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暗流涌动,工地夜探惊魂影

夜色裹着秋凉,林昭把电动车停在工地围挡外的梧桐树下时,后颈的汗毛微微竖起。

风中夹杂着铁锈与潮湿泥土的气息,他能听见远处乌鸦低鸣,仿佛预示着不祥。

他摸了摸腰间用红绳系着的青铜小印——青冥阁历代掌门的信物“镇灵印”,指腹蹭过印纽上模糊的云纹,心跳渐渐稳下来。

那冰冷的金属贴着手心,隐隐传来一丝微弱震颤,像是回应他内心的不安。

三天前在仓库和墨先生对完线索,他就把“玄门遗物交易名单”里的玉珏、九针、听风铃全换成了赝品。

但沈倩今早往境外拨的那通电话,还有她办公室抽屉里那半块刻着“镜渊”二字的青铜残片,让他意识到对方要的远不止几件老物件。

工地铁门挂着的“施工重地”警示牌被风吹得哐当作响,林昭弯腰从围挡破洞钻进去时,裤脚蹭到带刺的铁丝,在小腿上划出一道细痕。

皮肤瞬间泛起刺痛,血腥味刚漫开,他就闻到了不对劲——空气里浮动着若有若无的檀香味,不是工地常用的散装线香,倒像悬壶居苏挽秋用来温养药材的陈年老檀。

废墟里的旧楼只剩个框架,月光从破损的天花板漏下来,在断墙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夜风穿过空荡的窗框,发出呜咽般的低吟,像是某种古老的咒语。

林昭贴着承重墙慢慢往上挪,鞋跟避开散落的钢筋头——他记得1947年的图纸上标着,这栋楼地下二层有个防空洞,当年青冥阁前辈曾用“锁魂钉”镇压过一只吞了七人性命的镜中邪祟。

“咔。”

踩断半截木板的脆响在空荡的楼道里格外清晰。

林昭瞬间屏息,后背紧贴着墙,目光扫过左侧半人高的水泥墩——那里堆着半袋未拆封的水泥,包装袋上“恒远建材”的logo被蹭掉了一块,露出底下新鲜的划痕,像是用利器匆忙刮过。

他伸手轻触那痕迹,指尖残留一抹粉末,粗糙而干涩。

脚步声就是这时候传来的。

由远及近,一共七个人。

林昭数着鞋跟叩击地面的节奏:前三双是硬底皮鞋,步幅均匀;后四双是橡胶底,落地时带着轻微的拖沓——应该是穿了作战靴的黑衣人。

他迅速闪进楼梯间的阴影里,借着月光看清为首的女人:黑色风衣下摆沾着水泥灰,耳后别着枚珍珠发夹,正是开发商代表沈倩。

“镜子已回收,但目标人物仍未失控。”沈倩的声音压得很低,在寂静的废墟里像根细针,“组织的意思是?”

“继续监视。”答话的是个男声,带着点金属质感的沙哑,像是用变声器处理过,“必要时清除。”

林昭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能感觉到掌心的镇灵印在发烫——这是遇到威胁时玄门信物的本能反应。

那种灼热仿佛顺着血脉蔓延至全身,唤醒了体内沉睡的法力。

目标人物是谁?

苏挽秋?

还是墨先生?

或者……他喉结动了动,想起今早苏挽秋发消息说“听风铃里的线索该是时候了”,而听风铃的秘密,知道的只有青冥阁和悬壶居核心。

“走。”沈倩抬手比划了个手势,七人转身往工地西北角的废弃仓库走去。

林昭等他们的脚步声消失在夜色里,才从阴影中钻出来,指尖掐了个“隐形诀”——这是青冥阁入门法术,能让活物的感知自动忽略施法者的存在,代价是每用一次要耗半柱香的功力。

他的额角渗出冷汗,空气中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灵气波动,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

废弃仓库的铁门挂着新锁,但锁眼周围有新鲜的划痕。

林昭弯腰从门缝挤进去时,后腰蹭到生锈的门沿,铁锈刺入皮肤带来一阵刺痒。

他没在意,注意力全被仓库中央的东西吸走了:地面用朱砂画着六芒星符阵,阵眼处摆着面半人高的青铜盘,盘身刻满扭曲的虫鸟纹,最中间嵌着块巴掌大的镜面残片——和沈倩抽屉里那块“镜渊”残片严丝合缝。

“这是...镜渊阵?”林昭倒抽一口冷气。

他在青冥阁古籍里见过记载,镜渊阵是上古邪术,用活人魂魄喂养镜面邪祟,等邪祟化形就能操控人心。

青铜盘边缘沾着暗褐色的痕迹,他凑近些闻了闻,是凝固的人血,还带着股甜腥——应该是刚死不久的童男童女,最合邪术所需。

“叮铃——”

腰间的镇灵印突然剧烈震动,林昭猛地抬头,正看见青铜盘里的镜面残片泛起幽蓝光芒。

那光芒如水波般漾开,映出一张张扭曲的脸庞,仿佛从深渊中伸出的手臂。

他本能地后退两步,却撞翻了身后的油桶,“哐当”一声在仓库里炸开。

“谁?”

门外传来沈倩的喝问。

林昭咬了咬牙,反手甩出三张“破煞符”——符纸在空中燃起金焰,精准地贴在符阵的三个角上。

符阵发出刺啦的声响,像被烫到的蛇般扭曲着缩小。

他趁机冲向窗户,跳出去时听见沈倩的尖叫:“追!别让他跑了!”

