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一百零九回乱云山六小造反泰安城七贤护救

第一百零九回乱云山六小造反泰安城七贤获救

哈密嗤率手下人退走,高承辉兴高采烈地接了七大贤,多日来的辛苦努力终於有了成效。可怜七个高人一个个眼神痴呆、面色苍白、无精打采,像是中了剧毒,陶英一见恩师如此惨相,悲从心中来留下眼泪。存孝走过去仔细瞅了瞅,觉得有异,频频摇头说道:“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可能是我师弟的杰作,陶兄弟快些取水来!”有人递过水,他从囊中取出一包药粉,倒入水中调匀,用方巾沾湿抹在一人脸框上,过了一会,揭下一张面具,此人竟然是个假的!再如法炮制,又揭开六张人皮面具,七人依然是契丹兵士易容後冒充的,技术高超实在是登峰造极、惟妙惟肖,令人叹为观止。泰山派全体辛苦了十数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是中了他人的诡计。掌门言道:“哈密嗤实在不简单,装模作样假戏真做,到头来还是被他骗了。离最後期限还剩下两天,一无线索二无对策,想救出人质谈何容易,只好交出《玄功》及《神械》两部真经了!再设法筹款七十万两白银,无论如何七位大德是丝毫不能受损的,众位兄弟随我回转吧!”事到如今众人也是垂头丧气、心灰意冷,对哈密嗤咬牙切齿、岂奈他何!阿纪告知存孝受了毒镖,承辉大惊硬是扯开包扎看视,大惊:“毒未刮尽。贤弟也太大意了!快些把匕首给我!”就要替他刮骨去肉。存孝嗫嚅不语,承亮说:“掌门不必着急,还是我来吧!”他也有匕首。陶英笑说:“还不是被你一双宝贝儿子硬借走了!”掌门急问:“此话怎讲?”

昨天下午四人急匆匆赶回总舵,汇报先生,公输怀自责:“哈密嗤故意散布消息泄露情报,引人入壳,是我不察误入歧途,责任在我,四位鞍马劳顿,先去休息一会,掌门有令,明日中午赶到六十里外的磁窰镇执行新的任务!”四位出了议事厅,就听见公输华在训人:“自己说这几天连着外出去玩,你们两个做姐姐哥哥的领头,该不该受罚!”承亮的女儿高门綉、公输才的儿子公输忠良正在面壁思过,不敢做声。不料高承亮的二儿子高门锦年方十岁走过来说:“大妈妈不要生气,孩儿初来乍到,哥哥姐姐带我出去玩了,错在我身上,孩儿愿罚!“说着扑在地上褪了裤子露出小白屁股;高门龙高门虎过来:“伯母不要生气,溜出去玩儿是我弟兄二人主意,不关哥哥姐姐的事,更与小哥无关,要罚就罚我弟兄二人吧!”也趴下认罚,才女又气又好笑,脸一沉假意怒道:“你以为我不敢打你麽!”吓得阿纪的儿子陈豪赶忙脱了裤子,趴在门龙门虎身旁喊道:“伯母不要生气,都是小侄不好,缠住各位哥哥姐姐去玩,错在我一人,请伯母责罚侄儿!”阿纪、存孝四人见地下四个白生生的小屁股,大加赞赏,四个小子加起来才三十六岁,竟如此义气豪爽,长大了定是大英雄!公输华只好见风使舵:“好了好了,都起来吧!练武之人不可贪玩偷懒,明日不可如此!”四个小子起来齐声说道:“多谢母亲、伯母开恩”却不说不敢了或者说明日不出去了。

小子们一见施存孝,叔叔伯伯地叫个不停,门龙门虎缠住他先拍马屁:“五叔大度豁达,最是疼人。”存孝一愣:“小子,想说什麽就直说吧!说得如此肉麻我却害怕。”“五叔有一对匕首,吹毛断髪削铁如泥对不对?”“是的,不错!”二小子嬉皮笑脸:“想跟五叔借两天玩玩,不会不肯吧!”存孝摇头说:“不行不行,兵器岂是小孩子玩得的!”小弟兄一见存孝不肯,一个跳到他背上,一个抱住他双腿,不让他挪步,死死地缠住不借不行。存孝不是不肯而是不敢,怕他们出纰漏闯祸。小子一看软的不行,手往腰里一插、瞪起大眼发横了:“五叔,你无情,休怪我弟兄无义了!”大闯一愣:“你们想干什麽!”“五叔不是有个小弟弟吗?”“是啊,比你们小四岁。”“那好,下次来了我们非但不跟他玩,还要揍他!”存孝大笑:“你敢!大不了跟这两位小哥哥玩!”不料高门锦说:“我也不跟他玩!”陈豪更横:“我还要揍他呢!”阿纪怒道:“畜生,你发昏了!敢这样跟五叔说话!”陈豪顶嘴:“谁叫他小气不借刀的!”阿纪气得要过来掌嘴。门龙门虎说:“纪叔休得生气,豪弟说得不错,想当年……”几个大人捧腹大笑,尕玉仁笑得打颤:“小鬼,他还想当年!”二小子越发来劲:“二婶有所不知,当年我弟兄出世,哪个不赏金赐银,二位舅舅一赏就是两个金元宝,纪叔纪婶赏了一块金砖说是打副金项圈,只有五叔花了两文钱买了两个拨浪鼓,我们还冲他痴笑了半天,亏大了!”大人笑得前仰後合,连先生都笑得直不起腰。存孝无奈:“小子,罢了罢了,五叔得罪不起你们,不过要小心些,切莫伤了自己,不然掌门师兄面上不好交代!”二小子得了匕首微微是诺,喜得当下朝存孝磕了三个响头。

