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武掌门传共振功高承辉走东南方

第四十二回武掌门传共振功高承辉走东南方

公输华亲自送婆婆杜红英、太婆婆回太湖高家庄,思女心切大年三十赶回乱云山,拜见掌门、父母,将西北行的经过禀告,泰山派上下兴高采烈、张灯结彩,一来庆贺二弟子高承亮在西北大显身手,建立了西北分舵,壮大了泰山派在江湖上的威望,二来庆祝新年。泰山派建派已经整整六年了,日趋强大蒸蒸日上。武掌门今年五十有七,弟子均不同程度得了师父真传,便考虑继任掌门一事,将心中所想同先生讲了,先生欣然认同。翌日宣布泰山派第二任掌门由高承辉继任,考虑到掌门不可在总舵死守,要闯荡江湖历练,亲身体验民间疾苦、武林风险,留守弟子中必须有人代理掌门,就选公输才,故而即日起二人同跟师父练共振功,这也是泰山派与众不同之处,采用双掌门,所以继任之人在人品道德上自然是要上上之选。高承辉公输才都是无可挑剔的。

习共振功第一步要精通江湖各派的武功,包含内力、拳术、掌法、器械、绝技五大种类,二人基础扎实聪明伶俐,一教就会还能融会贯通,如要精通则需坚持不懈持之以恒的刻苦练习,不似掌门经历大小战役无数,经验老到。俗话说“功到自然成”,三个月下来已经卓有成效,第二步是练功也用了三个月,最后才是发功,只用了两个月就告成了。

东北高承明、西北高承亮都有飞鸽传书到来,两处形势大好欣欣向荣,更加激发高承辉欲暂离师尊行走江湖,像大师兄二师兄一般建功立业,得到掌门、先生大力支持。遂拜了恩师义父及先生,话别众位师弟下山,先顺路走太湖高家庄拜别母亲、二位伯父母,再给老太太请安,王老夫人不同二位老嬷嬷,江南的水土十分地适应,简直乐不思蜀情愿老死江南。

承辉单人独骑行走在运河边的官道。江南九月小阳春,秋高气爽,万里无云;路上人来车往,熙熙攘攘;路旁柳槐垂杨,鸟语花香;运河里舟楫无数,渔歌对唱,好一派江南风光。遵照恩师嘱咐先到杭州替师父祭奠张顺师叔与林冲师伯。这一天到了杭州,宋高宗建都杭州改名临安,如今已是第五个年头,现在是绍兴元年,虽说战事连年不断,前方战斗激烈,后方倒也歌舞升平,一片繁荣。西湖边游人无数,湖上叶叶扁舟,承辉虽觉得西湖风景优美,但不及家乡太湖辽阔,走马看花到了南山,进了涌金门。老远就听见鞭炮齐鸣,看到烟雾缭绕,近身一看是一座新庙落成,红墙黄瓦供斗飞檐,小小的院墙一块匾额“张顺庙”,院内火烛闪闪香烟腾腾,小庙双开间门面,塑了浪里白条张顺神像,真人大小彩塑泥胎站相,一身文人打扮,头上青色万字巾,身上一袭白色直缀,腰中一根丝涤,坠两枚玉佩,脚下软底便靴,左手一根横笛右手一本线装书,彷佛八仙中韩湘子再世,同先前精赤上身口中含刀的形象天壤之别。庙中有不少前来朝拜瞻仰之人,内中有一年轻人,受人簇拥恭维,他就是建庙的东家。承辉在神坛前三跪九叩,口中念念有词,虔诚至极,完了捐五十两维修装金功德,再四处看了一番正要离去,身后有人唤:“壮士请留步!”承辉转身:“是贵庙东呼在下麽?”“正是小可,阁下仪表堂堂,出手阔绰,一片虔诚,请问尊姓大名,是否与神祉沾亲带故?”“不沾亲,带故!是在下恩师的的弟兄,奉师命前来祭拜,在下免尊姓高名承辉,庙东如无指教,就此告辞!”“领教了,前途珍重,请!”承辉拱了拱手:“请!”离庙上马直奔六合寺而去。先拜方丈都玄长老,回报乱云山上泰山派的点点滴滴,垂手聆听训示。大和尚听了喜不自禁:“善哉善哉,难得都力一番作为,功德无量!回去对你师父言道,不可贪恋红尘,不要忘了回归本寺,阿弥陀佛!”“遵命!”辞别方丈到后山祭拜师伯,还未到林冲坟前,见有人在坟头上香点烛,化纸锞冥钱,承辉惊讶,近前一看正是青年庙东,不期都是同路人。承辉拜了师伯师母,就同庙东在墓前席地而坐自我介绍。庙东名叫陈茂纪,海岛流求(现台湾)泰雅族人,承辉觉得奇怪,流求距大陆内地甚远,交通不便且不必说,文化交流也不兴时,何以知晓水泊梁山张顺其人而且特地来临安建庙真是匪夷所思。于是阿纪(小名)就讲述了以下的内容。

