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残魂传承：天妖餍肾的代价
黑色石匣的缝隙越来越大，那股扼住喉咙的威压也随之增强，十更新感觉自己的脊椎像是被无形巨手攥住，每根骨头都在“咯吱“作响。他紧握着噬魂blade的刀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青黑色的火焰在刀身上明明灭灭，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紧张。
“咔嚓——“
石匣的盖子最终完全打开，一团拳头大小的黑雾从匣中缓缓升起。那黑雾仿佛拥有生命般扭曲变幻，时而凝聚成长枪形态，时而散开化作无数细小触手，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波动。周围的十二根妖兽石柱突然开始震动，石柱表面雕刻的龙、虎、朱雀、玄武等妖兽图案仿佛活了过来，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却又诡异地传不出祭坛范围。
地面上的血色法阵流动速度骤然加快，原本分散的血线汇聚成旋转的漩涡，十更新的影子在漩涡中心被拉得奇形怪状。他低头看向胸口，那些玉佩碎片此刻烫得惊人，像是要钻进他的肉里，皮肤被灼出细密的血珠。
“妈的，这老东西要搞什么鬼？“十更新咬牙支撑着不断下沉的身体，脚底的石面已经出现蛛网状的裂痕，显然承受不住这股威压。
黑雾在空中盘旋片刻，突然如同被吸入无形漩涡般急速收缩，最终凝聚成一个半透明的老者形态。老者身穿暗金色皇袍，衣袍上绣着的九头黑龙纹路已经模糊不清，满头白发无风自动。他的面容笼罩在一团灰雾中，看不清具体样貌，唯有一双眼睛清晰异常——那是两团燃烧着幽蓝色火焰的瞳孔，锐利如刀，仿佛能洞穿人的灵魂。
“吾乃第九代万祟殿主'夜千殇'。“老者开口，声音没有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在十更新的脑海中炸响，带着岁月沉淀的威严和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等待百年，终于等到新的继承者。“
十更新强撑着挺直脊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继承者？我已经是万祟殿主了吧？刚才外面那三个骷髅架子可是跪着喊我殿主的。“
夜千殇的身影微微晃动，像是随时会溃散：“持有殿主令，不等于掌控万祟殿的真正力量。“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嘲讽，“你如今的状态，不过是空有其名的傀儡罢了，连殿主令的百分之一力量都无法发挥。“
“少他妈废话。“十更新不耐烦地啐了一口，血沫混合着唾液溅在脚边的血阵上，发出“滋啦“的声响，“你要是有什么遗言就快点说，老子没兴趣陪你这个老鬼在这里装神弄鬼。“
夜千殇似乎被这无礼的言语激怒，周身黑雾剧烈翻涌：“放肆！区区后辈，也敢对吾不敬！“
话音未落，他突然抬起枯瘦如柴的右手，对着十更新虚空一握！
十更新瞬间感觉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抓住，身体不受控制地凌空而起。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变幻——祭坛消失了，十二根石柱化作参天古树，脚下的血色法阵变成无边无际的黑色大地。远处的天空中，无数形态各异的妖兽虚影在嘶吼奔腾，遮天蔽日。
更远处，一个与夜千殇相同形态的身影屹立天地间，右手随意一捏，便将一个身着道袍、御剑飞行的修真者连同其身后的整个宗门山峰捏成齑粉！那毁天灭地的力量让十更新心脏骤停，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和渴望同时涌上心头。
“这就是万祟殿主真正的力量。“夜千殇的声音在虚空中回响，带着难以言喻的诱惑，“也是'不灭天妖餍肾'修炼到极致的景象。“
幻象如同潮水般退去，十更新重重摔回祭坛地面，大口喘着粗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刚才那短暂的力量展示，让他清晰地认识到自己与真正强者之间的巨大差距。
“不灭天妖餍肾究竟是什么？“十更新盯着夜千殇的残魂，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渴望。
夜千殇的身影在空中缓缓旋转，周围浮现出无数黑色雾气勾勒的经脉图案：“此功法乃万祟殿不传之秘，以双肾为鼎炉，炼化万千妖物精华为己用。修成之后，可成就不灭妖体，万法不侵，寿元无尽。“
黑雾勾勒的图案中，肾脏位置被一团红光特别标出，无数细小的丝线从肾脏延伸至全身各处，像是在贪婪地吸收着什么。红光每闪烁一次，肾脏的轮廓就清晰一分，散发出越发恐怖的气息。
“简单来说，就是吃妖物变强？“十更新抓住了关键信息，想起之前幽魂的话，“刚才外面那几个骷髅架子说要炼化万妖精华，具体要怎么练？“
“凡妖、鬼将、尸王、妖王...“夜千殇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越是强大的邪祟妖物，其核心精华越是精纯。吞噬之后，可快速滋养肾气，壮大妖体。“他顿了顿，补充道，“你身上的那个系统所产生的'阴气点'，本质上就是压缩后的妖物精华，亦可转化为此功的修炼资源。“