众人听了也笑说二小子有趣,只是不知他们要匕首何用。到了磁窰镇,听说哈密嗤已经率领大队人马往泰安而去,承辉心中一凛,乱云山总舵防守薄弱只有几个女弟子当家,恐有不测。急唤欧阳秋率虎先行,余下人等火速回山。走了半程,只见远处空中升起三支火箭,这是预先约定的求救信号,紧接着又是三声号炮,这是金人的了,看来前方定有大战,於是催马加鞭,往泰安城赶去。行不多远又是三支火箭直冲云霄,同样也是紧跟三响号炮,双方都在催援兵,十万火急之下,人人当先个个奋勇,看看就要到了,又是三支火箭腾空,恐怕已到生死关头,听得见刀剑相击,看得见刀光剑影,战场就在泰山酒楼门前,无数金兵围住当中一堆人,中央四个和尚三个道士,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坐在地上围城一圈,各伸出一掌贴在前面一人的肩井穴,看来内力受阻气息不畅,七人的坐势正是天下第一大阵《天罡北斗七星阵》,练成了驱毒伤愈,功力恢复;不然走火入魔,经脉寸断。外层护法的竟是六小,高门綉、公输忠良、高门锦、高门龙、高门虎与陈豪,再外层是方玉莲、高承丽、公输华、尕玉仁四头雌老虎,与八个江湖高手杀成一团,四女杰以一对二杀得难分难解,外圈十二个年轻道长、二十四把剑与几十个金帮巴图鲁拼命。

最外边一圈是丐帮一二百弟兄对无数的契丹士兵,丐帮兄弟陆续赶来,契丹兵层层涌上,只杀得尸体遍地血流成河。哈密嗤大兵到了力量大增,眼看就要得手,千钧一发之际,半空中一虎扑来当场抓倒几个,欧阳秋手舞七宝刀正要冲入重围,哈密嗤率领的众将围住厮杀,小子大叫大嚷,通知里圈人救兵到了,泰山派弟子十四人加上陶英阿纪,外加十六个僧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顿时战场形势翻了过来,契丹兵虽多,武功平平,怎禁得如此惨烈的杀戮,地下如同下了一场血雨,人就踩在尸体上交锋,和尚直念“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道士直呼:“无量天尊,罪过罪过!”嘴里念佛手里杀人,没办法,你不杀他他要杀你。承辉等人专找江湖高手、金牌巴图鲁厮杀,尽量减少内圈压力,毕竟里边有嫡亲骨肉,就是再猛烈也不该叫孩子们加入,他哪知今日杀伐全是六小造成,说出来惊心动魄,前无古人後无来者。

天色已晚,哈密嗤还不想收手,花了无数心血才虏得天下闻名的七位大德,过了明日就能要挟泰山派、孔庙交出《九玄真经》,到手七十万两白银,听说今日之事全数坏在六个小鬼手里,恨不得将他们大卸八块,哪肯甘心了结。高掌门知道天罡北斗七星阵要花七个时辰,也就是说要到明晨日出卯时才能收阵,哈贼不停己方就不能收手。於是双方点了灯笼火把,再夜战一场。承辉朝公输才、阿纪招呼一声杀进内圈驱走八大高手,救出六小,三人杀出重围,护送到丐帮老屋,走地道回山,与四代弟子及先生师母回合,免却後顾之忧,再复入战场。眼下正当酉时,到明天早上还有四个时辰至多,不知还要死多少人,己方虽说无人阵亡,伤了好几个,尕玉仁伤了右臂已经不能拿剑,还有三个道士四个和尚,丐帮弟兄死伤几十个,要赶紧结束战斗。於是叫过欧阳秋与邱建荣,低声耳语了一阵,二人领命而去,转身加入战团,发疯也似地见人就砍,招招杀着,引起敌方注意,承明、承亮、公输才、阿纪、存孝、陶英会意,猛然杀伐,掀起一阵高潮。