流求岛中部唯一不临海的地区,居住了一土着族群,陈欣荣就是族中杰出的代表,脑子聪明胆识过人,年轻时就在沿海一带经商,近者大陆临海城市,远者爪哇岛附近诸岛国,名望不小。长年累月在海洋上漂泊营生,对倭寇抢劫深痛恨绝,有一好友秦风乃朝廷驻澎湖水师衙门副将,交情不浅,各自的夫人临产时便指腹为婚,陈欣荣生了一子取名茂纪,小名阿纪;秦副将生了一女取名赫男,秦家武学渊源,小姐从小耳濡目染,不喜针奁只爱刀枪,秦氏夫人不喜这门亲事,将门虎女岂嫁岛内番人,大有退婚之意。陈欣荣是个不甘落后之人,怎肯自己儿子看泰山家脸色,于是茂纪八岁时便由乃父送入福建莆田少林寺习武,一十二年后,十八般武艺无一不精,出类拔萃,成了南少林俗家弟子中的佼佼者。武功是配得上秦小姐了,夫人还是不喜,只口不谈婚事,阿纪听得秦夫人说老家是浔阳江小孤山人氏,同梁山泊浪里白条张顺弟兄是同乡,而且还有点沾亲,年前回家省亲路过临安涌金门祭拜过张顺,常常暗自流泪,说道庙小,又是赤身露体,世上哪有赤膊神仙的?阿纪暗暗记下,不敢向家里要钱,三年中风里来浪里去,为客商水上护航,攒了千两纹银,到临安建庙,并请画工划了若干图纸,带回澎湖,大拍岳母的马屁,希望能允了婚事,也是小子的一片诚心。当地人说六合寺后山还有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的墓地何不前去祭扫?阿纪一想也对,回去说与岳母听,说不定锦上添花,于是就有了眼前的一幕。

承辉听了哈哈大笑,连声夸他不简单,小子有些缅甸,悄声问道:“这也算不简单吗?”“当然算得,男子汉想做的事,放手大干,即使不成功也是光荣的!”“多谢指教!”阿纪要回澎湖,承辉要去福建,好长一段路是同路,六合寺山脚下就有渡口,过了钱塘江就是萧山县,晚上到了越州。南宋建炎四年,高宗驻跸越州,翌年改年号为绍兴元年,升越州为绍兴府,府治设山阴,辖山阴、会稽、诸暨、萧山、余姚、上虞、嵊县、新昌八县,绍兴府就成了一个热闹繁华的所在。文人墨客在此留下的瑰宝甚多,因为当地所酿的黄酒最为有名,国号改了酒也易名为“绍兴酒”,茂纪最喜饮此酒,视之如命,当晚就邀承辉在客栈对面的“神仙居”对酌。二人进了酒肆,好大的酒楼!八开间门面,上下两层,座无虚席,进门迎面一副对联“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承辉看里边饮酒之人文士居多,不是吟诗作对便是笙歌弹唱,下酒菜千篇一律,当地的茴香豆、乳汁香乾、盐水花生、贡瓜、四角菱、乌乾菜等冷菜,纯粹是品酒意不在肴。阿纪叫了四壶酒,加饭、元红、善酿、香雪,都用锡壶装了十分雅致,承辉尝了果然甜润爽口,不似高粱大曲烈性霸道,不会喝酒之人自然钟情,喝多了有些晕眩,竟然伏在桌上睡着了,阿纪量大,自得其乐,自斟自饮,也喝了个酩酊大醉、不省人事。等到酒醒结账已是深更半夜,承辉扶着阿纪蹒跚地走回客栈,开了房门,见窗户大开,随身行李不翼而飞,四处寻找不见踪影,敢情遭了贼了,赶忙唤醒阿纪,小子倒在床上傻呼呼的“好酒好酒”乱叫,点了他“人中”穴才慢慢醒来,听道失窃他也急了,掌灯四下照看,发现山墙上多了一支梅花,一根树枝五朵花瓣,手指摸了摸粉迹脱落,是贼寇用粉拍子拍上去的,行窃之后还留下记号说明不是一般小蟊贼,恐怕属于江洋大盗一类,不然不敢如此猖狂。叫了店家过来,老板叫苦连天,住店的客官遭窃也不是首次,受害的也不是一个两个,蒙冤的客栈联名上书绍兴府,府里派了大批巡丁捕快,夜里巡逻,偶尔也碰到几回,怎奈贼寇高来高去武艺高强,巡捕死了几个却拿他不住。这一吵闹折腾,惊醒了住店的客商,果然遭殃的还有几个,幸好无人伤亡,天一亮报官。