十更新眼睛一亮。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岂不是可以同时通过系统和自身功法两条路径变强？这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修炼法门！
然而，夜千殇话锋骤变，语气变得阴森可怖：“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想要传承此功，必须承受'万妖噬体'之痛——等同被万只妖物同时啃噬魂魄、撕裂筋骨，九死一生。“
随着话音落下，地面的血色法阵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红光！十二根石柱上的妖兽雕刻眼睛全部亮起猩红光芒，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嘶吼。整个祭坛的温度骤降，十更新呼出的气都变成了白色雾状，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
“九死一生？“十更新脸色一沉，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免了吧，老子还想多活几年。这破功法谁爱要谁要，老子不伺候了！“
他刚迈出两步，脚下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低头一看，数十条由血液凝聚而成的锁链正从地面钻出，紧紧缠住他的脚踝，并且如同拥有生命般向上蔓延。锁链表面布满细小的倒刺，深深刺入皮肉，大量阴气被快速吸走，【阴气点剩余：68760→65760】的提示在脑海中闪过。
“想走？“夜千殇的声音冰冷无情，“你以为万祟殿主之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自你激活殿主令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没有退路了！继承者，必须传承此功！“
“我操你个老东西！强买强卖啊！“十更新怒骂着挥起噬魂blade，青黑色火焰暴涨，狠狠斩向脚踝上的血链。然而刀锋却如同斩入虚空，直接从锁链中穿过，毫无作用！
血链越收越紧，已经蔓延到他的膝盖位置，刺骨的疼痛让他浑身肌肉抽搐。更可怕的是，那些锁链像是拥有意识，正顺着血液循环疯狂吸收他体内的阴气和生命力。
【警告！生命体征正在快速下降！】
【阴气点异常流失！剩余：62760→59760→55760...】
系统警报尖锐刺耳，但十更新此刻什么也做不了。他尝试运转魂力冲击锁链，却发现那些血液锁链仿佛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根本无法被外力破坏。
“老东西，你他妈的到底想干什么！“十更新死死盯着夜千殇的残魂，眼中怒火燃烧。
夜千殇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右手，指向十更新的眉心。他虚化的指尖亮起一点幽光，随后整个残魂突然化作一道黑烟，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射向十更新！
“不好！“十更新瞳孔骤缩，想要躲避却被血链牢牢固定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黑烟没入自己的眉心！
“呃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从十更新喉咙中爆发出来！
那一刻，他感觉像是有一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刺入大脑，无数妖魔鬼怪的虚影在他意识中嘶吼、冲撞。紧接着，身体各处传来更加剧烈的疼痛——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妖物在啃噬他的内脏，撕扯他的肌肉，钻噬他的骨髓！
“咔嚓...咯吱...“
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十更新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胳膊骨正在弯曲、变形。经脉像是被滚烫的岩浆冲刷，发出烧焦的“滋滋“声。视野被血色覆盖，无数扭曲的妖兽面孔在眼前闪过，张牙舞爪，朝着他扑来。
【警告！检测到未知灵魂入侵！】
【生命体征急剧下降！70%→50%→30%...】
【阴气点异常波动...正在快速增长...30000→40000→50000...】
系统提示音断断续续，十更新的意识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倾覆。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被一点点撕碎，然后又以一种极其痛苦的方式重组。
“不行...要死了...“
强烈的眩晕感袭来，十更新的意识开始模糊。痛苦已经超出了他能承受的极限，一种想要彻底放弃、让一切结束的念头如同毒蛇般缠绕住他的心脏。
就在这时，几个画面突然闪过脑海——前世雨夜中失控的卡车灯光、穿越后成为祭品时女诡那贪婪的眼神、系统激活时“贷款十亿！给老子加满！“的怒吼...
