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傅自知刚才言语中被人落了口实,想是再要找补。如今先皇驾崩,太子流失。君辅想继位的心思,怕是三岁小孩都能看出来。
事一人而忠余生,教一子而倾囊授。
他这把老骨头还是要在朝堂为太子斡旋。
但豆角不炖太熟,时光怎能倒流。
装出去的比怎么还能撤回来呢?
哪里都好,就是嘴上没个把门的,为了这张破嘴他可没少得罪人。
内里那颗跳动的心此刻来到了嗓子眼,看着君辅那种阴冷的威压,好似下一刻战马便会踏碎自己的躯体。
他进他退,战马撕裂着声音向他前进,耳边风沙沙作响,脚下石子躲到一旁,像是害怕卷入这纷争,强大的气场直逼的老太傅向后一步步退去。
这一进一退,明眼人都能看出,可是消耗了好多运动量。
但自己不能死,若是死了,太子怕是连最后的帮手都没有了。
思虑片刻出言道。
“辅王恕罪,老臣年岁大了,头昏脑胀,前边也没个把门的。本意是指太子为正统,并没有弑君的理由,想问问王爷是不是搞错了?”
“哦?搞错了?此事是本王亲眼所见,老太傅的意思是,太子是正统,本王不是,难不成你是想说先帝是本王杀的吗?”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无不大惊,这种事怎么能说的这么直白。
古来造反者众多,这种事,怎么能TM的说出来?
老太傅怕是难逃一死了。
噗通~~
“老臣惶恐,老臣对先帝,对殿下可谓忠心耿耿,这等大逆不道的话,老臣说不来,也做不来。
本朝自高祖皇帝开国以来,自诩以孝治天下,以忠传江河。此等弑父杀君之事,若真是做了,猪狗不如,畜生不如。
老臣坚信,此事定有隐情。”
老太傅将手杖丢到一边,跪在地上仰视着君辅说道。
老匹夫,不愧是太子党。
“老太傅请起,父皇已崩,是非过错化作黄土。太子谋逆,其中缘由板上钉钉。
老太傅所言也有道理,但为今之急是擒回太子,以告慰先帝在天之灵。”
“殿下,此言不妥。当务之急是殿下抓紧继承大统。常言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只有殿下克继大统,我等众人方才安心啊。”
君辅言罢黑脸将军抢先说道。
君辅与黑脸将军一唱一和,将面前众官员看作傻子一般。
“放肆,你一四品武夫。此等大事轮的着你在这嘤嘤狂吠?”
人群中一黄蜡色的短小大臣用高于其个头的声音说道。
黑脸将军确为武夫不假,但此刻见这些文化人说着文明话。
倒是想卖弄一下自己的辞藻,
除了人粗点,别的都不能粗!
答复道。
“孙大夫,可曾听过打狗还要看主人?你真是如此的扫兴。我八尺高的汉子,居然把我比作婴儿。
还嘤嘤?还狂吠?”
言罢在场众人均是大笑起来,就连场边的小丫鬟也是被他逗笑。
刺耳的笑声回荡在君辅的脑海里。
这个混账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如今距离吉时已经不远。
若在此耽误了吸收气运,那自己前面所做的努力岂不白做了?
君辅心中思索,出言道。
“那依孙大夫之见,这等大事本王可有身份定夺?”
“若寻常时候,殿下贵为亲王,自然可以。但如今皇帝之死尚未查明,太子在哪也不知道。殿下若想登临帝位,怕是不妥。”
那瘦小男子行礼道。
君辅闻言并未说什么,只是收紧缰绳,将座下马儿向后退了七八步。
常年跟随君辅的黑脸将军自是能看清主子这是何意。
长满横肉的脸上闪过一丝邪魅,转动右手,手中长枪向短小男子飞去。
只听一声惨叫,长枪穿透其身躯,在腹部留下一透明窟窿,不多时,身躯下流成一血池。
黑脸将军收枪怒吼道。
“还有谁?”
“李贵,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诛杀朝廷大臣。目无王法,目无法纪。”
“旬大夫说的对,李贵,你当我等的眼睛是瞎的吗?”
孙嘉诚的死像是一把火焰燃起了众人心中的那把火,只是这把火并没有引燃昔日易躁易怒的老太傅。
“诸位少安母躁,少安母躁。”
李贵双手抱着长枪,皮笑肉不笑的答复道。
“王爷,此事还请您给大家个公道。”
“请王爷严惩李贵,还孙大夫个公道。”
众人齐声向君辅言道。
君辅冷笑一声,言道。
“念孙嘉诚死得其所,追封其为一等大学士,二等公爵,陪葬于皇陵。”
“请殿下严惩讨逆将军李贵!”
“本王已经如此厚待孙嘉诚,尔等还想怎样?”
“下官请求处死李贵,与孙嘉诚陪葬。”
君辅闻言并未答复,一双冷眼看着众人的反应,头铁者不少此刻还在愤愤不平,丝毫没有看到君辅眼中的杀意。
更多的则是观其低头不语,到此刻君辅知道,该收网了。
君辅的反应令李贵闻到了血液的腥气。
李贵面色狰狞,束发似鬼差,咧嘴如獠牙,活脱脱一个从地狱而来的恶魔。
“尔等随我拜见皇帝陛下!”
“辅王,您这是谋逆,您这是造反!”
李贵一个健步来到出言者身旁,手起刀落,砍下其人头。滚三滚,滚到人群中。
随言道。
“立者,死!!”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这是李贵为数不多说对的话。
随着屠杀的开始,这群达官贵人的腥臭血液弥漫开来,君辅轻堵鼻孔,对身边禁军说道。
“不知这些人平日吃了多少民脂民膏,血液却是如此难闻。”
老太傅见此一幕,强忍着心中怒意,拄着拐杖在家仆的陪同下想要离开会场,君辅见状示意令人放行。
不多时,座下宝马踏着血泥,来到跪在血泊众人面前。
李贵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黄色龙袍披在君辅身上,看着众人高喊道。
“太子谋逆,先帝驾崩,辅王灵前继位,刻继大统,年号大爱。”
众人瑟瑟发抖,看着面前的一黑一白两恶魔,颤声道。
“陛下万年,陛下万年。”
哪曾想他们这个新皇手段之残忍?除却老太傅与没来的一些大臣。
在场众人无一幸免。君辅背信,不光是立者死,跪者也死了,趴着的也死了,装死的也死了。
总之就是,皇城内的,除了他君辅跟将士之外,全死了。
被其杀了,杀死在九月九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