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请教

徐辰走到桌边，目光平静地扫过。他没有丝毫的客套，伸出修长的手指，逐一打开盒子仔细检查。

他的动作看似只是随意掠过，但指尖轻轻拂过药材的表皮之时，便能感受出其蕴含的能量气机。

林行渊和林正远屏息凝神，不敢出言打扰。

片刻之后，徐辰检查完毕，合上最后一个玉盒的盖子。

“林老费心了。”徐辰还是十分满意的，他给的药方本就是能想到的最完美的，林家收集不完整也在意料之中，“药材收集不易，能做到这一步，已属难得。”

林行渊心中一喜，但听出徐辰话里有话，忙道：“徐先生过誉了，只是......其中有三样，实在是......”

“我知道。”徐辰打断了他，语气平淡，“千叶兰心草以七叶紫纹藤替代，寒玉髓用年份稍浅的霜凝膏代替，药性虽稍有偏差，但尚在可控范围之内，我把原方稍加改动炼制即可，无妨。”

林行渊和林正远闻言，悬着的心放下大半，脸上露出喜色。

然而，徐辰的下一句话让他们心头又是一紧：

“唯有这样东西，”徐辰的手指轻轻点了点一个散发着微弱青翠光泽的玉盒，“三百年份的木属性妖丹，你们寻不到，以这枚百年份的木属性妖丹替代......”

他拿起那枚明显小了一圈、光泽也暗淡许多的青色妖丹，在指尖拈了拈，眉头微蹙道：“此丹年份不足，木元精华差了不是一点半点。若要达到预期药效，它的用量，需在原定基础上再加一倍。”

林行渊和林正远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百年木妖丹已是他们欠了人情、且花费巨大代价才勉强寻得一枚，家族库藏里根本没有多余的储备。再要一枚......难度真不是一般的大。

但看着徐辰那平静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目光，林行渊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明白了，徐先生，老夫立刻动用所有关系渠道，尽可能在最短时间内，再寻一枚百年木妖丹，绝不会耽搁徐先生炼丹。”

徐辰点了点头，其实当他第一次了解到这个世界的蓝星还有妖兽时，对于这些在前世的蓝星只在神话传说中的存在，也有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

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在这一世灵气充沛的蓝星上，除了人类，别的生物同样也受到了灵气的润泽，体型、力量等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部分生物的灵智丝毫不输人类，甚至少部分还有幻化人形之能。

“既然药材一事已定，那么我这次来，还有一些问题要向林老请教一下。”徐辰微笑道。

关于这方世界的讯息，此前他能查到的都在互联网上查了个遍，但在普通人居多的情况下，许多信息不是明面上就能了解到的，特别是武道界中的核心秘辛与深层规则。

“哦，有什么疑问徐先生但说无妨，老夫定知无不言。”林行渊见徐辰发问，忙不迭回答道。

“第一，我们刚提到了妖丹，我想知道妖兽的实力地位大概是什么水准，与人类的关系又如何？”

林行渊轻捻胡须，沉吟片刻，缓缓道：“妖兽的分布比人类还要广泛，沙漠、极地、雨林、大洋......因此在栖息地重叠的情况下，不可避免地会与人类发生冲突。”

他的语气转为凝重：“在成千上万年的历史中，人类与妖兽的大规模战争屡见不鲜。而在大约两百年前，当世几个大国作为人类一方的代表，先后与几名实力最为顶尖的妖王签订了合约，自此再也没有了大规模兽潮的发生。”

“不过妖兽数量何其庞大？小范围的摩擦冲突，在各国家与地区仍日日上演，不过皆在可控范围之内。甚至，猎杀妖兽已成为诸多国家武者锤炼自身、获取资源的常规途径。”

“而华国对于妖兽相关物品的交易，一向管控都是十分严格的，因此妖丹之类的，特别是百年以上的......想要弄到同样不是容易的事。”

林行渊露出了一丝苦笑，顺便在话中也暗示了自己的无奈。

“哦，这样啊......”徐辰若有所思，随即马不停蹄地问出了下一个问题，“关于这九品以上的境界，不知林老是否有所了解？”

“九品之上......”林行渊神色一肃，眼中流露出敬畏与向往，“存在，是必然存在的，我华国便有这般人物坐镇，其余几个大国，想必亦然。只是——”

他的语气陡然压低，带着一丝讳莫如深，“这等存在的消息，属于一国之重秘，始终被严密封锁，非我等所能随意窥探。”

他坦然看向徐辰，带着一丝自嘲：“再往下问，老夫便一概不知了。在那等通天彻地的大能面前，老夫这点儿微末武道与普通人又有何异？”

徐辰闻言点了点头，林行渊的回答同样在他的意料之中。

以他接近宗师的实力，在行阳这种小地方，定然是受人膜拜的金字塔尖人物，但放眼整个华国武道界，仍属于外围者，还是不足以接触核心机密的。

“最后我想问的，关于宗派......”

听闻“宗派”二字一出来，林行渊心中一惊，但他城府极深，面上是分毫不显，连端茶的手都稳如泰山。

在第一次与徐辰接触的时候，他猜测徐辰是某位宗师大佬的后辈，而在方才徐辰提出这些问题后，他的心里又产生了些许疑问。

若是宗师之后，此类消息应该比自己知晓得更多，怎么可能还需要找自己来问？

难不成，是......是哪个隐世宗派的弟子，第一次入世磨砺，所以什么都不懂？

然而关于宗派弟子身份的猜想刚一冒出，徐辰便提出了关于宗派的问题，介于之前被徐辰一眼看穿病症的经历，导致林行渊在这个少年面前一直有些不自信，现在的他甚至怀疑徐辰是不是能读到他的想法。

“‘宗派’二字，在如今已是过往云烟了。当今武道大势，各国皆以武道协会为尊，号令群雄。至于我华国境内的各大道统宗门......早在百余年前，便已陆续宣告封山，几乎断绝与外界的联系了。”

尽管心中略慌，但林行渊的声音依旧平稳，回答滴水不漏。

徐辰敏锐地捕捉到了林行渊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异样，但其回答也没有什么问题。因此他虽心中微动，却也没有深究，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又过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徐辰满意地离开了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