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宝安大道,堵得水泄不通,张涛特意来接我,我坐在副驾驶,他神神秘秘的说道:“老王,今晚的同学会,有个特别来宾。”
我问了几遍,他都不说,弄的我有点不爽,我白了他一眼,便不在看他,末了,我丢给他一句,:“你爱说不说,屌....”
他看出了我的不快,嘿嘿的笑了:“你还记得张玲吗?”
“张玲?谁是张玲?”我立刻,在大脑的数据库中搜索这样的讯息,一片空白:“谁呀?”
“你真是贵人多忘事,以前咱们班那个班花呀,很漂亮那个,学习也挺好的,家里困难,没上高中,去上了技校的那个。”
他给我的讯息,让我加了几个关键字,在大脑里重新搜索起来:“哦哦,那个上初中,还穿着补丁衣服的妹子?”我似乎有了点印象。
“补丁衣服?她有穿过补丁衣服么?我咋不记得。”他一边开车,一边问我,嘴里嘟囔着!
他的记忆和我有些出入,他坚持说,不记得张玲有穿补丁衣服上学,我也觉得可能是自己记忆出了问题,也就不再坚持,我将头靠在椅背上,将整个身子蜷缩起来,闭着眼睛养起神来,过了一会儿,我淡淡的说道:“你这就高潮了?你我都多大了,她就算再美也快40了,还能看么?再美的女人,也是敌不过岁月的........”
“哈哈,我也没看到人,前两天,听说她出差来了深圳,王艳去接她的,说风采依旧,保养的很好,身材还棒的很!”王艳是我们另外的一个女同学,身材早已变形,透着衣服,都能看出她,那似橄榄球一样的身材。
“王艳?王艳说的你能信么?她那身材?她看到哪个女人对她来说,都是身材极好!”我闭着眼睛说着。
张涛哈哈的笑了起来,直说,王艳挺招男人的,有人就好那一口,我懒得再和他说话,便说道:“周末这么塞车,我眯会儿,到了饭店,你再叫我”,他也就不在言语,认真的开起车来。
我闭着眼睛,一直努力的回忆着张玲的面貌,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来,那张脸,像打了马赛克一般,模模糊糊,忽远忽近,倒是,她身上,那件打着补丁的枣红色上衣,却在我脑海里像1080P那样格外清晰..........
从公司到饭店,一共也就十几公里的路程,我们却走走停停,开了将近1个半小时,堵车的时候,我听到几个同学打来电话给张涛,不停的问还要多久,张涛都一一耐心的回复着。
这些初中同学,大部分学历都不高,所以很早就来到深圳打工,做的都是些辛苦工作,挣的都是些辛苦钱,他们各有各的问题,我的原则很简单,能帮的尽量帮,所以基本上,或多或少的都对他们有所帮助,金钱上的,工作上的,甚至,某个同学孩子的读书问题,我也通过人脉帮他解决了,又加上张涛经常和他们说起,我对他的帮助,说我,宅心仁厚,富庶了,也不忘记这些穷同学,久而久之得,我在他们心中有了不错的口碑,较高的威望,每次,这样同学之间的聚会,都快成了对我的歌功颂德的宴会,我提不起精神,心里渐渐的不安起来,甚至,渐渐的觉得厌倦和恶心,之前有几次聚会,我都找了些借口,胡乱的推掉,这次,要不是张涛几次三番的粘我,央求我,今晚的聚会,我想,嗯,我也绝不会出席。
所有的褒奖和奉承,就像蜂蜜水,偶尔喝上一口,会让人觉得沁人心脾,但,若喝的太多,也会坏了肠胃......
中轩酒楼,是我们经常去的饭店,主营客家菜,档次中等,因为经常光顾,也就和酒楼老板熟识起来,老板姓关,五十多岁,深圳本地人,早年移民加拿大,国外的生活,淡而无味,语言又不通,过去几年在加拿大的生活,按照老关的说法,与坐牢无异,儿女也大了,在加拿大也都有自己的事业,老关便决定和老婆回到深圳生活,因为爱吃,便开起了酒楼,生意虽然一般,他呢,却也不指望靠这个赚钱,伫立在西乡的那几栋农民楼,才是他最大的产业.......
