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坦然受审

见到李三,那朱公公尖声叫道:“给我上!抓住燕子李三赏黄金一百两!”

李三见此,并不躲闪,一拍大白马的脑门儿:“王子,快跑!”那马听话地‘咴儿咴儿’一声长鸣,撒开四蹄,风似的就跑走了。大队官兵挥舞着长枪短剑蜂拥而上,把李三团团围住。朱公公尖着嗓子嚎叫:“注意,别让他飞了。”

李三冲着他轻蔑地一笑,说:“放心,你三爷爷想飞早就飞了,还等着让你们围上。”

官兵一听,立刻蜂拥上前,伸手抓住毫不反抗的李三,推推搡搡把他装进了囚车。

“慢着!”

恰在此时,忽听人群后面一声断喝,又一彪人马随后而至,。

五王爷从马上下来,威严地咳嗽一声,那些官兵立时自动让开一条道路。

五王爷迈着四方步缓缓来到囚车跟前,扫一眼目瞪口呆的朱公公,厉声命令囚车跟前那个军士:“把囚车打开!”

“这个……”

那军士犹豫着,仰脸看向朱公公。

五王爷见状,暴怒地吼道:“你听见没有?把囚车打开!”

“干爹!”

此时,囚车里的李三冲着五王爷叫了一声。

“三儿啊,我的儿!”

听到李三的叫声,五王爷转身扑到囚车上,动情地抓住李三的手,忍不住老泪纵横。

“干爹呀,你老咋来了?”

“嗨,今儿下午你们那儿兴泰德烧锅的许老爷找我,说你进京投案来了,傻孩子,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回家找我呢?”

“干爹呀,俗话说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是不想连累你老哇,再说了,我到京城还有点儿未了的事情要办,所以……”

“所以,你就自投罗网来了,对不对?”

李三点点头没言声。

这时候,朱公公讪笑着,弓着身子迈着小碎步来到五王爷面前,打着官腔说:“王爷,杂家可是奉旨行事,擒拿杀害朝廷命官的通缉要犯燕子李三呐,您这是……”

“我没别的事,就是要接我这个干儿子回家。”

“哼哼,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朱公公说着,从袄袖子里掏出一卷东西展开,五王爷不看便知一定是刑部张贴出来的那份缉拿令,冷笑一声言道:“不用拿那些东西威胁我,就是皇帝的圣旨又该怎么着哇?”

“你……”

朱公公脸一红,刚要发作,囚车里的李三说话了:“干爹呀,你老就不要跟这种人再说啥了,我跟他们走就是。”

“不行啊,三儿,你知道跟他们走的后果么?”

“干爹,我知道,我从家里出来时就已经把后事都安排好了,你老就不用再为我费心了,恕孩儿不孝,孩儿要先走一步了。”

说完,李三当即督促那押解囚车的官军快走,然后闭上双眼再也不敢看那五王爷。

“三儿!”

五王爷大叫一声,伸手想拦住那囚车但没拦住。

朱公公见状,冲那官军头领使了个眼色,众军士一拥而上押着囚车扬长而去。

看着那囚车快速离去的背影,五王爷叹了口气,想自己毕竟不当政了,落配的凤凰不如鸡呀,既然劫不了囚车只能回去想别的办法了,于是,带着家丁垂头丧气返回了王爷府。

通缉了三年的朝廷要犯燕子李三终于被擒,朝廷上下立刻就轰动了。第二天,刑部大堂提审官就开始升堂问审,班头衙役分列两边,李三披枷带锁从大牢里被带了上来。跪到了堂前,提审官一拍惊堂木:“堂下所跪罪犯何人?报上姓名来!”

“草民李三。”

“什么?你就是燕子李三?”

“草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是李三。”

“抬起头来!”

李三直起身子,仰起脸看着提审官。

提审官一愣,早就听说民间有个侠士燕子李三,曾经盗过直隶总督府李鸿章的官印,帮助义和团打退过八国联军洋枪队,带领老百姓哄抢过漕运码头粮食仓库,以他为蓝本的评剧《大闹骡马市》更是唱红了京津冀三地以及长城内外。哈哈,原本以为这个燕子李三必定是五大三粗匹夫一个,可眼前的燕子李三竟然是个白面书生,肯定不是真的。想到此,提审官又‘啪’地拍了一下惊堂木。厉声叱问:“大胆刁民,竟敢冒充燕子李三,你可知罪么?”

李三听了微微一笑:“草民就是燕子李三,并没冒充哪一个,何罪之有呢?”

提审官见李三一副从容淡定的神态,大为不解,语气缓了缓,问:“既然你就是真的燕子李三,那么杀害朝廷命官朱氏兄弟一案,就是你做下的啦?”

“一点没错,我李三一人做事一人当。”

“好!”

提审官又是一拍惊堂木:“那么,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杀那朱氏兄弟呀?”

李三微笑作答:“因为他们鱼肉乡里,专门欺负老百姓。”

提审官大怒:“那朱家兄弟乃是朝廷命官,在市场收税也是职责使然,何来鱼肉乡里,欺负百姓一说?”

李三仍然面带微笑答道:“草民也知道公民经商交税理所应当,可那税收要是比老百姓收入还高,不是横征暴敛欺负人是干啥呀?”

“这个……”

提审官一时竟被李三给问住了。但随即想到宫中朱公公送来的大包金银珠宝,立刻一拍惊堂木,怒道:“大胆刁民,杀害朝廷命官还敢百般狡辩,你可知道你此番该当何罪么?”

李三听了,并不惊慌,又是微微一笑,淡然答道:“当然知道啦,推出午门,斩首。”

说完,面不改色,乐呵呵看着提审官,好像那即将斩首的不是他而是旁不相干的什么人。

“你……”

提审官审了半辈子犯人,还真没见过李三这样儿的,面对死亡竟然如同做游戏一般。当即被气得胡子乱颤,手脚冰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歇斯底里命令班头衙役:“把这个燕子李三给我押进死囚牢,先饿他三天不给饭吃!”

“嗻。”

几个狱卒过来,拥着李三去了死囚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