湍急的暗河裹着冷月盈撞向石壁，她死死攥住肖锐的衣襟。水花溅入眼中时，她瞥见漩涡深处有团幽蓝光影——竟是成群的药人残骸随波沉浮，腕间赤色丝绦如血蛇游弋。
“闭气！“肖锐突然发力将她按入水中。太子亲卫的箭矢擦着发髻掠过，钉入石壁时溅起火星。冷月盈的朱砂莲印突然发烫，那些药人残骸竟如活物般聚拢，替他们挡住了第二波箭雨。
肖锐的手掌贴着她后颈的莲印游走，在石壁上摸索着什么。随着机括转动的闷响，两人被暗流卷入狭窄水道，追兵的呼喝渐渐模糊成遥远的风声。
“咳咳......“冷月盈趴在水潭边呛出冷水，夜明珠滚落在肖锐苍白的脸旁。他的官袍早已破烂不堪，露出心口处狰狞的旧伤——那形状竟与北疆舆图上某处关隘分毫不差。
“当年粮仓起火时，“肖锐突然开口，指尖摩挲着裂开的玉佩，“我亲手斩断了吊桥铁索。“他扯开右臂绷带，那道横贯肘部的刀疤在月光下泛着青紫，“这是冷相送我的成年礼。“
冷月盈的指尖悬在伤疤上方。记忆突然闪回大婚那夜，肖锐捏着她下巴时袖口露出的疤痕，原来早在十年前，他们的人生就已被冷相的阴谋缠绕。
石洞外忽然传来铃铛清响。两人循声望去，见岩缝中卡着半截青铜莲台，莲心嵌着枚褪色的长命锁。冷月盈拨开藤蔓时，锁面“平安“二字突然渗出黑血——这分明是林氏在她四岁生辰时遗失的那把！
长命锁在冷月盈掌心微微发烫，黑血渗入锁孔时发出“咔嗒“轻响。肖锐用剑尖挑开锁芯，半枚青铜莲花坠滚落出来——与石山尸身旁那半块腰牌刚好拼成完整一朵。
“这是军机处的密令符。“肖锐抹去嘴角血渍，“当年北疆监军的调令......“
话音未落，岩洞突然震颤。冷月盈扶住石壁时摸到满手青苔，借着夜明珠的光，她看见苔藓下藏着密密麻麻的箭孔。肖锐猛地将她扑倒在地，三支铁弩擦着发梢钉入对面石壁，箭尾缀着的青铜莲饰与长命锁同时泛起幽光。
“机关被触发了！“冷月盈攥紧莲花坠，发现坠子内侧刻着蝇头小字：甲子年霜降。这正是她穿越那日的历法纪年！
肖锐突然剧烈咳嗽，肩头绷带渗出黑血。冷月盈撕开他衣袖，发现旧伤处泛着诡异的青紫色，与林氏当年试药后的症状一模一样。
“当年冷相让我试的药......“他苦笑着指向心口旧疤，“说是能百毒不侵。“
岩洞顶部开始掉落碎石，追兵的脚步声在暗道中回荡。冷月盈突然将莲花坠按在肖锐伤口处，朱砂莲印骤然发烫。青紫毒素竟顺着青铜莲花纹路缓缓渗出，在石地上汇成北疆某处山谷的轮廓。
“我知道出口了！“她拽起虚弱的肖锐，“这毒血绘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