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拨开人群进到里面。
他看着昨天来消费的那个富商说道:“客官有什么问题可以与我沟通。”
王员外双手撑着肚,“这饼味道不对。”
陈安才不信有什么味道问题,因为这东西无需后面加盐,面粉的味道配比,也是他今天上午出门前调配好的。
段彩彩只需把东西弄熟了,味道就大差不大。
如果这样想,这胖子就是来闹事的。
陈安淡淡开口,“既然她做的味道不对,那我免费给你重新做一个如何?”
王员外手上拿着咬了一口的煎饼,挥了挥,“一个都这么难吃了,我不要再吃一个。”
陈安打断道:“怎么?是想我赔你钱。”
他拿出山晓露还没收进钱箱的五十个铜板,轻轻拍在摊位上。
王员外眯眼,声音有点轻,“我不要钱,”他还没开口。
陈安接过话茬,“不要钱,那就是要配方咯?”
外面看热闹的人聚集于此。
王员外被他说的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反应这么迅速,一时间有点被架住了。
陈安拿起摆在摊子上的五十文钱,一个一个地摊在手掌心,“怎么,你自己也觉得不合理,开不了这口?
“但客人大清早就带人来闹事,还怕要脸?”
他刚才稍微分析,就知道这个富商今天过来的原因。
昨天这人可是在旁边从头看到尾的,这个煎饼摊的账几乎摆在明面,只要稍微算算就没有几个人不心动。
何况这人本来就是一个生意人。
王员外的心思一下被陈安说中,反倒不好发作。
围在周围的看客,脸上表情也是戏谑,指指点点说他不要脸。
王员外觉得这个摊主不好对付,听其言行也不像是普通人,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陈安淡然笑道:“你不是要配方吗?来我教你啊。”
王员外思考片刻,靠近一些把手伸了过来。
陈安将手上的五十文钱,“啪”地拍到他手掌心,外人看去就一个普通动作,可他悄悄蕴含了些许力道。
王员外痛的手掌都麻了,拿不住钱,瞬间失声,都叫不出来。
陈安像扯破布一样抓着他的领口,将其拉到身前。
偏头,居高临下的问道:“不是吧,你还真要学啊?”
围观的百姓见状,哈哈哈笑出了声。
就这一手,便让王员外里外吃了个哑巴亏,他耷拉着有点麻的手,就要发作让自己人砸摊子。
王员外突然看到在陈安身后,贴过来的两人,一个头大,一个胳膊粗。
意识到这三人应该都是练家子,这小白脸还敢下阴招,而且如此有恃无恐,恐怕背景并不简单。
想了想,他连钱都不要,吊着麻木的手转身跑走,一同来闹事的小厮见状,也跟着离去。
“站住。”
陈安幽幽开口叫住了他。
王员外身上一激灵,偏头回来,“还有什么事?”
“你说她做这饼,好吃吗?”
王员外脸上颤了颤,见他脸上的神情,不像是开玩笑。
‘不好吃’三个违心的字,硬是卡到嘴边,不敢乱说,“好,好吃。”
说完,他带着人灰溜溜地走了。
陈安大获全胜。
围观的百姓也不是傻子,都看得出来这胖子是要人配方,想来这饼,得好吃到什么程度,才做得出如此下作的事。
有两个还未吃早饭的百姓,好奇买来尝尝。
数了钱放在摊子上。
山晓露却被吓住不敢动手做。
她自认为打架肯定不在话下,只是做的东西被人打击否定,她心里有点惶恐。
陈安看着她,“放宽心,你很棒,那人不过是带着目的来捣乱的,无论谁来做都会借题发挥。”
山晓露在他的鼓励下再次尝试。
她练武多年,本身肢体协调性就好,昨天看了陈安做了一天,这些打蛋摊饼的基本动作不在话下。
刷刷两下做好了一个煎饼。
排队的那人趁热咬了一口,竖起拇指赞不绝口。
山晓露终于重拾信心,感激的看了陈安一眼。
终究是价格略贵,并不像昨天那样一抢而空,有了闲时。
陈安坐在后面的矮凳上,眼角余光一直瞟着对面的酒楼。
他对着两衙役小声说道:“你们俩昨晚去跟踪那两人情况如何?”
丁阳压低声音,“掌柜,那两人在场镇路口分开两边走,我盯那个人警惕性很强,拐了两下拐到了一棚屋,我盯了盏茶功夫,那里似乎并无特别。”
方恺点头,“我那个人去了驿站。”
“驿站?”
陈安眯眼思索,驿站属于官方机构,不是官员,以及没有任务在身的卒役,都不能进去歇脚。
这里面或许就有大问题。
“掌柜,你说怎么办?”
“静观其变,先不要打草惊蛇。”
一上午40个鸡蛋基本就卖了一半。
这下午应该进展不大,陈安让两衙役去乡里收鸡蛋,他一个人守着这里。
毕竟三个大男人围着一个摊子转,也太显眼了。
山晓露难得空闲,她坐到高凳上休息一会儿。
摊煎饼似乎比练剑困难多了,特别是发生了上午那件事后,她觉得不单单身体,心里也是压力巨大。
她抓出兜里的瓜子递给陈安,“姐夫,要吗?”
陈安摆头,“这东西吃了就停不下来。”
山晓露笑笑,“就是因为停不下来才好磕啊。”
她索性也没磕,把瓜子重新放回兜里,“姐夫,上午谢谢你解围。”
原本她其实都没想那么多,可是前天晚上翠翠那小妮子的误会,让她原本平常的心情,有点起伏,这一看,自己姐夫果然与别的男人大不相同。
陈安呵呵笑笑,“干嘛说的这么正式,我们不是家人吗?更何况这是我们两个合伙的摊子,换个人,我也会站出来赶那人走的,不要多想。”
山晓露点头,她突然如释重负地笑了笑。
拿出瓜子开磕,小脚也自然地在高凳上晃荡起来。
太阳日落西山。
正在加炭的陈安余光撇到了昨天那两个男子。
此时的他们中间夹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陈安偏头看去,孩子眼神惊恐,走路一瘸一拐,似乎受了伤。
他心中感觉不妙。
因为昨天那个进去的女子今天一天都没出来。
这个酒楼不可能光进人不出人啊?
这样看,它们是把人弄进去做什么?
约莫盏茶后。
两个男子从酒楼出来。
陈安打算跟踪两人。
不巧还没走出摊位,那两人竟然直直朝着煎饼的摊子而来。