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连忙命人凿开墙砖,竟然露出一间密室,里面堆放了好几个大箱子。衙役们撬开箱子,里面果然装着许多银两,好些银两上面还刻印着库银的字花。王旭当即命人将这些银两收缴,并扣押了陈亮姘头。随后,王旭突击搜查了陈亮的府邸,果然搜出大量的官银。
于是,王旭派人将陈亮拘捕归案。次日,王旭提审陈亮:“库银案失窃的官银都在你家找到了,你的老相好也被我们逮捕归案。她全招了,她说藏在妓院里的那些官银都是你送的。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要说?”陈亮辩无可辩,只得低头认罪。
王旭:“那封匿名举报信也是你写的吧?明明是你自己作案,为何要栽赃嫁祸给程汉?”陈亮登时支支吾吾,不肯回答。
王旭继续对陈亮威逼利诱:“你的罪行已经很清楚了,你逃脱不了的。你最好老实交代,我还会对你从轻发落。”
陈亮踌躇片刻,咬了咬牙,吞吞吐吐的说道:“因为程汉那家伙出尔反尔,我帮他脱罪,他却没有兑现承诺、不肯付给我银两。”
王旭连忙问道:“到底何事?”
陈亮只得老实交代:
原来,程汉确实杀了吴松。入狱后,程汉偶然间听说陈亮手脚不干净,办了不少冤假错案。程汉就让家人暗中找到陈亮,许诺愿出一万两白银,请陈亮帮程汉脱罪,并约定事成之后另有一万两重谢。
当时,陈亮正在查办另外一起盗窃杀人案,那两个强盗被判死刑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陈亮就心生一计,让程汉的家人寻到那两个强盗的家人,并向那两个强盗许诺,只要他们肯为程汉顶罪,就给他们一千两白银的酬劳。
强盗的家人趁着入狱探视之机,诱劝那两个强盗为程汉顶罪。那两个强盗心想反正左右横竖都是死罪,不多这一桩,还白得一千两白银,就同意了程汉的请求。于是,那两个强盗就与陈亮串供,扛下了杀害吴松的罪责。
程汉被释放后,如约给了那两个强盗的家人一千两白银。然而,程汉觉得真正的功臣是那两个强盗,陈亮没啥作用,不值一万两白银。程汉就反悔了,事后不肯履约,拒绝向陈亮支付一万两白银的尾款。
陈亮很恼火,一时半会却又拿程汉没办法。不久,陈亮见府库守备松懈,就与几个土匪勾结,盗窃了许多银两。陈亮还心生一计,偷偷让人拿了一锭官银,藏到程汉家中。随后,陈亮写了一封匿名举报信诬告程汉,官府到程汉家中搜查,就搜出了那锭官银。
陈亮招供完毕,王旭连夜派人搜查那两个强盗的家,果然搜出约摸一千两白银。旋即,王旭提审了程汉的家人以及那两个强盗的家人,他们的招供均与陈亮一致。至此,王旭再次提审程汉。人证物证俱在眼前,程汉无法抵赖,终于承认了杀害吴松的罪状。
吴松命案与库银失窃案接连告破,代地终于恢复了平静。然而,长安方面却传来噩耗,曹敬伯病逝了。吕娥须按照刘季的临终遗言,任命灌婴、陈平二人为丞相,周勃为太尉。
然而,吕泽、吕产、审益基才是吕娥须的心腹。他们在吕娥须的授意下,不断的拉拢朝臣,巩固吕氏根基。审益基想拉拢柴武,柴武的母亲听说审益基行为不端,就是不肯让柴武与审益基结交。
后来,柴武的母亲去世。蒯通作为柴武的好友,前去吊唁,发现柴武家境贫寒,连给母亲出殡送丧的钱都没有。柴武正要去借钱办丧事,蒯通跟他说:“你只管发丧,不必借钱。”
随后,蒯通拜见审益基,说道:“柴武的母亲离世了,我特地来给你贺喜的。”
审益基不解的问道:“柴武的母亲去世,我何喜之有?”
