久,随即讪笑道:“别人都说你很骁勇,如今看来,只不过是个平庸的狂妄之徒。”于是,灌婴将魏勃革职。
让人吃惊的是,自打刘长被解救以后,居然找了个男宠。这个男宠名叫张放,平日总是与刘长同进同出。刘长还自称是张放的家人,白天与张放一起出宫,微服出巡;晚上又与张放同睡一张床。有一次,刘长与张放睡在一起时,张放翻身压住了刘长的衣袖,使刘长起身不得。刘长不愿惊醒张放,就抽出匕首,斩断衣袖,这才翻身下了床。
刘长对张放柔情似水,对其他人却是一副冷面孔。即使面对陈平、周勃、灌婴等功臣,刘长也是表现的若即若离,忽冷忽热。更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是,刘长不仅赦免了雍齿,甚至夸他诛灭吕氏有功,重赏了他。
随后一段时间,刘长也不与群臣商量,就专断的提拔了一批名不见经传的小官员。在这种情况下,陈平秘密召集周勃、灌婴,说道:“刘长确实与从前大不相同,对我们也不待见,我每天都如坐针毡。刘长最近提拔的这批官员,听说都是张放的熟人。张放不知是何方神圣,刘长竟对他如此器重?”
周勃、灌婴也对张放一无所知。于是,陈平派出密探,暗中打探张放的底细。一日,刘长与张放一齐微服出行,陈平的密探在暗处悄悄跟踪。刘长与张放来到集市,一边闲逛,一边兴致盎然的交谈着。不知不觉,刘长、张放二人竟从早晨逛到了中午。刘长、张放就进了一家大酒楼,订了一间包厢,叫了一桌酒菜。刘长、张放让随行的侍卫都把守在房门外,然后他们二人独自进了包厢。
刘长、张放二人丝毫不拘束,挨个坐着用膳。陈平的密探也跟进酒楼,却被侍卫拦着,无法接近包厢。于是,密探心生一计,返身走出店外,攀上墙头,上了屋顶,偷偷贴在刘长、张放那间包厢的窗外监听。刘长、张放吃了好一会儿,张放突然冷不丁的问道:“哥,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