酒楼一共三层,一楼整层大堂,二楼部分堂吃和部分包房,一楼二楼共用一间厨房,菜式品种齐全,价格适中。
唯独,将这三楼整层,分割成,大小不一的数间包房,独立厨房,独立菜式,当然,这价格也会不同,宾客受到的待遇,当然也会大相径庭。
三楼,装修清雅淡素,梅兰竹菊,服务员一水儿的锦缎旗袍,据说,每件旗袍都是为女服务员量身定制的,裁剪细致,像皮肤似的,贴在女服务员的凹凸有致,前凸后翘的身材上.....
这不,来迎接我们的咨客,笑面如花,踩在那高跟鞋上,走起路来臀左臀右,令人浮想联翩,这样的装修风格,很难会和老关联想起来,他五短身材,大腹便便,早早就谢了顶,一说话,就露出满口,烟酒过度的土黄色的牙齿,像极了岛国动作片里的猥琐大叔........
张涛,早就定好了包房,就在这三楼上,我们因为塞车迟到,同学们早已等待许久,推开房门的一霎,几个同学,正坐在包房里的沙发上泡茶聊天,看到我两个进来,纷纷起立,我双手抱拳,满脸堆笑的向大家陪着不是......
在几个同学中间,我很快,就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美女,我想,这应该就是张玲,却又不敢断言,因为这个陌生的美女,实在长得年轻,一点都不像我的同学,我倒怕是哪个同学带来的亲戚,所以,我看看大家,指指美女,又看看大家,问道:“这位美女是......”?
大家笑了起来,这时,张玲快步走上前来,向我伸出了右手,说道:“王同学,你好,我是张玲......”
看到张玲的时刻,我心里有些惊讶,岁月没放过我们任何人,我们都已经被岁月,雕琢成了中年人应有的模样,但对张玲,这岁月,却,仿佛像受贿的官员,面对行贿者,总是网开一面,张玲,一定是给了岁月很多的钱财,她那精致的脸蛋上,基本看不到一丝皱纹,齐耳的短发,让她更显的成熟干练,一套淡蓝色的连衣裙,包裹着,她匀称的身材,我不得不说,她看着,完全不像个,快年满四十的中年妇女,倒像是,刚嫁入婆家没有两年的青春少妇,时刻透露着,那么点性感和风骚........
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天生丽质吧.........!
我礼貌的伸出手来,一把握住了张玲的右手,她的手柔若无骨,细腻的像是初生婴儿的臀部,这绝不是个中年女性的手掌,我怔了怔,她却盯着我的眼睛看着,我完全没有任何防备,甚至一度想躲开她的目光,却又觉得这样不够礼貌,遂只好带着笑意,看着张玲,和她寒暄了几句。
这时,张涛哈哈的笑着,走上前来,说道:“王总,您坐在主位。”我正要开口,他已经转过身去,客气的安排着大家就坐,我却不知他是有心还是无意,他安排张玲坐在了我的旁边.......
酒席上,大家诉说着同学之间的往事,哈哈的笑着,张玲总是默默的听着,偶尔抿着嘴笑着,我发现,她的酒量似乎不错,对大家的敬酒来者不拒,酒过三巡之后,她也多喝了几杯,话也渐渐多了起来,讲了些她的往事......
初中毕业后,她的家里经济困难,家里还有个弟弟,父母希望她能早些出来工作,为家里分担压力,她虽然成绩优异,但是也没有别的选择,只好去了技校,技校毕业后,她被分配到LS市的一个水电站,做了名工人,地地道道的工人,收入不高,工作却还算稳定,她说,她自己本来就没有啥大志向,本想着能在这单位一直干到老,却没想到,事与愿违,前些年,水电站经济不景气,开始优化改革.......
