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呀!头快出来了!”主刀医生大喊。
“啊!!!”手术室里面的产妇惨叫着,面色涨红,大滴大滴的汗珠顺着额头往下流,手死死抓紧洁白的床单……
“哇!哇哇哇!啊啊……”随着娃娃出生时的哭声,产妇虚弱的笑了一下,终于放下心来。
“是个小棉袄,”娃娃的脐带被剪下,被护士抱去擦拭,完成健康检查与评估后把我送回妈妈身边,娘俩头贴着头,妈妈放心地睡去。
相较于手术室内的和谐的气氛,手术室外就相对比较沉默了:“怎么是个丫头片子?”爷爷没好气道。爸爸也叹了一口气,看上去很是失落,他们见妈妈和我也快岀来了,就先回病房休息了。奶奶守在手术室门口,听见爷爷说的话和爸爸的反应后冷笑了一声:“金鹅在里面和死神战斗,你俩在这里说风凉话,重男轻女!”
过了一阵儿,手术室的灯灭了,我和妈妈被护士们推出来,奶奶马上围上来,对妈妈嘘寒问暖,一滴感动的泪珠从妈妈脸旁滑落下来,滴在我的左脸上。
病房里的气压很低,妈妈一言不发地坐在病床上,爸爸正在削着自己最喜欢吃的苹果,皮被一圈圈削下来,落入脚下的垃圾桶中,我则在婴儿床上安静地熟睡着,不哭也不闹,很省心省力。
“我做完月子后咱们就把咱妮儿交给咱爸咱妈带?”妈妈说出了生产后的第一句话:“咱们去济南找工作,租房安置下来后就把妮儿接过去,我……我舍不得离开她,呜呜呜”
就这样,一个月大的我离开父母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着。前两个月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后两个月因为吃不到母乳越来越瘦,奶粉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急得奶奶团团转,却也无法。
夏天长痱子湿疹,冬天感冒发烧,病就没断过,也不知是否是因为我命大,也是摸爬滚打活下来了。
本以为我会在老家平淡生活一辈子,但是我却迎来了人生第一个转折点一一去大城市上幼儿园。
我并不想去大城市上幼儿园,这意味着要离开爷爷奶奶,离开小伙伴们,离开我所熟悉的地方,总之,我要逃!
临出发之前一个小时我藏在了大衣柜里,来接我的妈妈找不见我一个劲儿掉眼泪,说后悔离开我,以至于我和她不亲近,爷爷奶奶一边找我一边安慰着妈妈,说我只是淘气害羞而已,并没有不喜欢她。
我很生气,一把推开柜门,正要大喊:“我才不淘气呢!奶奶你别说我坏话了行吗!”
谁知道,在我岀来的一瞬间,我就像行李一样被奶奶扛在肩上和我深爱的老家生活拜拜了……
“呜呜呜~要是能重来,我一定不岀来。”我哀嚎道。
最后的最后,我死命搂住奶奶的脖子,奶奶死命扒我的手,上演了一场骨肉分离的桥段,后以我人小力小被抱走为结局,看着奶奶泪流满面的样子,我却也无能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