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水上漂的洞庭初试

寒铁桩前的三百掌，最终在裘千尺冰冷目光的监督和苏墨近乎虚脱的坚持下完成。她的双手（游戏内）红肿不堪，掌心皮肤破裂，渗出血丝，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酸麻胀痛的臂膀。但裘千尺那“刚猛有余，柔劲全无”的呵斥，却如同烙印般刻在她心里。

离开寒铁桩林时，已是酉时末（晚上七点），坞堡内燃起了火把。苏墨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分配的石屋，简单地处理了一下掌心的伤口（游戏内有基础金疮药），便迫不及待地拿出了另一本秘籍——《水上漂（残）》。

掌法刚猛，需身法灵动相辅。苇叶渡水的轻盈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这《水上漂》的残篇，或许正是破开眼前困局的钥匙。

翻开泛黄的书页，里面是简洁的人形图谱和晦涩的口诀。图谱上的人影姿态飘逸，仿佛踏波而行。口诀则强调“气贯涌泉，意随波流，身轻似羽，借力化力”。

“气贯涌泉…意随波流…”苏墨默念着，尝试调动内息下沉至足底涌泉穴。无穷根骨带来的庞大内息基础，让她很快便感觉到双足涌起温热感。但如何“意随波流”？如何“借力化力”？这玄之又玄的感觉，让她一时摸不着头脑。

她索性起身，在狭小的石屋内，按照图谱上的基础步法练习起来。步法看似简单，无非是提膝、落步、重心转换，但配合口诀中对气息和意念的要求，却显得异常滞涩笨拙，远不如苇叶渡水时那般流畅自然。练了半个时辰，除了感觉足底发热，身法协调性似乎提升了一丝丝（系统有微弱的熟练度提示），并无太大突破。

“看来闭门造车不行。”苏墨放下秘籍，心中有了计较。水上漂，终究要在水上练。

第二天一早，完成了痛苦而进展缓慢的寒铁桩晨练后，苏墨向值守弟子询问了附近水域。弟子指向坞堡后方：“出后门，沿山道下行，便是八百里洞庭之畔。”

谢过弟子，苏墨走出坞堡后门。一条崎岖山道蜿蜒向下，空气中水汽渐浓。穿过一片稀疏的树林，眼前豁然开朗！

浩渺的洞庭湖如同一面巨大的碧玉，铺展在天地之间！烟波浩渺，水天一色。微风拂过，湖面泛起粼粼波光，远处有点点帆影，水鸟翱翔。壮阔的景象瞬间涤荡了苏墨连日苦修的郁气。

她走到湖边，找了一处平缓的浅滩。脱下鞋袜，赤足踏入微凉的湖水中。湖水清澈，水底是柔软的细沙。

“气贯涌泉…”她闭上眼，排除杂念，意念沉入足底涌泉穴。内息缓缓灌注，双足顿时感觉温热，仿佛与微凉的湖水产生了一丝奇异的联系。她尝试着抬起一只脚，轻轻踩在水面上。

噗通。

脚面毫无意外地沉入水中。

“意随波流…借力化力…”苏墨没有气馁，反复尝试。她回忆着苇叶渡水时那种“粘”住叶子、瞬间借力反弹的感觉。将意念集中在脚下，想象自己踩着的不是水，而是一片有弹性的、无形的“垫子”。当脚落下时，不是硬生生踩下去，而是带着一种“吸附”和“轻触”的意念，同时内息在涌泉穴微微外放，形成一股柔韧的托力。

一次，两次，十次……脚掌依旧不断沉入水中。湖水浸湿了她的裤脚。

但她渐渐感觉到了一丝不同。随着意念的集中和内息的熟练调动，脚掌沉入水中的速度似乎在变慢？那瞬间的触感，似乎不再是纯粹的“下落”，而是有了一丝微弱的、向上的“托举”感？虽然极其微弱，转瞬即逝，但确实存在！

就在这时，她超高的悟性（∞）发挥了作用！脑海中灵光乍现！她想起了昨天寒铁桩前裘千尺的呵斥——“柔劲何在？收放何在？”这“借力化力”，不正是一种更高明的“柔”与“收放”吗？