岁月,似乎放过了她,但多舛的命运,倒是一直对她有些惦念,很快,她成了第一批被优化的人员,停薪留职,自谋生路,在单位久了,似乎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她都一无所知,自己结婚早,嫁了个同单位的男人,那男人天天的喝酒打牌,绝对指望不上,一时间,家里老的老,小的小,都是用钱的时候,她走投无路,四处求职,还算幸运的是,成都一家酒水厂收留了她,她就成为一名酒水销售员,天南海北的推销酒水,也算不错,她的收入也渐渐稳定起来,也就是这样,酒量也就跟着这么练出来了。
每个中年人,都有自己的一部血泪史,活着不易,生活更不易,想要过的好更是难上加难!!!
当然,这不是她第一次来深圳出差,之前因为和我们没有联系上,所以一直找不到组织。
我听完她的故事后,心里有些酸楚,遂站起身来,端起酒杯,邀请大家共同举杯,欢迎新同学的加入,我端着酒杯,说了几句肺腑之言,让她以后再来深圳,绝不会再孤单,我们都会陪着她,我们就是她的亲人,其他同学站起身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她似乎有点感动,声音有些哽咽:“谢谢大家,谢谢大家”然后,她双手举着杯,一仰头,将一大杯啤酒一饮而尽......
气氛稍显的沉重,这时,张涛跳了出来,对着张玲说道:“哎,张玲,你知道,我刚来深圳的时候有多惨么?”
大家哈哈的笑着,都知道,这又是张涛回忆往事的时候了,我示意他坐下,调侃的说道:“哎,你可别说了,你那些破事儿,我听到耳朵都起了茧.......”
其他同学哈哈的笑着,这时,王艳在旁边起哄着说道:“张玲没有听过,哎,张涛,你说吧,把你那段传奇一般的事情说给张玲听听.........”
故事还是那个故事,没有任何新鲜感,张玲倒听的很认真,刀插进张涛屁股的情节,甚至让她睁大了眼睛,捂着嘴,做出惊恐的表情.........
张玲就坐在我的旁边,我抽着烟,从侧面细细观察着她,这时,她的眼神已经有些迷蒙,酒后脸上的红晕,倒让她显的更加妩媚起来,我看后甚至有些心动,迅速移开了目光......
故事讲完了,张涛又有些哽咽,他点上烟,抽了一口,幽幽的说道:“没有老王,不对,我应该叫王总,没有王总,我哪有今天?”他拿起啤酒,将空杯倒满,接着,他双手举起酒杯,对我致意,说道:“谢谢啊,兄弟,我啥都不说了”
就这样,张涛将酒一股脑的倒进口中,这酒倒的急,不少的酒水,飞溅泼洒到他的衣服上.......
我喝完杯中的啤酒,将空酒杯放下,我觉得他已经有些醉意,便示意他少喝点,他有些语无伦次起来,嘴里嘟囔着,最后,一头趴在饭桌上,一动不动,他今晚喝的有点多,可能是因为张玲来了开心,也可能是因为别的........
这时,张玲端着啤酒,就要将我的空酒杯倒满,我有些受宠若惊,将手指在酒杯旁,轻轻地敲了几下,以示敬意,接着,我看着她,微笑着频频点头致意,她倒满酒后,抿着嘴,对着我嫣然一笑,让我心里一阵麻酥,久久不能自已.........
张涛一动不动的趴在饭桌上,他旁边的王艳同学,似乎正在安慰着他,不时的在他的耳边说着些什么........
接着,之后我怎么帮助张涛的事情,由桌上的其他同学,你一嘴我一嘴的说给张玲听,我中间几次试图打断,都没有效果,张玲听得非常认真,时不时的,对我投来钦佩的眼神,我也向她点头示意
饭局快要结束,我示意婀娜多姿的女服务生买单的时候,张涛却突然醒了,他一把夺去账单,嘴里嚷嚷着,他买单,他买单,我是极其不爱和人争执的,尤其是买单的时候,他拿着账单,快步跟着服务员走了出去,不久后,他再进来的时候,对着我们说道:“同学们,我定了家KTV,就在酒楼旁边”,我已经来不及阻止,就在大家的簇拥下,一起出了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