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星期来临,许久没动静的学生会,终于招新。FK街舞团身为一个民间组织,特意将招新安排在这一波,和学生会一起,显得特别正式。
夭夭以后可能要忙死了,但她坚决不愿辜负自己的舞蹈才华。
“什么公平公正,简直就是选美嘛!”她嚷道,“哗啦啦上去8个人,7个都比我漂亮,可那舞跳得呀——比机器人还僵硬……总共招三个人就三个都是美女,还说什么看技术选人……”
她一口咬定FK街舞团以貌取人,以掩盖她技术不到位的事实而且,伊梦能凭着一手三流琵琶水平进了院文艺部的民乐团——这就充分说明,以貌取人的地方比比皆是。最终,她进了院文艺部的舞蹈团。
招完舞蹈队员,FK的乐队又开始招人。
我拉她们溜进李坤面试的教室,在后排坐下来。一个留浅金色蘑菇头的男生正说:
“你会什么,弹一下。”
站在上面的李坤定定神,弹起《爱的罗曼史》。
他那天借的吉他很新,灯光下,琴面上泛着柔和的亮光。
“怎么样?”我问旁边三人,“很好听吧?”
“嗯……像那么回事儿。”袁诺口中念念有词。
“比上一个好。”夭夭说。
“曲子写得不错。”亭亭说。
“喂!”我捅捅旁边的袁诺,气急败坏:“你们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听?!”
“在呢!”袁诺“嘘”地一声,“别吵!好像又要弹了。”
只听金蘑菇旁边的一个橄榄头说,“……你要知道,吉他手是乐队很关键的一个位置……我们不能让自己的能力仅仅停留在技术层面……你会弹唱吗?”
“弹仓(第四声)……”
“就是边弹边唱。”
“哦,我知道。”李坤说着,把吉他又往怀里搂了搂。亭亭和夭夭在一边笑道:“看他那一口赣普怎么唱普通话。”
“我仓(第四声)个……《勤非得已》可以吗?”
橄榄头耸耸肩:“当然可以。”
一段前奏之后,他开始了。
“难以忘记初次见你
一苏昂迷人的眼津
在我脑海里
你的森影挥散不去
握你的苏昂艘感觉你的温柔
怎的有点透不过气
你的天怎我想怎惜
看到你艘委屈我会桑心
唔哦~喔哦~”
叹词之后,他停了口气。
“唱得太烂,唱不下去了。”夭夭说。
“紫怕我——”
他突然加快吉他节奏:
“自己会爱桑你
不敢让自己靠得太近
怕我没森么能够给你
爱你也需要很大的勇气
紫怕我自己会爱桑你
也许有天会情不自禁
想念紫让自己苦了自己
爱桑你是我情非得已
森么原因
我竟然又会遇见你
我怎的怎的不愿意
就责样陷入爱的陷进
唔喔~
紫怕我自己会爱桑你
不敢让自己靠得太近
怕我没森么能够给你
爱你也需要很大的勇气
紫怕我自己会爱桑你
也许有天会情不自禁
想念紫让自己苦了自己
爱桑你是我情非得已
爱桑你是我情非得已
……”
——这和我听过的原版节奏完全不一样。他越弹越铿锵有力,歇斯底里,像面对一场无比悲壮的失恋。
“孩子最近受打击了吧?”亭亭吃惊地问我。
我告诉她们,这可能是李坤前段感情失败造成的后果,所以越唱越伤心,就像唱自己。
“可怜的娃。”夭夭连连摇头,“上段感情那么刻骨铭心,难怪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你。”
“是啊,我会给他时间的。”
“这样看来……琴艺确实不错嘛,”一曲结束,袁诺由衷地赞叹,“好吧,我承认他还有个优点。”
“Metoo,”亭亭说。她突发奇想:“哎!他收不收徒弟呀?让他教我们学吉他吧!”
“我也去!”袁诺说。
那次招新,李坤大获全胜。据说乐队说他“能把最初级的曲子弹得出类拔萃,这也是一种能力的体现”,还说他有点“摇滚范儿”、“创作力”。
我给他送去祝贺及两个好徒弟。李坤大概是高兴坏了,答应免费教她们。
夭夭本来也想学,可是考虑到加入舞蹈团以后经常要练舞,终究作罢。而我虽然欣赏李坤的吉他,但考虑到自己是以“中国古典”标签为荣的,也没有去学那外国人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