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依恋悲伤和悲伤时分愈加浓烈的爱情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我觉得这句话是一语双关。女人因为天生对喜爱的东西有一种无可救药的占有欲,所以时常变得心如针细。而且我一直觉得女人的执拗是一种天生富有的智慧,因为好的东西,少之又少,甚至就是你爱的那个唯一。并且女人不像男人那样点一根名叫新鲜感的东西,然后关了窗,在迷蒙的烟雾中寻找最初那根烟的香气。即便在笨拙的爬索,女人的匍匐的光景指向了无以复加的黎明。是的,不是心情,也不是情绪,在这之间的是心机。

我的敏感告诉我薛琪琪最近的反应很不正常。她似乎突然对我和羽森的感情抱有支持的态度,就像现在这样,她和羽森和我已经做不成同学了,是陌生人。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从她和林书瑶无意的谈话中,从与她相关的林林总总的神态动作中,我竟然察觉到一种微妙的退让和谦和。不应该啊,她不是应该看我不爽,然后找任何可能的机会针对我,针对我们的爱情吗。

“米哈,我觉得薛琪琪最近怪怪的,你都没有发现她收敛了吗?”

“我才不关心她呢,别说你对于她的收敛很不满意。”她把手伸向我的额头。

“我没有病啦,只是她这样突然的不具攻击性使我整个人变得诚惶诚恐,像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读书真是爱死人啊,你说说看是读书让你的心思变的这么细腻呢,还是爱情?”我知道的,米哈觉得我想多了。“不过毛小亮说他好像看见刘喻的男朋友了。”

“什么时候,说啊,说清楚一点啦。”

可惜上课的铃声没有浇灭我的好奇心,我只能用传纸条的方式尽快的让自己膨胀的好奇舒坦。

[就是前天体育课的时候,毛小亮说看见有个很帅的男的来找薛琪琪,然后就坐在操场旁边的那个长凳上,两个人不知道在聊什么,似乎坐了一整节的体育课。]

[那也不见得是情侣,坐在一起聊个天就是情侣啊]

[你以为是你跟羽森啊,听她们说是杭州的呢,说是朋友你试试。哪天我考了BJ你考了杭州,记得常来看我]

[去你的]

“我发现我们班的同学都很聪明,也很体贴人。老师腿脚不好呢,就希望老师多走走,锻炼锻炼。”化学老师说着说着就走到第一座的我和米哈面前,然后目光直视,顺势拿走了米哈的纸条。幸好我和米哈都会随时消灭证据,小纸条上只有新鲜出炉的一句

[去你的]

这样好的老师让我和米哈突然意识到是不是太放任自己了,11月初马上就要期中考了,也许在这个年纪我们没有能力妥善的处理好面包和爱情。

[雨欣,米哈,你们两个孩子我觉得都是不错的,我们班也是经过考试才组成现在这样的四十个人的群体,我充分相信你们的能力。但是就因为你们的优秀所以老师不希望三年下来,对你们以后的人生道路存有丝毫的遗憾。雨欣你头不要压的这么抵,我绝对不是在批评你们,如果我是你们的同学,我肯定也希望彼此之间在枯燥的课堂时候能穿给我一些有趣的事情或者是内心的想法。但是这三年就是要枯燥的,枯燥不是急躁,烦躁,焦躁。当然更不是肥皂。枯燥这个东西有时候压抑天性,却是通向成功的必经。你们语文水平都比我好,你们自己能明白的,老师就不多说了,回去吧。”我跟米哈之所以这么喜欢化学老师,就是因为在他的冷幽默和假严肃中,我们能够看到一个长者赤诚的心,每一次的训导都因为他这颗心本身而变得严肃和发人深省。

我和米哈再一次经过的长长的走廊,这情景像极了刚开学的时候,我和米哈会兴奋的赶在上课之前去办公室问几个问题,然后像现在这样手牵手走进教室。那时候还没有秦墨,没有刘喻,没有…….总之我那时心里只有我自己。

回到教室的时候还没有整理好心情,然后厄运接踵而来。数学老师似乎今天心情不太好。同样是心情不好,岁数小的时候会显得可爱,岁数大了,像我们数学老是这样过了三十,甚至生了孩子之后就变得可恶了。我不想听她批评我和米哈的说辞,一点,也不想。

“因为是女同学所以我不指明,但我要强调不要自以为在好班就是好学生,把自以为是当自信,要是期中考试成绩下滑,我会好好跟你们谈谈的。”

“你听,多委婉的尖酸刻薄。”

“有委婉吗?比点名还不是。我只想知道是不是化学老师告旳密”

下课的时候整个人都变得莫名的恐惧和愤怒,恐惧什么,恐惧那个自由自在,敢于表现真我的乔雨欣就这样消失了吗,是乘地铁,乘飞机,乘幸福巴士去了哪个地方吗,还是像一个朝圣者一样在赶往去向圣灵天堂的道路,一路,赤足步行。其实更多的是恐惧,害怕我们喜爱的,信任的人,背叛了我们。

信息课的时候,米哈已经完全像个没事人一样了,我要把悲伤延续多久?我不知道。

“你信息课跟他好好说说话,你需要他。”我很惊讶这种命令式的建议说中了我的心。是的,米哈说的对,我想此刻没有别人比我更需要他了。

我就这样等着上课铃声响起,等着老师例行教完课程,等着我看完两个电脑中间不远处的一对情侣投来的甜蜜场景。

“我和米哈来之前,有没有人说过我和她传纸条的事情啊?”我怕自己显得狭隘,所以随便又加了一句“米哈以为是化学老师告的密,我也这么觉得。”

“我不知道。”他的回答向来是这样简短的,可我还是因为被忽略或轻视而吃了一惊。

“喂,阿齐,你打左边,我攻右边。”他把目光移开绚烂的屏幕,然后透过我去找自己的玩伴的时候,我突然心灰意冷了。

他看到了我的表情“你多心了,没事。”

我要的不只是一句在高速运行,然后勉强回应的好看躯壳。我自己为我刚才的怀疑感到羞耻,不是因为我觉得没有被背叛,而是来自羽森的冷漠和隔离,让我觉得很多事情,并不显得那么重要了。

我多想问他你是不是爱过我,我知道这会让他的爱情逻辑变得愈发复杂。也许这样的男生心里有的只是[是][不是][要][不要]。是时候让自己冷却一下了,彻彻底底的。

我径直走向米哈,跟米哈旁边的毛小亮又换回了机房位置。

“我想你了。”我哭了,米哈没有问什么。放下手中的鼠标,静静的看我哭,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好了。是的,再笨的人也看得出来,我和羽森闹别扭了,真真实实的别扭,我错了吗?我应该为了所谓的爱情退让吗?他几乎都不愿意得在我悲伤的时候多看一下我的眼睛。他不爱悲伤,我爱悲伤。莫名的,不自觉地,深深需要着的一种悲伤。所以他并不显得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