承辉初涉江湖,临来时先生传授了一些经验,贵重东XZ在身上,只损失了二十辆纹银及几件衣裳,阿纪惨了,包裹里有十几幅小庙的图画,盗贼得之分文不值,对他来说是价值连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还是承辉冷静,劝他安静下来,再住一晚上,白天睡觉,养精蓄锐,夜里守株待兔,抓住盗贼或许能追回赃物。是夜,虚掩了窗户,二人躲在一边,亥时时分,几个黑影从房上跳入天井,用刀撬开窗户,被阿纪一把拖了进来,贼人一招《双丁开山》推开二人,举刀就砍,冷不防被承辉重重地点了肩井穴,愣在房中,连忙点灯,将贼人捆了个结实,店小二大呼小叫:“逮住了,逮住了!”老板同众人陆陆续续赶到二人房内看盗贼,阿纪将贼人板正跪着准备审问,突然从窗外飞来一支钢镖,正中贼人咽喉,当场气绝,阿纪承辉随即飞出窗外,只见屋嵴上三个夜行人一声吆喝:“风紧,扯呼!”一熘烟地逃了,奇怪的是贼寇不向黑暗方向逃窜而是朝光亮处奔去。二人紧紧追赶,追到一座树林,前面有十几个蒙面同伙接应,四周插着火把,手持兵器有恃无恐地截住二人,厉声喝道:“什麽人如此放肆,不想活了吗?”“不想活的是你们!胆敢盗窃咱家的东西,不将包裹归还,一个都走不了!”阿纪最关心他的图画。“盗贼仗械乃是匪,快快放下屠刀,不然罪孽大了!”承辉宅心仁厚还想说教。“老子杀了你罪孽大不大!”一匪举刀砍来,承辉侧身让过出手就点,群匪一惊,大喊:“小子会点穴,并肩子上啊!”盗匪中有八人使刀、六人用剑、二人护手勾,一人八棱锤,一见二人赤手空拳,各举兵器狠狠杀向二人。阿纪不慌不忙,施展“擒拿手”见什麽抓什麽,莆田少林寺同河南嵩山少林寺素来有“南拳北腿”之称,茂纪已得南少林拳法真缔,脚下罗汉步,躲闪腾挪,兵器休想沾得了身,一对碗大的拳头虎虎生风,掌上丝丝有声,十根手指活脱鹰爪,揣中倒地不起,拍上鲜血狂喷,抓住伤筋断骨,不一会倒了一地;承辉在人群中穿梭,如入无人之境,看准一贼瘦小些,点中昏睡穴,左手擒住他后颈,右手频频点穴,左挡右点,群匪见他以同伙当盾牌,不免投鼠忌器,心中一犹豫就被他点中,一匪横刀一噼,承辉手推“盾牌”一挡,身体一缩,盾牌帽子被砍飞,露出一头青丝,敢情是个女匪,急忙扔掉,赶上一步,点了挥刀的贼寇,如法炮制,转眼之间站的站躺的躺,只剩下两个使护手勾一个拿八棱锤的还能动弹。三匪心中有数,今日大概在劫难逃,背靠背地严阵以待,乾脆去了头套露出本来面目,承辉一见明白他们是何人了,喝道:“我知道三位是延安府三贼,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上一辈的仇恨今日一并算了!”“我们与二位今日无怨往日无仇,盗了阁下的财物,加倍奉还就是,何苦要赶尽杀绝呢!”“胡说八道,但年扬州告老还乡的徐老将军不是命丧尔等之手吗?死有余辜,今日还想逃生,做你的大头梦吧!陈兄,上!”说着脚尖挑起地上的单刀倏地飞向贼寇的门面,指风直点腹部中庭、鸠尾、巨阙诸穴,贼人忙舞动护手勾护住上三路,下盘空档,承辉一招《拐子连环》,扫荡双腿,只听见“啊呀”一声侧身栽倒,正好砸在自家人的锤头上,肉头岂能与铁头相撞,“咚”的一声,头颅撞破,鲜血脑浆流得一地,眼见得不能活了。二贼大惊,一个愣神被阿纪一招《黑虎掏心》,口吐鲜血往后跌出几丈远,倒在一株火把上,身上着火满地乱滚,看看滚不动了,烈火熊熊活活地烧死。剩下一个吓得胆战心惊,转身想逃走,承辉一脚踢出一支护手勾,砍中小腿,扑地倒了,果然一个都走不了。

一场血战大获全胜,地上倒了一摊,除了死去的几个,其余的也不敢熘走,阿纪强行搜查,找出不少银两,只是不见图画纸,拷问了几个贼寇都闭口不说,阿纪急了,在三个恶贼身上施了“分筋挫骨手”,疼得三贼杀猪般的鬼叫,阿纪喝道:“再不说捏断尔等的琵琶骨!”琵琶骨一断武功尽失,连常人都不如,吓得屁滚尿流,终于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