果然哈密嗤见战场形势起了变化,闪出隐蔽处现场指挥,不料二人一虎从人头上跳过恶狠狠地扑来,夜色苍茫中他还浑然不觉。人虎到了面前为时已晚,老虎一口咬住他一条大腿,哈密嗤大叫救命,失去了主帅威仪,其实老虎识得虎孩的手势言语,只咬到棉裤带一层皮肉,并不伤及他性命。二人一前一後护着老虎回到承辉身边,此时敌兵一见主帅被擒,也停止攻击,静听决策。掌门下第一道令将哈密嗤绑个结实,四名弟子持刀严守,回头请过少林寺武僧广行、广簿:“请问大师来时方丈是怎麽说的?”二大师言道:“抓到主持这次阴谋之人杀无赦!”哈密嗤听了瘫倒在地,众人闻到一股骚味,他吓得尿都撒出来了;二命女弟子退下,嘱咐饭店速备素斋荤菜,招待参战之人轮换用餐;三是救死扶伤安排住宿。哈密嗤之事暂搁一旁,金营中如有人乱说乱动立刻将哈贼乱刀砍死。

夜深了,寒风刺骨,金营中人饥寒交迫,眼见饭店里热气腾腾川流不息,泰山派中人轮换吃喝休息,自然不会招待敌方,主帅被擒不知什麽时候才能有个结果。有个江湖客忍无可忍找上门来理直气壮:“你们到底什麽时候放人?欺负一个手无寸铁之人算什麽英雄?谁是头儿?出来说话!”高承明走出:“这点工夫就沉不住气了!你们无故暗中虏了人质关了半个多月,泰山派救了你们还要大动干戈,硬要枪回去,杀死这麽多丐帮弟兄,天一亮苦主到了,你们找帮主刘大侠理论吧!”来人还要强调,被欧阳秋一把抓住扔到门外,嘴里骂骂嚷嚷:“吵你个头!看你也是个江湖好汉,怎麽认贼作父,残害正道中大德,被人指着脊梁骨骂,连祖宗都蒙羞,趁早滚吧!”江湖人被骂得羞愧难当正要发着,虎孩一个呼啸,冷不防猛虎扑来,一下子咬住屁股撕下一块皮肉,当场昏倒被同伴救走。

二月天,卯时天还未大亮,七位大德已渐渐醒来,先是头上冒出丝丝白气,越来越浓,马上就要出关,泰山派自上而下所有弟子伙同武僧、道士,紧紧地围在周围,此时正是紧要关头,不能有半点差池。忽听一声号炮,南北二路各来了一支人马,众人紧张起来,掌门急令欧阳秋。邱建荣各阻一路,若有反抗杀无赦!建荣阻南路,来人是丐帮帮主刘长坤大侠与罗长老率临三百丐帮弟兄,建荣喜出望外,对他悄悄地耳语一阵,绕过人墙去迎北路人马解围,北边来的是三百金兵,为首一人竟是一个女真小将,十六七岁,要问他长得什麽样子,就看欧阳秋得了,一模一样几乎是孪生兄弟。刘大侠与邱建荣大吃一惊,连虎孩自己都傻了。倒是欧阳秋先发制人:“呔!你是什麽人,胆敢冒充小爷模样招摇撞骗,不要走吃我一刀!”建荣大惊:“秋兄弟小心!”他的本意是恐他二人真有关联,误伤哪一个都是悲剧。不料来人甚有见地:“慢来慢来!要动手不迟,你这南蛮姓甚名谁,为何扮我模样在此惹是生非!”“我叫欧阳秋,生在中原长在东北,泰山派弟子,你是何人到此作甚?”“我叫萧天鹏,西域阿拜疆人,来此找一个名叫公输才的人!”虎孩说道:“他是我师叔,找他有何贵干?”萧天鹏恶狠狠说道:“找他报仇,他杀了我师兄完颜廷烈。”邱建荣上来说道:“不错,是我四师兄杀的,不过你不是他的对手,听我良言相劝,哪里来哪里去吧!”来人固执:“不行,打不过也要打,我师父马上就到,谅他插翅难飞!”刘帮主见他纯厚,倒有三分喜欢,走来说道:“大孩子,你一心为师兄报仇无可非议,只是你本事不如人也是枉然,你与我先走上几招,胜了我再去找他,倘若连我都打不过,就省得丢人现眼的了!”“好,就依你!怎么个比法呢?”刘长坤指着他身後一株枣树说道:“你看这棵树是真是假?”萧天鹏走过去摇了摇纹丝不动:“是真的,你待怎样?”刘掌门站了桩:“你看好了!”说着双掌朝前平推,带起一阵狂飙,“咔嚓”一声碗口粗的枣树拦腰断了,建荣虎孩齐声喝彩:“好一招《亢龙有悔》!刘大侠的《降龙十八掌》越发炉火纯青了!”啸天鹏惊呆:“罢了罢了,我不是你对手!不过我师父比你厉害多了,我还有事,要去找哈密嗤先生,就此别过!”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