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邂逅

午后,暖融融的阳光仿佛一层轻薄的金纱,透过“逸古斋”雕花窗棂的间隙,丝丝缕缕地洒落在室内。尘埃在这束光中翩翩起舞,宛如灵动的精灵。林砚舟身着那件浅灰色中式立领长衫,身姿修长而挺拔,似与这古雅的环境融为一体。长衫的布料随着他轻微的动作而微微起伏,每一道褶皱都仿佛诉说着岁月的故事,领口与袖口精致的盘扣,彰显着中式传统服饰的独特韵味。

他正全神贯注于修复案台上的一件宋代汝窑瓷瓶。这件瓷瓶历经岁月沧桑,瓶身已有几处明显的裂纹,犹如美人脸上的伤疤,令人惋惜。林砚舟戴着洁白的手套,那双手仿若有着神奇的魔力,稳稳地握着特制的修复工具,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细腻。他微微俯身,眼睛与瓷瓶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眼神中满是专注与敬畏,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长河,与这件古老的瓷器进行着一场无声却深刻的对话,整个世界在这一刻都只剩下眼前这件破碎的古董。他轻轻转动着手中的工具,小心翼翼地填补着瓷瓶裂纹中的缝隙,每一下动作都蕴含着对文物的尊重,仿佛在唤醒沉睡千年的历史记忆。

就在这静谧得近乎凝固的氛围中,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打破了这份宁静。林砚舟微微皱眉,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工具在瓷瓶表面轻轻划过一道细微的痕迹,他随后缓缓抬起头。只见一位身着淡蓝色连衣裙的女子款步走进店来。她便是苏瑶,博物馆的研究员,身姿轻盈,气质温婉,宛如一朵清新的百合。连衣裙的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仿佛微风中摇曳的花瓣,领口处别着的一枚小巧的青花瓷胸针,恰到好处地彰显出她对传统文化的喜爱。

苏瑶踏入“逸古斋”的瞬间,目光便被林砚舟吸引。眼前的男人眉骨高耸,犹如山峦的轮廓,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坚毅;琥珀色的瞳孔深邃神秘,仿佛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故事,右耳垂下方那枚朱砂痣,恰似一颗点缀在美玉上的红宝石,为他增添了几分独特而迷人的魅力。她的目光顺着林砚舟的身形滑落,注意到他袖口露出的一小截手臂,肌肉线条紧实而流畅,那是一种隐藏在儒雅之下的力量感。林砚舟见状,轻轻放下手中的工具,站起身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礼貌性的微笑,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苏小姐,久仰。”苏瑶这才回过神来,脸颊微微泛红,带着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容说道:“林先生,打扰了,我此次前来,是想与您商讨一下展览的事宜。”她的声音清脆悦耳,仿佛林间的鸟鸣,在这古雅的空间里回荡。

两人移步到一旁的茶桌前坐下。茶桌是由一块古老的榆木制成,表面的纹理犹如一幅天然的画卷。林砚舟抬手拿起茶壶,动作优雅而娴熟,为苏瑶沏了一杯茶。茶香袅袅升腾,如同一缕梦幻的轻烟,在两人之间缭绕。苏瑶一边有条不紊地讲述着博物馆此次古董展览的构想,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林砚舟。她敏锐地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虽然表面上谦逊有礼,举手投足间尽显儒雅风范,但在那深邃的眼神深处,似乎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犹如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潭。她注意到林砚舟在倾听时,偶尔会不自觉地微微握紧拳头,仿佛在压抑着内心的某种情绪。

林砚舟认真地倾听着苏瑶的讲述,时而微微点头,时而提出一些专业且独到的建议。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每一句话都仿佛经过深思熟虑。他谈到对展品布局的看法时,眼中闪烁着光芒,详细阐述着如何通过空间的设计来营造出历史的层次感,让参观者仿佛能够亲身穿梭于不同的时代。交谈间,苏瑶被林砚舟深厚的专业知识和独特的见解深深吸引,心中不禁泛起丝丝涟漪。而林砚舟也对这个聪明伶俐、气质独特的女子心生好感,她的每一个想法都充满了新意,让他眼前一亮。苏瑶提到想要在展览中融入一些互动环节,让观众能够更深入地了解古董背后的故事,林砚舟立刻表示赞同,并提出可以利用现代科技手段,打造沉浸式的体验场景。

然而,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当苏瑶起身告辞时,林砚舟默默地跟在她身后,将她送至门口。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林砚舟眼中原本的温柔渐渐被一抹忧虑所取代。他深深地明白自己那复杂而危险的身份,暗网中的纷争犹如隐藏在黑暗中的汹涌暗流,随时可能将身边的人卷入无尽的漩涡。他不敢轻易表露对苏瑶的心意,只能将这份刚刚萌芽的情感小心翼翼地深埋在心底,如同守护一件无比珍贵却又易碎的宝物。他看着苏瑶的身影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处,心中暗暗叹息,转身回到“逸古斋”内,将那份情感暂时锁进内心深处。

随着夜幕如同一块黑色的绸缎缓缓落下,将整个城市笼罩其中,华灯初上,街道两旁的霓虹灯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芒,与黑暗交织出一种虚幻而迷离的氛围。城市的喧嚣在夜晚愈发浓烈,汽车的喇叭声、行人的谈笑声、店铺的招揽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首嘈杂的夜曲。林砚舟悄然换下那身代表着宁静与儒雅的长衫,穿上一袭黑色风衣,风衣的衣角在微风中轻轻飘动,仿佛一片融入黑暗的暗影。他戴上那遮住半张脸的银色饕餮纹面具,面具上雕刻着的繁复纹路在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仿佛一头蛰伏的凶兽。面具的边缘贴合着他的脸颊,冰冷的触感让他瞬间进入另一种状态,那个在暗网中冷酷无情的情报掮客。