蒯通向审益基解释道:“你以前一直想结交柴武,却被他母亲阻扰。如今,他母亲去世,又缺钱治丧。你若是赠送厚礼给柴武办丧,他一定会心存感激,誓死为你效力。”
审益基一听,立即登门拜访柴武,并馈赠了一百两黄金。许多官员、富商见审益基给柴武送厚礼,也纷纷跟风,上门向柴武献礼。就这样,柴武收到了总计约五百两黄金,把他母亲的葬礼办得风风光光。柴武对审益基心存感激,就与他结成了死党。
审益基还没高兴多久,一桩麻烦事就缠上了他。一日,刘盈在宫中闲逛,听到几个小太监正在嚼舌,说是“吕后深宫寂寞,与审益基有染”。刘盈一听,勃然大怒,立即派人逮捕了审益基,准备将其处死。
吕娥须听说以后,又着急又羞愧,又不敢亲自出面为审益基求情。许多功勋老臣也很不齿审益基的作为,都巴不得他赶紧死。审益基焦急万分,派人给柴武传信,请他相见,共商对策。柴武却拒绝前往,对信使说道:“你回去给审益基说,他的案子风声正紧,我不敢相见。”审益基知道以后,认为柴武背叛了他,对其恨之入骨。
然而,柴武瞒着众人,随即就秘密求见宦官徐甲,说道:“你深受刘盈器重,天下人都知道。审益基深受吕后宠爱,却被刘盈逮捕入狱,大家都在盛传是你向刘盈告审益基的状。倘若,审益基真的被刘盈杀了,吕后肯定会很生气,势必会拿你开刀。你最好赶紧去找刘盈,替审益基求情。如果刘盈释放了审益基,吕后肯定会对你感激涕零。到时候,你就会同时得到吕后和刘盈的宠信,享受加倍的荣华富贵。”
徐甲一听,深以为然,匆匆找到刘盈,对他好一番软磨硬泡,愣是说动了刘盈,救出了审益基。审益基出狱后,听说救自己的幕后功臣正是柴武,又是感激又是吃惊。从此,柴武与审益基的交情更加深厚了。
刘盈因为戚懿、刘如意、母亲吕娥须、审益基等人,内心十分苦楚,于是纵酒过度,年纪轻轻就去世了。发丧期间,吕娥须只是干嚎,却不见落泪。柴武就问陈平:“吕后就刘盈这么一个儿子,如今刘盈驾崩,吕后却一滴眼泪都没流,为啥?”
陈平:“刘盈没有生子,吕后对你们这班老臣心存忌惮。她心里急得不行,哪儿有心情哭泣落泪?要让吕后流泪不难,你只要向吕后请奏,请求封吕泽、吕产为将军,统领南北两军;并且让吕氏宗族都入朝为官,执掌朝政大权。这样,吕后才会心安,才会为刘盈流泪。另外,你们满足了吕后的心愿,才能免于祸患。”
柴武连忙依从陈平的计策,向吕后请奏。吕后当即如释重负,爽快的批准了柴武的请求。然后,吕娥须在刘盈的灵堂大痛痛快快的大哭了一场。
刘盈的葬礼结束后,吕娥须推举养子刘长称帝。然而,大小政令依然还是出自吕氏一族,吕娥须等人也越发膨胀起来。一日上朝,吕娥须与群臣商议,意欲封吕泽、吕产为王。灌婴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极力反驳:“先帝刘季生前曾经斩白马,与百官盟誓,不是刘氏而被封王的,天下人可共同讨伐。”
吕娥须瞬间黑脸,又询问陈平与周勃的意见。然而,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陈平、周勃竟然异口同声的回答:“先帝刘季平定天下,分封刘氏子弟为王。如今,太后您临朝称制,分封吕氏为王,有何不可?!”
吕娥须一听,非常高兴,也不顾其他大臣的反对,当即宣布退朝。陈平前脚离开王宫,灌婴后脚就追上来,怒气冲冲的质问道:“先帝斩白马而誓的时候,你难道不在吗?”
陈平从容的回道:“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与吕后据理力争,我不如你。安定社稷,保全刘氏,你不如我。”说完,陈平扬长而去。灌婴愣在当场,竟无言以对。过了不久,吕娥须分封吕泽、吕产为王,并且罢了灌婴的相权。
陈平见吕氏独揽大权,担忧刘氏江山不保,却又无能为力。从此,陈平深居简出,时常在家中静思对策。一日,张子房秘密登门造访,未等奴仆通报,就径直闯进陈平的书房。而陈平正在沉思,没有发觉张子房的到来。张子房端详了陈平一会儿,突然发话:“你是不是担心吕氏篡权,刘长有危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