等林昭回到中介所时,后颈全是冷汗。

他推开门,发现阿坤的电动车还停在楼下——平时这小子早溜去网吧打游戏了。

楼上的灯没关,透过窗户能看见阿坤的影子在办公桌前晃动,手里拿着他今早落在桌上的工地图纸。

林昭的脚步顿了顿。

他摸出手机,屏幕上有三条未读消息,都是阿坤发的:“昭哥你今晚去哪了?”“图纸上的云纹我查了,和我奶奶说的‘镇邪印’有点像”“我联系了张总,他说明早要见你”。

夜风卷着一片梧桐叶扑在玻璃上,林昭望着阿坤晃动的影子,突然想起半小时前在仓库里,沈倩说的“必要时清除”。

他捏了捏口袋里的清心符,终究没掏出来——有些事,或许该让这小子知道了。

阿坤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悬了三秒,最终还是按下了通话键。

他盯着桌上摊开的工地图纸,图纸边缘被林昭用红笔圈了七处云纹标记,和奶奶临终前攥着他手腕念叨的“镇邪印”纹路像得离谱——那是他八岁时,奶奶被脏东西缠上后说的胡话,后来请了村里老道士才压下去。

“张总,我是阿坤。”他清了清嗓子,尽量让声音显得自然,“昭哥今天落我这儿一张图纸,您看这云纹......”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突然重了。

阿坤听见张总把茶杯重重磕在桌面的脆响,“小坤,你确定要插手‘那个圈子’的事?”

“哪个圈子?”阿坤被问得懵了,后颈冒起细汗。

他记得张总平时总叼着雪茄说“咱们中介这行就图个实在”,此刻声音却像浸了冰碴子。

“当我没问。”张总突然笑了,笑得很假,“你把图纸拍给我,我让法务看看是不是设计失误。”

阿坤挂了电话,盯着手机屏幕上“已发送”的图纸照片,喉结动了动。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扫过玻璃,他想起林昭今晚回来时裤脚的泥点,还有后腰那道被铁门刮破的血痕——平时带客户看凶宅,最多被野猫抓两道,哪会弄成这样?

“昭哥肯定有事瞒着我。”他咬了咬牙,抄起车钥匙冲下楼。

中介所门口的路灯忽明忽暗,林昭的电动车还在,但人已经进了楼道。

阿坤猫在绿化带后,看着林昭的窗户亮起灯又熄灭,等了十分钟才发动车子,远远缀在那道骑电动车的影子后面。

秋夜的风卷着尘土灌进车窗,阿坤把车速压到三十码。

林昭的电动车拐进老城区时,他摸出手机拍了张街景——万一跟丢了,还能靠导航找回来。

可刚转过第三个路口,车载导航突然发出刺啦的电流声,屏幕上的路线图扭曲成乱码,像被人拿手指抹过的浆糊。

“操,信号又断了?”阿坤拍了拍中控台,抬头时却发现前面的电动车没了踪影。

他踩下刹车,望着空荡的巷口发愣,突然听见右侧传来金属摩擦声——是工地围挡的破洞。

他鬼使神差地把车开进去,坑洼的地面硌得底盘直响,等反应过来时,车头已经抵上了一堵爬满青苔的老墙。

“死胡同?”阿坤猛打方向盘,车灯扫过墙面时,他看见砖缝里嵌着张黄纸。

符纸上的朱砂纹路在灯光下泛着微光,他伸手去扯,指尖刚碰到纸角,太阳穴突然像被针扎了一下,眼前闪过片段:林昭的背影、青铜盘上的血、沈倩举着枪的脸……

“嗡——”手机在裤袋里震动,阿坤手忙脚乱去摸,再抬头时,符纸已经不见了。

他盯着空无一物的墙面,后颈的汗顺着衣领往下淌,突然想起张总那句话——“那个圈子”。

与此同时,林昭在巷口的阴影里收了手。

他望着阿坤的车尾灯在死胡同里乱转,指尖还残留着清心符的余温。

这道符能模糊凡人对灵异事件的记忆,但阿坤毕竟碰过图纸,保不齐会留下点印象……他摸了摸腰间的镇灵印,印纽上的云纹微微发烫,像在提醒他时间不多了。

回到出租屋时,客厅的台灯还亮着。

林昭从抽屉最底层摸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墨先生上周塞给他的纸条——泛黄的纸页上歪歪扭扭写着七个坐标,和工地图纸上的云纹标记一一对应。

他展开市地图,用红笔把坐标点连起来,轨迹在老城区画出个不规则的圆,圆心正是今晚那处工地。

“青冥阁百年前的封印网……”林昭的指节抵着太阳穴,记忆翻涌。

他曾在古籍里见过记载:初代阁主为镇压镜渊邪祟,在七处极阴之地设下锁魂钉,形成“七星锁渊阵”。

而沈倩他们今晚摆弄的青铜盘,正是要破阵的钥匙。

窗外的月光被乌云遮住一半,林昭把地图塞进密码箱,转身时瞥见茶几上的手机在闪——是苏挽秋的未接来电。

他点开通话记录,最后一条消息停在三小时前:“镜渊残片的事,悬壶居的古籍有新线索。”

他摸出手机回拨,听着拨号音望向窗外。

工地的探照灯还在转,像只永不闭合的眼睛。

“挽秋,”等那边接起,林昭的声音放轻了些,“今晚的事,我需要你帮忙。”

电话那头传来翻书的沙沙声,“我在医馆等你。”

林昭挂了电话,从衣柜里取出件藏青风衣。

镜子里的他眼角微挑,那是青冥阁心法运转时的标志——该是时候,让某些人见见真正的玄门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