“老子...不能...就这么死了！“
强烈的求生欲让十更新的意识短暂清醒。他猛地咬紧舌尖，剧痛让他找回了一丝清明。
恰在此时，手中的噬魂blade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刀身上的青黑色火焰“轰“的一声暴涨三尺，不再是之前的黯淡无光，而是变得明亮而稳定。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刀柄传入他的手臂，如同沙漠中的甘泉，瞬间传遍全身，护住了他即将溃散的最后一丝意识。
“挺过去...痛苦...功法...就是...你的...“
“挺不过...魂飞魄散...“
夜千殇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不再是之前的威严，而是带着一种濒死的决绝。残魂正在以一种自残的方式，将“不灭天妖餍肾“的功法烙印强行打入十更新的灵魂深处。
十更新感觉腰部两侧传来难以形容的灼热感，仿佛有两个烧红的烙铁被按在肾脏位置。他低下头，透过被汗水和血水浸湿的衣服，看到自己腰部的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无数诡异的纹路如同活蛇般在皮肤上游走、盘绕，最终在肾脏位置形成两个妖异的黑色漩涡。
【检测到特殊体质变化...】
【“不灭天妖餍肾“初级形态已激活！】
【阴气点+50000！当前阴气点：68760】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但十更新已经无暇顾及。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夜千殇的残魂正在他体内快速消散，最后的力量全部用于功法烙印的完成。
“七杀...叛徒...替吾...报仇...“
残魂消散前的最后一句话，带着无尽的怨恨和不甘，深深烙印在十更新的意识中。随着这句话落下，夜千殇的气息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缠绕在十更新身上的血色锁链如同失去了力量源泉，瞬间崩碎成无数血滴，融入地面的法阵中。十二根石柱上的妖兽雕刻眼睛也随之熄灭，恢复了死寂。整个祭坛重新变得安静下来，只剩下十更新粗重的喘息声。
“咳咳...咳...“
十更新浑身一软，像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冰冷的石面上。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绞肉机里搅了一遍，五脏六腑都移了位。浑身的皮肤布满细密的血痕，渗出的鲜血染红了身下的地面，但奇特的是，这些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
他勉强抬起颤抖的手，摸向自己的腰部。那里的灼热感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暖而充满力量的感觉。他集中精神，尝试内视——虽然没有修炼过正经的内视法门，但在“不灭天妖餍肾“的影响下，他竟然真的“看“到了自己体内的景象：
原本正常的双肾，此刻已经变成了半透明的黑色，表面布满细密的妖纹。丝丝缕缕的黑色雾气在肾脏周围盘旋、游走，不断滋养着他的身体。每当他吸气时，空气中稀薄的阴气就会主动向肾脏汇聚，转化为精纯的能量修复受损的经脉和骨骼。
“叮！“
一声轻响，掉落在一旁的噬魂blade突然自行悬浮起来，飞到十更新面前。十更新下意识地伸手握住刀柄——入手的瞬间，一股强烈的共鸣感从刀柄传来，与腰部的肾脏产生奇妙的呼应。他清晰地感觉到，噬魂blade和自己的新功法之间，建立起了某种神秘的联系。
刀身上的青黑色火焰跳跃着，变得更加凝实，刀柄末端甚至出现了两个小小的肾脏形状的纹路，与他体内的天妖餍肾遥相呼应。
十更新集中精神，查看系统面板上关于“不灭天妖餍肾“的详细信息：
【“不灭天妖餍肾“(初级)：万祟殿至高传承功法
能力：可通过吞噬邪祟精华或消耗阴气点强化自身当前效果：
身体恢复速度+200%阴气亲和度+50%对妖族邪祟压制效果+30%
下一阶段进化条件：吞噬10名鬼将级邪祟核心或消耗100000阴气点】
“妈的...这老东西...“十更新喘息着，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咧开一个兴奋的笑容，“虽然差点害死老子...不过...这力量...真他妈的爽！“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比之前强横了不止一个档次。之前战斗留下的暗伤全部愈合，魂力变得更加凝练，连五感都敏锐了许多——他甚至能听到祭坛外数千米远空间乱流的细微声响。
就在这时，整个祭坛突然轻微震动了一下。十更新抬头望去，发现中央那个已经关闭的黑色石匣正在缓缓沉入地下。石匣原来所处的位置，地面向两侧分开，露出一道通往下方的阶梯，阶梯尽头一片漆黑，散发着更加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十更新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骨骼发出一连串“噼里啪啦“的脆响。他握了握拳头，感受着体内涌动的力量，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七杀...吗？
他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人或什么势力，但既然接受了夜千殇的传承，这笔百年前的旧账，似乎也该由他这个新任万祟殿主来算算了。
十更新握紧手中的噬魂blade，青黑色火焰在刀身上熊熊燃烧，照亮了通往未知深处的阶梯。他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