他迈着沉稳而坚定的步伐,走进了城市的黑暗角落。街道上的灯光逐渐稀疏,黑暗如同潮水般蔓延,将他的身影渐渐吞噬。“砚台阁”隐匿于这黑暗之中,犹如一座神秘的城堡。阁外,周围的建筑破旧而阴森,墙壁上爬满了斑驳的青苔,仿佛岁月在这里留下了深深的痕迹。阁内,灯光昏暗而摇曳,仿佛随时都会熄灭,给整个空间增添了一份阴森和诡异的气息。形形色色的人穿梭其中,他们的脸上或带着贪婪,或藏着警惕,在这昏暗的灯光下,身影显得扭曲而怪异,进行着各种见不得光的情报交易。有的人身着破旧的风衣,眼神鬼鬼祟祟,四处张望;有的人穿着华丽的西装,但脸上却透露出一种病态的苍白,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林砚舟刚一踏入“砚台阁”,原本嘈杂的环境瞬间安静了几分,众人的目光便纷纷如利箭般投来,眼神中既有对他地位和能力的敬畏,也不乏赤裸裸的敌意。一位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身姿挺拔,但脸上却带着一丝傲慢与挑衅,他双手插兜,慢悠悠地走上前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阴阳怪气地说道:“林砚舟,最近生意不错啊。”林砚舟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目光冰冷如霜,冷冷地回应道:“何老板,有话直说。”这位何老板,是他在情报界的老对手,一直对他的资源和地位觊觎已久,数次暗中使绊子,试图抢夺他的市场份额。何老板曾派人在交易途中拦截林砚舟的信使,偷走了一份重要的情报,导致林砚舟失去了一位重要的客户。

何老板冷哼一声,向前逼近一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凶狠:“别以为你能一直这么风光,暗网可不是你能一手遮天的。这里卧虎藏龙,你不过是暂时走运罢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抬起下巴,眼中满是不屑。林砚舟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那笑容在面具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冷峻:“有本事就试试看。我林砚舟能走到今天,靠的可不是运气。”他微微握紧拳头,身体微微前倾,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场。两人就这样对视着,空气中仿佛有火花在噼里啪啦地闪烁,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似乎一触即发,周围的人都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生怕被这场即将爆发的冲突波及。一些胆小的人甚至悄悄地躲到了角落里,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担忧。

何老板突然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在灯光下晃了晃,匕首的刀刃闪烁着寒光:“今天就让你知道,在暗网里,不是谁都能顺风顺水的。”林砚舟却丝毫不为所动,他冷静地盯着何老板,嘴角依然挂着那丝冷笑。就在何老板以为林砚舟会有所退缩时,林砚舟突然身形一闪,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迅速逼近何老板。何老板一惊,连忙挥舞着匕首刺向林砚舟,但林砚舟轻松地侧身躲过,同时伸手抓住何老板的手腕,用力一扭。何老板吃痛,匕首“哐当”一声掉落在地。周围的人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他们没想到林砚舟的身手如此敏捷。

何老板恼羞成怒,他挣脱开林砚舟的手,对着旁边的手下喊道:“都愣着干什么,一起上!”顿时,几个身形魁梧的大汉从角落里冲了出来,将林砚舟团团围住。林砚舟却不慌不忙,他迅速观察着周围的形势,心中快速制定着应对策略。他看准时机,突然飞起一脚,踢向离他最近的一个大汉。那大汉猝不及防,被踢得向后倒退几步,撞到了旁边的桌子上。其他大汉见状,纷纷围了上来,对林砚舟拳打脚踢。林砚舟巧妙地躲避着他们的攻击,同时找准机会反击。他时而用肘部撞击大汉的腹部,时而用膝盖顶向大汉的胸口,每一次攻击都精准而有力。

在激烈的打斗中,林砚舟发现何老板正悄悄地向门口移动,似乎想要趁机溜走。他心中暗忖,不能让这个家伙就这么跑了。于是,他猛地发力,将身边的几个大汉推倒在地,然后朝着何老板追去。何老板见势不妙,转身拔腿就跑。林砚舟紧追不舍,两人在黑暗的街道上展开了一场追逐战。月光洒在街道上,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仿佛两个在黑暗中角逐的幽灵。

何老板跑得气喘吁吁,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林砚舟依然紧紧地跟在他身后,心中不禁感到一阵恐惧。他慌不择路,拐进了一条狭窄的小巷。小巷里弥漫着一股腐臭的味道,两侧的墙壁上布满了涂鸦。林砚舟毫不犹豫地追了进去。就在何老板以为自己可以甩掉林砚舟时,林砚舟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原来,林砚舟熟悉这一带的地形,他抄了近路。何老板惊恐地看着林砚舟,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想怎么样?”林砚舟冷冷地看着他,说道:“今天的事,不会就这么算了。别再试图挑战我的底线,否则,你会付出惨痛的代价。”说完,他转身离开,留下何老板一个人瘫坐在地上,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林砚舟回到“砚台阁”,此时阁内的人都用敬畏的目光看着他。他知道,经过今晚这一战,自己在暗网中的地位将会更加稳固。但他也清楚,这场纷争只是一个开始,未来还会有更多的挑战等着他。他整理了一下风衣,再次戴上那副冰冷的面具,重新融入了这个黑暗的世界,心中却依然牵挂着那个在阳光下如百合般清新的女子——苏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