脚下是流动的水，是至柔之物。想要在上面借力，就不能用刚猛的蛮力去踩踏，那样只会沉得更快。需要的是极致的“柔”和精准的“收放”！在接触水面的瞬间，用内息和意念形成一层柔韧的“膜”，轻柔地“吸附”住水面，感知水流的波动和浮力，在它下沉反弹的刹那，极其精准地“借”到那一点微弱的上托之力，并瞬间将其转化为向前的“推力”！

这需要对力量、对内息、对时机妙到毫巅的掌控！

想通了关键，苏墨的眼神变得无比专注。她再次抬起右脚，这一次，意念前所未有的集中，内息在涌泉穴如同呼吸般微微起伏。足尖以一种极其轻柔、仿佛羽毛飘落的姿态，轻轻点向荡漾的湖面。

触水！

意念中的“柔韧气膜”瞬间形成，足底传来水流柔和的触感和微弱的浮力。就在这浮力达到顶点、水流开始轻微反弹的刹那——

“化力！借力！”

苏墨心中低喝！足底内息瞬间由吸附转为微吐，如同在反弹的水面上轻轻一按！同时腰肢拧转，重心前移！

嗖！

她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借着那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反推之力，轻盈地向前滑出了一小步！而她的右脚，在借力完成的瞬间已然抬起，只有足尖在水面留下了一圈迅速扩散的涟漪！

成功了！虽然只是一小步，虽然依旧需要另一只脚踩在水底借力，但她的右脚，在刚才那一瞬间，的的确确是“踩”在了水面上，并借到了力量！

【系统提示：对《水上漂（残）》感悟加深！身法协调性提升！】

【领悟关键窍门：“借力化力”！】

金色的提示框让苏墨精神大振！窍门！这就是关键！

她不再迟疑，开始尝试连续踏步。左脚踏实水底，提供稳固支点。右脚抬起，意念集中，内息运转，轻柔点水，感知浮力，在反弹瞬间借力化力，身体前冲，同时左脚迅速跟上，再次点出！

起初依旧磕磕绊绊，不时踩入水中。但随着练习的深入，她对那“借力化力”瞬间的把握越来越精准，步伐越来越流畅。身形在浅滩水面上起伏腾挪，虽然离真正的“踏波而行”还差得远，但已经比在陆地上笨拙的练习快了不知多少倍！每一次成功的借力，都让她对“柔劲”和“收放”的感悟加深一分！

渐渐地，她越走越远，水越来越深，从齐膝深，到齐腰深……她开始尝试减少在水底借力的次数，增加在水面借力滑行的距离。

三个时辰过去，日头偏西。

洞庭湖的浅水区，一道矫健的身影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踏浪而行！正是苏墨！

只见她双足交替点出，动作迅疾如风！每一次足尖轻触水面，都只荡开一圈微澜，身体便如同离弦之箭般向前飙射数米！她的身体重心压得极低，腰肢灵活摆动，如同贴着水面滑翔的雨燕，充满了力量与速度的美感！水花在她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白色水线！

十丈！二十丈！三十丈！

她竟一口气在湖面上奔行了超过三十丈的距离！虽然中途为了换气或调整重心，足尖偶尔需要沉入较深的水中借力，但大部分时间，她的身体都轻盈地“踏”在水波之上，速度远超寻常船只！

【系统提示：水上漂（残篇）熟练度大幅提升！】

【敏捷+2！身法协调性永久提升5%！】

【领悟身法特效：“踏浪无痕”（水面移动速度提升15%，体力消耗降低10%）！】

畅快！前所未有的畅快！湖风扑面，水汽清凉，身体轻盈得仿佛要飞起来！这种将速度与柔韧掌控于足下的感觉，极大地冲淡了寒铁桩前积累的挫败感。苏墨甚至忍不住发出一声清啸，身形再次加速，向着烟波浩渺的湖心方向飞掠而去！

夕阳的余晖将她的身影拉长，印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如同一只掠过水面的惊鸿。她不知道的是，在远处湖岸一片茂密的芦苇荡中，一双冰冷而锐利的眼睛，正透过芦苇的缝隙，将她踏浪疾行的身影尽收眼底。那目光中，有审视，有评估，还有一丝愈发浓厚的……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